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三十二階暮色
於是,組織的Boss溫柔且關切地說:“不管怎麼樣,現在已經很晚了,不是你應該出來——”
黑澤陣沒等他說完,就用
力攥住了波本的衣領[(.co)(com),
俯身靠近組織看起來正在錯誤的道路上狂奔的Boss,聲音裡壓抑著怒火,說:“我應該在哪?在水底嗎?波本,是誰把你救出來的?!”
降谷零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道:“……你父親?”
黑澤陣:“……”
他當時就應該把波本留在水底下,別救了!現在波本的腦回路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在眼前的少年變得更惱火之前,降谷零就伸手摸到了他的長髮,很涼,就像朦朧的月光一樣順滑。
黑澤陣看著他。
終於,降谷零說:“你看,你不是他,如果我對他做這個動作,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黑澤陣冷笑一聲,攥著衣領的手按上了降谷零的喉嚨,說:“是,我現在就殺了你。”
這次降谷零就不可能繼續無動於衷了。
兩個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臥底,在黑澤陣表現出攻擊的意圖時降谷零就做出了反應,兩個人在列車座位的狹小空間裡扭打在一起,凌晨時分也沒人及時發現他們在新幹線上鬥毆。
黑澤陣沒帶武器來,畢竟他是人畜無害的普通市民,降谷零也沒有,畢竟他是調查案件的普通偵探。但對他們來說身體本身就是能殺人的武器,因此這場搏鬥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已經變得驚險萬分。
身體重重砸落地面的聲音響起,降谷零發現這個少年比他想的還要難對付不少,從戰鬥經驗來說,“黑澤陣”跟受過訓練的普通人這個概念完全不搭邊。
降谷零也毫不懷疑只要有機會,眼前的少年就會真的把他殺死,只是現在看來對方只是在氣頭上,並是不真的對他有殺意,而且也——
“你受傷了。”
降谷零想停止他們之間毫無意義的較量了。
他發現銀髮的少年正在盡力避免肢體的長時間接觸,但這在搏鬥的過程中顯然是無法避免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但現在少年手臂上正有一片片宛如血色在表皮下沉積的、消不去的暗紅色。
黑澤陣的拳頭在砸中降谷零之前就停下了,本來他應該給這人一拳的,但現在他打架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要不是波本還有點用處(重音),他也不會半夜跑出來找人。
現在,他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說:“你清醒點了嗎,波本?你以為我怎麼受的傷?”
“但,”躺在地上的降谷零按住黑澤陣的拳頭,說,“他不可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而且你身上……”
他盯著黑澤陣的衣領看了一會兒,少年的身上幾乎沒有傷痕,就算有,也淡到看不清楚。
黑澤陣這會兒終於意識到問題是打哪來的了,他晃晃拳頭,示意波本放手,然後從旁邊的地上撿起了那張照片。
“看著。”
並不算鋒利的紙張在他手裡也能算是兇器,黑澤陣用那張照片相當迅速地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順著他的手腕往下流,也落到降谷零身上。
而就在降谷零的視線裡,那道傷口內部的血肉正在緩慢填補、傾軋,多餘的組織互相擠壓,最終變成帶著血水的碎肉一起墜落。
不像是人類。
黑澤陣把那張承載了他過去的照片一點點撕成碎片,說:“我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所賜,所以別給我犯蠢了。”
降谷零就看著那道剛劃出來的傷口慢慢癒合,或許還要花十幾分鍾或者更長的時間,但這不是人類傷口癒合的速度。
他沉默了
一會兒,
才從“原來你沒死啊”的情緒裡回過神來,說了句:“你不是說你是普通人嗎?”
黑澤陣當場就把剛才收回的拳頭砸了下去!
幸好降谷零反應很快接住了,說你等等,我還有些事沒搞清楚,如果你就是前天跟我在一起的人,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黑澤陣理所當然地回答:“殺出來的。”
他看了波本一眼,說在遇到你之前我確實是普通人,我沒打算找你麻煩,但你最好別胡思亂想了,回你的美國去。
降谷零忽然說:“這裡是我的日本。”
黑澤陣皺眉。
降谷零收回了手,現看黑澤陣的眼神變得跟之前不太一樣了:“所以你知道我的身份。”
黑澤陣想,他當然知道了,他還給波本放過不少次水,不過他對波本的真實身份確實並不瞭解,只是清楚他是哪裡的臥底這一件事而已。
他又想到從小偵探那裡聽到的屬於波本的可能姓氏,就說:“我可不認識什麼降谷先生。”
降谷零:再這樣下去全世界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
“所以,”降谷零嘆了口氣,心情也變得豁然開朗起來,對臉上相當明白地寫著不耐煩的少年說,“你就是我前天在海洋館遇到的人。”
“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我還活著,你很失望?”黑澤陣反問。
這話不是在問前天的事,而是在問一個多月前,琴酒死在洛杉磯,而波本無論如何都不相信他死了的事。
想必最初得知琴酒還活著的時候,波本反而不會高興到哪裡去吧?
降谷零在笑。
“我還以為又有人因為我死了。”
“我和你不熟,還犯不著幹這種事,就算你死了,下一個Boss也會是臥底。”
雖然這次差點翻車,但既然結果是活下來了,黑澤陣是不會承認的。他希望波本別繼續想這件事了,波本這人很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黑澤陣知道。
剛好,他也不喜歡別人記他的人情,不然對雙方來說都是個麻煩。
就在他想這件事終於可以告一段落的時候,他聽到了降谷零的聲音:“你跟你父親真的很不一樣。”
“……?”
黑澤陣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怎麼。波本認識他哪個爹,那張照片裡的黑澤陽嗎?那他倆確實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就在他越來越困惑的注視下,降谷零拍了拍黑澤陣的肩膀,用安慰式的語氣輕聲說:
“不管他是不是臥底,他選擇死在烏丸手上,一定也看膩了這個組織裡的事了吧。我會摧毀組織、結束這一切,完成我們所有人的願望,還有……為他報仇的。”
黑澤陣:……
作者有話要說
高木涉:在你們不知道的時候,我已經踏上了幼馴染的賽道,雖然我估計他不記得我是誰,但沒關係,我真的認識小時候的琴酒!
降谷零:……所以他知道這麼多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百思不得其解)
(聽說這件事後)
黑澤陣:高木是哪位?
江戶川柯南:高木哥哥!快來,坐我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