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歌 作品

第 20 章 他是比我更病入膏...


我不合時宜的想起來我和太宰治的初遇。

那是一個冬天,是我最喜歡的漫天飛雪的冬夜。

不同於潮溼悶熱的夏季雨夜,橫濱被雪覆蓋的十二月有種清冽而冰涼的味道,雪花帶來了遙不可及的天空的氣息,會讓我和遷徙的雪雁聯繫在一起。

“詩音,你要學會的第一課,就是怎麼處理叛徒。”剛上任不久的森首領慢悠悠抿了口咖啡:“就讓和你同齡的太宰君為你示範吧。”

他笑眯眯地說:“別看他年紀和你一樣小,太宰君可是portmafia裡最出色的裁決者和拷問官呢。”

我的內心已經升騰起了不服輸的勝負欲。

——最出色的裁決者?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出色。

“去吧。太宰君在門外等你。”森首領意味深長看一眼門外,悠悠然地說:“也許有朝一日,那個孩子會想要將我取而代之,坐上這個棘手的位置呢。”

我沒理會有時候神神叨叨的boss,敷衍地行了個屈膝禮,轉身朝門外走去。

出了首領辦公室的大門,我第一眼其實並沒有看見太宰治。

他似乎天生就和深沉的陰影和死寂的黑有著淵源,就連在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辦公室大門外,電梯前,都能找尋到最隱匿的、被燈光照及不到的陰影處。

他懶洋洋地蹲在陰影深處,一身黑色西服,聚精會神捧著switch遊戲機,完美融入進了晦暗的影子裡。

咦,就是他嗎,看起來就是一個閒懶的孩子罷了。儘管我自己在別人眼裡那時候也只是個女孩,但是自詡心理年齡成熟的我總是格外看不慣同齡的男生。

“喂。”我傲慢地拖長了腔調喚著他:“Boss讓你教我怎麼處理叛徒。”

我站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蹲在陰影深處的他。

——‘gameover'。

古井無波的機械音從他捧在手心裡,彷彿視若珍寶的遊戲機傳來。

他慢悠悠地抬起頭,維持著天真稚童般的蹲姿,冰冷地對上了我驕氣的目光。

有那麼幾秒鐘,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就那樣用眼神對峙。

他是既我哥哥琴酒之外,第一個讓我真切感知到了‘黑暗’的人。毫無違和的,徹徹底底的,和黑暗融為了一體,那般晦澀冰冷的存在。

那時我突然想起來貝爾摩德姐姐曾經和我說過類似於‘眼睛是心靈的窗口,表情和麵孔都可以幾乎毫無破綻的進行偽裝,但是眼神是最難偽裝,也是最容易透露一個人真實心境的存在。'這樣的忠告。

而我從太宰的眼裡看不見他表現在外的那種天真和少年氣。

我從他鳶色的眼眸裡看見的只有稠密濃郁的黑暗,死亡般寂靜,沒有任何情感搖曳在其中。

他用那般冷酷岑寂的眼神看著我,秀麗的面孔卻浮現出一抹純澈無辜的笑。

他緩緩站起身,像隨手扔掉垃圾那般,把遊戲機懶洋洋地扔在地上,漫不經心地踩在摔出裂痕的switch上,而後用他皮鞋的鞋跟散漫敷衍的一腳踢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