北野行舟 作品

第 232 章 晴空


笑聲裡是一句像是感慨又像是鬆了口氣的喟嘆:“他還是動手了。”

林長洲看到教授的情況,確實慌了神,他就要打電話叫人,卻被教授攔住了,於是他咬牙頓了幾秒,問:“誰?誰對您下手?您剛才去見誰了?”

教授搖搖頭。

原本就所剩無幾的生命正從他的身體裡流逝,但對他來說,他活得已經夠長,這本來就算不了什麼,“教授”早就該從歷史上抹去,作為一場戰爭最後的餘響,以及舊時代末日的黃昏。

他藉著最後迴光返照的機會,攥住了林長洲的衣服,艱難地說:“逃,帶著小菲逃離這裡,回倫敦,別再回來……”

“但是——”

“或者……你們還有一個選擇。”

教授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到了快要聽不到的地步,但那聲音還是透過雨幕,傳到了林長洲的耳朵裡。

“殺死他,拼盡全力殺死他,no.13、琴酒、juniper,不然等……你們都會死。”

教授說完這句話,就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軀躺在東京的雨夜裡,雨水也未能沖刷掉他經年的偽裝,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他望著上方的天空,終於從那雲層中,看到了一分皎皎月光。

……

7月23日下午,夏威夷。

降谷零睡醒後,從貝爾摩德那裡收到了資料的郵件——準確來說,這是資料的一部分,翻拍的,算是定金,另一部分還在那位代理人手裡。好消息是代理人就在日本,接下來他們可以回國再談這件事。

他花時間將國內的某些人敲打

了一番,很難說明他是怎麼做到的,但降谷先生的權力如日中天確實不是一句玩笑話。

(此時降谷清一郎先生有話要說,正在加班的黑田先生也有話要說,但是他們的發言頻道被屏蔽了,因此我們宣佈並沒有人對此產生意見。)

降谷零忙了一晚,今天又將事情的尾巴處理乾淨,在做完這些事後,他和hiro也不能繼續待在美國了,於是他去隔壁的房間找諸伏景光,卻發現諸伏景光坐在電腦前,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正對著Line的聊天界面沉思。

“hiro?”

“我覺得……哪裡不對。”

“發生什麼了?”

降谷零湊到電腦前,非常自然地看過去,發現上面是諸伏景光跟古橋町那所學校網球部學生的聊天,以及幾個熟人的聊天界面——包括黑澤陣的,赤井秀一的,夏目兄弟的,宮野姐妹的,貝爾摩德的,還有另外幾個小偵探的。

諸伏景光將位置讓給降谷零,說:“工藤君問我能不能聯絡到黑澤,說是有偵探界的朋友要找他,但我打不通黑澤的電話。”

“……他睡幾天不是都很正常嗎?”

降谷零一副hiro你又大驚小怪的語氣,畢竟黑澤陣有連續睡四五天的前科,降谷先生甚至懷疑黑澤陣的dnA在異變的時候意外給他加入了冬眠——夏眠的成分,導致他天氣燥熱的時候用睡覺來逃避現實。

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把所有的紅點挨個點掉,然後翻看了跟小偵探的聊天。hiro也會看他的社交賬號和通訊,這對他們來說很正常。

諸伏景光的聲音有點低,他把腦袋埋在膝蓋裡,悶悶地說:“工藤說他要回雪原,我問黑澤,一個小時前黑澤給我回消息,說他暫時不跟我們回去,留在夏威夷是因為看到了一個‘老朋友’,他要先抓到這個人再說。去格陵蘭是之後的打算。”

一切聽起來都很正常。

黑澤陣的“老朋友”有很多,通常他這麼說的時候,形容的是跟他有過節的舊識,當然有過節不代表他們就有仇……更可能的是單方面有仇。而且這些老朋友遍佈世界各地,在夏威夷這種度假的地方遇到也很正常。

降谷零不覺得到此為止的發展有什麼問題,就轉過頭去看諸伏景光,他知道諸伏景光肯定還有話沒說。

諸伏景光依舊保持原本的動作,說:“我借宴會的事問了貝爾摩德,她也知道一點;昨晚我和黑澤逃走的時候接到了雪莉的電話,當時他也說過。但問題在於,萊伊沒見到他。”

降谷零問:“昨晚黑澤沒去找他?”

“沒,萊伊沒見到他,我給萊伊打電話的時候以為他們已經打完了,可萊伊反而問我知不知道黑澤在哪。”

“……”

降谷零重新把目光放到了Line的界面上。他回憶起昨晚黑澤陣的表情,他覺得黑澤陣確實是去打赤井秀一的,換他看到兩個傷員出現在宴會上他也會惱火。只是降谷先生不是喜歡用打架解決問題的人,那樣實在有點野生……

不,先不談這個社會化程度的問題。

他說:“所以你覺得……”

諸伏景光終於抬起頭來,說:“我擔心黑澤可能出事了,但又不能確定。如果是的話,那做出這件事的人應該沒料到一件事——萊伊在等黑澤。”

他打開了昨晚戰鬥發生地點附近的地圖,從交戰的港口附近,到基安蒂所處的位置,再到赤井秀一可能的狙擊點,做了幾個標記。

那時候

黑澤離開的方向,
剛好跟其中一個位置相吻合。

諸伏景光放下手,繼續說:“假設回我消息的人不是黑澤,那對方應該很熟悉他,能模仿他的語氣說話,也知道最近在他身邊發生的事。我回憶了昨晚的經歷,我和黑澤的談話過程中都沒提到過萊伊,就算犯人監聽了我們的對話,也多半不清楚當時萊伊就在不遠處等黑澤。”

降谷零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在地圖上,戰鬥的場地、赤井秀一的位置(疑似)和基安蒂死亡的地點是一個漂亮的三角,而後兩者之間的距離不到500碼,如果不是知道赤井秀一在的人,很難用基安蒂的死亡將狙擊手的身份定位到赤井秀一身上。

不過他沒有明確地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而是問諸伏景光:“所以hiro,你覺得……”

“我懷疑這就是萊伊自導自演。”諸伏景光毫不留情地說,“從黑澤所處的位置到他那邊只需要十分鐘,就算中間耽擱了一點時間,萊伊有fBi那邊的情報,一定知道黑澤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可他沒等到黑澤,又知道黑澤沒去找貝爾摩德,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這不像萊伊。”

降谷零:“……”

諸伏景光抱著手臂,說:“而且他現在失聯了。萊伊也失聯了。”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語氣有點遲疑:“我記得……昨晚赤井瑪麗也去找人了,所以赤井秀一他現在應該在回倫敦的飛機上吧?”

諸伏景光乾脆關掉了他的Line界面,沒好氣地說:“沒見到黑澤就走?萊伊又不是真怕黑澤打他,他巴不得跟黑澤打一架。”

他站起來,往外走——雖然走路還是沒那麼方便,但這點距離當然已經沒問題了。

走到門口轉進走廊的時候,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降谷零,看到好友託著臉,正對著電腦上的地圖沉思的場景。

他想,zero,昨晚在現場、知道黑澤的去向卻不清楚赤井秀一在等他的人,還有你。你不會做出什麼違法的事吧,zero?

而降谷零意識到諸伏景光離開,將手放下來,呼了口氣,倚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他想,可是hiro,你就是那個一直想把黑澤關起來的人,而且昨晚的人是你負責調度的。你不會做出什麼違法的事吧,hiro?

(工藤新一:so?多說人話!)

[赤井秀一正在平等地懷疑所有人……][諸伏景光正在懷疑赤井秀一,並看了一眼降谷零……][降谷零覺得赤井秀一實在是太無辜了,並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

下午5:00,檀香山。

貝爾摩德跟老師見面,拿回了暫時放在黑羽盜一那裡的資料芯片。昨晚她要用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份脫身,無數人盯著帶著那樣東西,她要直接帶走自然沒那麼方便。

現在她得把這樣東西轉交給降谷零,畢竟這個芯片裡儲存的只有資料的一部分,要拿到另一部分,就需要它作為信物。

她本想找老師幫忙,但前幾天黑羽盜一剛剛復出,正在準備世界範圍內的演出活動,暫時沒法繼續怪盜師門的活動了——雖然話是這麼說,不但貝爾摩德覺得以老師的性格,只要真有這種事,黑羽盜一是肯定會到場的,甚至可能帶上老婆兒子和別人的兒子。

黑羽盜一臨走的時候,跟貝爾摩德開玩笑:“可惜你的電影我沒來得及出演。”

貝爾摩德當場就說:“沒關係,老師,其實電影還有一些角色的戲份沒能拍完,你

要選一個嗎?什麼都行v[(.co)(com),
你要出演夜鶯也可以,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們重拍!”

成年的琴酒(夜鶯)可是她親自出演的,但現在貝爾摩德覺得要是讓“烏鴉”來出演“夜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在黑澤陣親自胡說八道的劇本里,烏鴉還是夜鶯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