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室廢人 作品

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三章:洛陽往事(7)

 個明白吧!”

 韓微輕輕嘆了口氣,道:“去年夏天,就在這洛河之上,西北裕豐糧號地糧船被陸大當家截停了兩個多時辰,傷了兩個夥計,最後奉上了十八貫錢來買路……陸當家這件事情做得忒錯了……”

 陸不能置信地看著韓微,問道:“就為了這麼點事情??”

 韓微輕輕笑道:“……這點事情也足夠了。須知裕豐糧號背後的東家。是萬萬不能容許旁人斷他的糧路的。陸當家犯了如許大的忌諱,也算死得不冤了……”

 陸面色漸漸變成了死灰色,他嘶啞著嗓子問道:“你說的這個東家,他是誰?”

 韓微搖了搖頭:“陸當家不問也罷,這是個你萬萬不該得罪的人物。”

 說著,他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人抬起了手臂。藉著月色,陸終於看清了他們手中那要人命地物事模樣,通體鐵製地梁臂和機括,不知什麼物事擰成地絲絃,閃著藍汪汪光澤的三稜箭頭,這些人手中拿著的,是一種他從來不曾見識過的武器,這種武器不但不應該在江湖中存在。就是在朝廷的正規軍中都裝備得極少。擁有這樣可怕的武器的敵人,陸腦海中閃現出了白日間見到地延州節度使騎著馬緩緩走過街市的景象……

 這也是他生命中最後的景象。

 ……

 彭飈被嚇壞了。

 雖然他也知道這些自稱要幫自己擺平陸的人物實力非凡,卻也絕不曾想過這些人下手如此狠辣迅疾。幾乎在轉眼之間,陸居住的小院內外十餘條姓名便被宰割殆盡。

 這些人使用的武器之精良,殺人手法之乾脆利落,絕非江湖中的豪俠刺客可比。

 這是唯有軍隊才應該具有的殺人效率。

 在那個年輕地首領叫他進去地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在不住的抖動,一股溼熱地液體順著褲管流淌了下去……

 就是這個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的年輕首領,方才眼睛也不眨地手刃兩條人命,不過是瞬息之間的光景。其態度之冷漠,殺人手法之純熟職業,令所有看了的人無不心驚膽戰。

 他哆哆嗦嗦走進了正房,那個駝子書生已經在當中椅子上坐了下來,彭飈一見到這個書生,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今天晚上他一直和這個駝子以及這些殺手在一起,卻從來沒有行過這麼重的大禮。

 韓微笑了笑,擺擺頭道:“給他看看!”

 站在旁邊的一個殺手一甩手,將一個圓咕嚕的東西扔在了彭飈面前的地面上。

 “看清楚,這是不是陸的正身?”

 彭飈幾乎當場暈厥過去,那在地上不住打轉悠的,正是老大陸的人頭。他強自鎮定著心神乾笑著道:“正是陸哥……哦……陸某人……不會錯,小人認得準!”

 韓微點了點頭:“沒有了此人,你有把握接掌河洛綢緞莊麼?”

 彭飈連連點頭道:“有,有,陸某人剛剛把小人趕出去不久,還未曾來得及對小人在綢緞莊中的親信下手,莊中的其他站櫃,對陸某人忠心的並不多,看到陸某人的下場,他們萬萬不敢再和小人作對,只消一個月,小人便能收拾穩局面……”

 韓微點了點頭:“好,如此我便先恭賀彭當家了……”

 “不敢……不敢……”彭飈連連磕頭。

 “有幾樁事情,要和彭當家當面說清楚,陸是因為甚麼死的,彭當家想必心中有數!”

 韓微口氣溫和地道。

 “是!是!小人明白!”

 彭飈繼續磕頭。

 “小人一定約束部眾,日後凡是西北的糧船過境,只要是在小人轄區內的,萬萬不會出岔子!”

 韓微點了點頭,道:“除此之外,還有一樁事要告知彭當家!”

 彭飈叩頭道:“大人請講,小人無有不允!”

 韓微道:“洛陽城中發生的事情,勞煩彭當家每旬一一記錄下來。遣人送至陝州黃河碼頭,會有人安排與你聯絡,每旬一報,不得遷延!”

 彭飈怔了一

下,磕頭道:“是!是!小人明白!”

 韓微道:“只要是洛陽城中地事情,無論大小,均需記錄。比如糧價、鹽價、府縣官吏遷轉變換、官府告示、重大刑事案件、各行各業大事,均不得疏漏!”

 彭飈張著嘴呆了半晌。才又叩頭道:“是!是!”

 韓微道:“陸當家的下場。你是看到了的。此事你知我知,不得對外洩露。若是日後你敢對旁人說知此事,哪怕是官府,便是你自家取死,須怪不得我們!”

 彭飈當即又是一陣磕頭,口稱“不敢”。

 韓微輕聲笑著:“我們的手段你是見到了的,無論你在天涯海角。只要你敢洩露機密,便是不愛惜自家的性命,不要說洛陽府的官差,便是朝廷禁軍,也須護你不得!”

 彭飈煞白著臉呆了半晌,才頹然拜道:“小人明白……”

 ……

 腳下放著一個熱氣氤氳的木盆,那叫做一娘地女子輕柔地為李文革捏著腳,一面動作著一面微笑道:“大人想必也是苦出身。做了這大地官。卻身上連半兩贅肉也欠奉,妾身侍奉過地達官貴人多了去,卻沒有一個是大人這般模樣的!”

 李文革一面強忍著腳上那酥麻的舒服感一面略有些不悅地反問道:“便是因為這個。你們便將本官看做雛兒?”

 “那卻不敢!”

 一娘嫣然一笑,道:“煙花場所中的女子,看人的功夫均是一等一的,哪些是***場中的積年孤老,哪些是不善此道地官人,哪些是未經人事的童男子

 度氣質上一眼可知。大人雖然官做得大,進得院來眼睛都不敢往姐妹們身上看,說話也吞吞吐吐底氣不足,全不似那位呂大人般應對自如神態自若,顯然是第一次來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