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七章:延州新政(3)
州佈政曹經商科主簿喬懷禮被佈政主事秦固傍晚時分了佈政署。這是寒食節的最後一天,按照道理他應該可以在家休息,不過老喬知道,秦固這幾日一直在署中理事,四天時間一天也沒歇息,頂頭上司尚且如此,他這個屬員自然也沒有甚麼怨言。來到佈政署,秦固卻正在佈置次日的公田會議,和延安縣令高紹元司農主簿王充在內廳談話。喬懷禮便在廊下稍等了一會。
關於公田的會議自年初一直開到現在,前前後後兩個月出頭,先後會議八次,至今沒有個確切結果。對此喬懷禮也是有耳聞的,其實在佈政署內誰都知道,這項延州今年的天字頭號政務極不好料理,其中涉及延州各大家族的根本利益,盤根錯節牽扯重重,不要說花上兩個月時間,便是花上個一年半載,只要最終不要兵戎相見在延州捲起血雨腥風都算運氣。
片刻之後,秦固步送這兩位官員出來,喬懷禮和二人照面,匆匆作了個揖,秦固已經看見了他,說了句:“喬主簿稍後,便快步走了回去!”
喬懷禮正在奇怪,還沒等他琢磨明白,這位年輕的佈政主事已經披了一件外袍走了出來:“喬主簿跟本曹走。”
兩個人不騎馬不乘車,便那麼安步當車出了佈政署,沿著官街走了十幾步,一轉彎上了城內主道,又走了十餘步,在一座宏大的府邸門前停了下來。
喬懷禮是延州本地人。就算再怎麼迷糊也認識門前對置地門戟和匾額上的“八路軍節度府”幾個大字,更何況門兩邊持槍站立的兩個崗哨正在對他虎視眈眈。
驟然來到這州治最高軍政衙署,喬懷禮吃驚之餘心情頗為忐忑,不知道秦固帶自己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秦固敲了敲門,門開了,一個軍官自裡面走了出來,見到秦固急忙施了個禮:“秦佈政來了,大人在客廳等候呢!”
秦固略略點了點頭,就領著喬懷禮在那軍官引領下進了府門。至此喬懷禮已經隱隱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如今在延州官場幾乎人人都知道,文官見面互稱“大人”偶爾還有之,但延州武將官但凡提起“大人”則沒有別個,特指的便是如今延州藩鎮的最高長官八路軍節度使李文革。對秦固以下的幕府官員及各縣長令一般則稱其官職,就像稱呼秦固或稱“秦主事”或者“秦佈政”,而稱呼喬懷禮則稱“喬主簿”或者“喬經商”,即便是對延州文官之首如今已經赫赫然加銜平章事的李彬。也只是稱其為“李相公”或者“李丞相”。
大人,是延州軍中對李文革地專有稱呼,而且這個慣例有逐漸在延州官場蔓延的趨勢。
不過喬懷禮卻又暗中詫異,李文革不是遠赴京師覲見天子了麼?難道說他已經回來了?可是節帥回藩如此大事。各縣官員不及知會也便罷了,但是連州曹屬吏都沒有通知就顯得頗為古怪了,李大將軍回來。州治的官員到城門外搞一個歡迎儀式總還是禮制所需吧。
懷著狐疑。他隨著秦固亦步亦趨走進了正廳。卻見一個身材瘦弱面色乖戾晦氣的青年男子正在廳中踱步,他沒有戴幞頭。但是那一身紫袍卻道明瞭身份。在延州,目下有資格穿著紫袍地只有兩個人,從年齡上判斷,此人明顯不是李彬。
廳中側席上坐著一個布衣男子,兩隻眼睛眼瞼低垂,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色,卻不知是何人,竟能夠在一方節帥藩鎮面前安然踞坐。
“懷仁,我將喬主簿帶來了!”秦固卻不客氣,一上來便對李文革說道。從語氣上判斷,他明顯是事先已經見過這位節帥了。
李文革回身,兩隻眼睛在喬懷禮身上打了個轉,點點頭,拱手道:“夜將主簿召來,不恭了。在下李文革!”
喬懷禮急忙施禮道:“卑職見過大將軍!”
李文革點點頭:“喬主簿不必多禮,請落座!”
隨後他伸手介紹道:“這位乃是京師禁軍韓老將軍的公子,諱微,目下在文革幕中暫居!”
幾個人相互見禮,分主側落座,李文革開門見山地道:“喬主簿修訂的通商市貿之法,文革已經拜讀,今日請主簿過來,是為了就此事詳加商権。”
喬懷禮一拱手:“請大將軍指教!”
李文革一笑:“指教不敢,喬主簿乃是子堅舉薦,於商道所知甚深。僅從主簿草擬之法令條疏便可知其一二,主簿所建言在延州兩城分別建東市西市,設署理事之議,子堅便深為贊同,而鹽、鐵專賣之法,更是自古不移之定製。這份疏議,稱得上是中規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