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166 章 貪婪與永生之塔


“我沒、沒事。”

一腳踩空差點再次崴到腳的理查德先生拒絕了小同事的攙扶,表示他才四十多歲,還很年輕,剛才那是熬了太久有點累。

小同事:“可是赤井老師不是來替你值班了嗎?”

理查德:“……”替個鬼,他是來跟我說「我辭職了所以現在我是你上級了」的!

他擺擺手,讓小同事別在裡面晃了,小同事低頭說對不起我真的迷路了,理查德嘆氣,他在裡面都會迷路,更何況新來的年輕人呢。

理查德讓幾個研究員幫忙帶了水,回到那個封閉空間裡的時候,赤井秀一、格羅斯的位置還跟之前一模一樣。誰都知道這裡面滿是監控設備,自然也沒什麼多餘的動作……就算有人做什麼,這個空間裡其實也配備了能將人瞬間殺死的武器。

這也是他們要給琴酒注射讓他陷入昏迷的藥物,換個房間的原因。

赤井秀一確實沒動,他就看著黑澤陣,看了一會兒發現銀髮少年有點不適就移開視線,等理查德回來。

然後他認真地幫黑澤陣清洗了長髮,整個過程裡銀髮少年都很安靜,什麼都沒說。只是赤井秀一試了試頭髮的長度,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跟上個星期琴酒睡在他旁邊的時候相比,這頭銀髮好像長了不少。

“他的頭髮怎麼回事?”

“……自己長的。”

理查德想,從下午到晚上,來的每個人都要問他一遍這個問題,畢竟只要看一眼就會知道那頭銀髮已經比少年的身高還要長了。

雖然他很想幫忙剪剪,但他提出這件事的時候忽然感受到有種冰冷的視線在透過那塊金屬看自己,理查德意識到自己是踩到了琴酒的某個“底線”,就沒再提這件事。

赤井秀一覺得這不太對勁,問:“真的?”

理查德說真的,我們的研究人員在研究是怎麼回事了,如果後續有進展的話我可以電話通知你。現在他們原因沒找到一點,但研究出了一種生效極快的生髮水,就是有點傷身體……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赤井秀一用一種“理查德先生你是我的好上司對吧”的信賴的眼神看他,還說:“能不能給我點,我很需要。”

黑澤陣終於忍不了了:“你要那種東西做什麼,想變得跟我一樣嗎?”

赤井秀一脫口而出:“那不是更好嗎?”

黑澤陣:“……理查德!把

他給我趕出去!”

理查德禮貌地回答:“抱歉(筆趣閣小.の說)[(.co)(com),
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沒有請離客人的權力。”

唯一沒摻和進去的加爾納恰可憐了一下不能動也不能反抗的琴酒,又可憐了一下明明冒險來救人卻被琴酒惡語相向的萊伊,接下來可憐了一下只是在執行公務去被各種人呼來喝去還不能翻臉的理查德,最後可憐了一下只能看著琴酒卻不能殺人的自己。

他是來殺琴酒的啊!

加爾納恰閉眼,他不用看也知道這個房間的牆壁厚度不對勁,地面的金屬貼合的縫隙也不對勁,隨時都能展開,也就是說有很大可能他在這裡幹掉琴酒,或者剛打算動手,那監視著這個房間的人就先把他給做了。

他可沒那麼傻。他想殺琴酒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琴酒知道他太多東西,也能輕易毀掉他,但為了殺琴酒把他自己搭進去?那還是算了。

他就看著赤井秀一在琴酒冷嘲熱諷的聲音裡把琴酒的頭髮擦乾,而且還特別愉快,而且看起來被徹底惹惱的那個是琴酒。

黑澤陣面無表情地說:“別讓我再看到你。”

赤井秀一背對著他揮揮手,沒有回應黑澤陣的話,對站在角落裡的理查德說“理查德先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就這麼走了。

加爾納恰不太甘心地看了看琴酒,也跟著走了。

等他們沿著另一條路離開,到了東京深夜的街道上,加爾納恰剛想說你看到了吧,那個守備程度無論是殺他還是救他我們都做不到,就看到赤井秀一轉過身來。

赤井秀一說:“格羅斯先生,是我錯怪你了,我以為你不在乎我弟弟,沒想到你這次能為了救他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願意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啊?我……”

加爾納恰聽著這就是赤井秀一平時說話的語氣啊,但這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怪呢?不對勁,他要立刻制止赤井秀一的行——

赤井秀一把一根亮眼的銀髮放在加爾納恰手裡,說:“如果你想殺他,派個殺手假扮你來就可以了,沒必要親自涉險。謝謝你沒有辜負他的友情,格羅斯。但接下來的事太危險,我會自己去救他,不需要外人來……”

加爾納恰想都沒想就反駁,連語調都有起伏了:“誰是外人?我跟他已經認識二十多年了!我和他比你熟!”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最開始不是你威脅我一起找琴酒的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在用激將法,但什麼叫外人?!我跟琴酒可是……不對,差點被你繞進去了,我是要去殺他的!

加爾納恰:“我會找到機會殺了他,你應該想的是怎麼從我手裡救下他來。”

赤井秀一:“但你現在也殺不了他啊。”

加爾納恰:“……你等著,我這就去想辦法。”

就在他們腳邊,噠噠噠找來的哈羅發出了憤怒的汪汪聲!

……

他們離開後的空間裡。

總是在角落裡的理查德出去了,可能是給上級打電話報告赤井秀一的事,也可能只是去透透氣。

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只剩下了黑澤陣和醫生。

針尖刺破皮膚,將無色的液體推進靜脈血管,蒼白的手臂上能看到一片很新的針孔。黑澤陣的手臂微微抖了一下,但他依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示。

“疼?”

醫生忽然問了句。

過了好一會兒,黑澤陣才低聲說:“……疼。能不能別打了。”

醫生把用過的針筒清洗、銷燬處理,才冷酷地回絕:“不能。”

“……”

“如果現在不消解掉你體內的藥物,等行動的時候你連跑的力氣都沒有。是很疼,再忍耐一下。”

黑澤陣微微側過頭,不往那邊注意,也不說話了。

醫生沒等到他的回答,嘆了口氣,找了塊糖餵給他,說:“只能覆蓋五分鐘的時間,你有什麼想問的。”

其實黑澤陣暫時嘗不太到甜,喉嚨裡現在都是血的的味道,但安撫效果還是有的。

他問:“你為什麼不去找他?”

醫生一直在看門口,畢竟理查德隨時都有可能回來:“他能照顧好自己。”

“我不能?”

“我把你送到這裡,當然會帶你出去,跟你能做什麼無關。”赤井務武說,“我有我的計劃。”

當然,也有很多計劃之外的事,比如說他正假扮這裡的一位醫生要給維蘭德的兒子抽血,就聽到自己的大兒子進來,差點手抖把針扎歪。

然後他全程目睹了大兒子絲滑流暢的演戲過程,還感受到了juniper跟上午聽到他那個劇本的時候一模一樣的心情。別演了,秀一,我在呢(幽幽)。

他們沒再說什麼。

沒過多久,理查德回來,醫生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這次理查德沒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而是一直盯著黑澤陣看,直到黑澤陣問他什麼事。

半晌,理查德才說:“十分鐘前,烏丸向我們發出了不能動你的警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