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118 殿試
屁話!現在他倒
是光明正大了,皇室的臉面呢?先有一個公主喜歡上自己的兄長還不夠醜聞的嗎?他再來添一出與人搶妻的戲碼?
文帝把掌下的大座扶手按得吱吱響,他最好今天讓在座的官員或者進士們都得心服口服。否則,當殿文差一疇的話,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回他!
像是感受到了來自親爹的不滿,趙紀青眼角揚揚,衝著大座之上的人飛去一個媚眼,有他在,這天下的才子都是個屁!
文帝手一抖,險些掰下扶手頭,這什麼場合,他還敢如此不正經!
最先定下神來的是趙齊仁,這樣的題目?那就是針對他來的了?想讓他知難而退?還是藉機提醒他應該屈從於天家的授意?這是給他一個下臺階的機會?在他跪了趙紀青的府門又跪祭祀殿之後?在他於天下人之前發了一定要再求回髮妻之後?在所有的過往於每天夜裡以夢魘的形式屢屢驚擾他之後?
他怎麼可能現在退縮!
趙齊仁第一個鋪開卷紙,鎮紙一捋之後壓平。先來磨墨,重按輕推,順時針的轉法一圈圈地轉得均勻。
筆架上的狼豪,他選了細款。因為他擅長小楷,橫長豎短的小楷。
這是他第一次拿筆時就先接觸到的字體,也是孃親親自手把手交會他的字體。字的內容卻被他固執地寫成了“豔無雙”!他清晰地記得孃親於他耳邊低低的調笑,“我兒齊仁長大了,心中開始裝入另一個女子了。”
他當時只覺得羞赧,現在想來,那時的孃親是不是已經有了一些寂寥?在他開始學寫字的時候,在孃親自告奮勇的主動來教他的時候,他居然沒有說要寫“孃親”二字,反而寫了另一個女子的姓名!
眼淚情不自禁地掉落,眼看著就要落入捲紙之上,他即時出手,以袖相接。如果在他開始察覺到是孃親下了塵杳之時,他就主動勸解阻止的話,是不是今天一切都會大不相同?他的孃親不會死,他的無雙也不會離他而去,他也不會要靠著另一個女子的資助才能站到他一直希望到達的大殿!
如果這世上真有後悔藥來賣多好!
如果這世上沒有那個趙紀青多好!
女子休夫再嫁?當然不合理!
想我堯天國立國數百餘年,有過戰亂有過和平。其中多少英雄豪傑為之付出了畢生的精力,乃至生命。而他們的家室呢?難道要因為英雄豪傑不常年在家陪伴就要心怨休夫嗎?那我們那些在戰場上殘了身軀丟了性命的男兒們情何以堪?一朝回返,迎接的不是笑臉不是兒女,而是空宅不見人?或者那馬革裹屍的遺體都沒人來認領埋葬?
即使現在天下太平,可依然是男主外女主內的常態。男兒們在外打拼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家庭富足妻妾兒女都安樂嗎?難道這些妻妾在不為生活承擔壓力的時候還要挑三揀四變著方法地休夫嗎?這讓那些為了家業而努力的男兒們情何以堪?
夫以為,家安而後定國!如果這小家不安,那作為大家之國,又如何安定?
設想,如果皇上早朝之後回到後宮,等來的不是溫聲軟語而是休書一封……敢問皇上,您作何感想?
眾所周知,事有其軸心方可順利。如果一家之中,做主的不再是當家一人,那麼必然會產生分歧,必然會影響安寧詳和之大局!
如此一來,夫不夫,妻不妻的,我堯天國還如何繁榮昌盛?而皇上,又如何面對自己曾在登基大典之上發下的要給堯天國子民一個安寧詳樂之國家的宏誓?
!
洋洋灑灑滿頁紙,在其餘進士或不敢動筆或猶猶豫豫不過三兩字的時候,趙齊仁用一柱香的時間快速地寫完了自己的答案。
速度之快,驚訝!
字體之美,驚訝!
引據皇上,驚恐!
大眼瞪小眼,倒吸氣的聲音不斷,這廝這是不要命了不成?
過來取捲紙的福公公一瞄之下,也不由的重新打量了下這位傳聞中被休棄的男子。
鮮紅的進士服,嶄新的褶痕猶在,襯著一張白玉無瑕的文雅之臉,稍顯弱氣。
這是外表給人的感覺。但如果再加上這幅字的話,那字裡行間無一不透露出來的何只是硬氣?簡直有了一些拼命三郎不要命的架勢了。
客觀來說,有些欽佩。主觀來看,只會死的更快!
福公公因著對將死之人的恭敬之情輕施一禮,轉身收了捲紙上交了回去。
文帝打開,公正的小楷率先映入眼簾,嗯,不錯。再看內容,……啊,……啊?……啊!
“大膽會員!”文帝一聲怒喝,還敢將他帶入論題之中了,誰給的膽子?
趙齊仁早有準備,不急不慌地跪下行禮,“吾皇息怒……”還未說完,一則捲紙被甩在了膝前,打斷了他的繼續。
文帝不怒而威的聲音傳至頭頂,“措辭囂張,引據放肆。來人,拿下!”
眾人驚的再吸口涼氣,看吧,惹急眼了吧?
“皇上息怒,可否容老臣一言?”寧尚書突然站了出來。
胡尚書想抓他
沒抓住,心想這個老哥是不是又犯倔脾氣了?平日裡就總是照本宣科的一點人情也不講,這不會現在到了這份上,他連皇上的面子也不給吧?這明擺著就是皇上在找一個正當的藉口即時解決掉這個跟他兒子搶媳婦的人,這老哥添什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