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幕 作品

第 72 章 坦白局(魏祁婚戀...

 魏祁說的新婚之夜郭思嫻的症狀就有些像,成婚她也經歷過,連續幾夜都睡不好,一早要起來,第二天也是勞累一整天,新娘子也會緊張,沒胃口也不敢吃,而郭思嫻便是如此,引發了心疾症狀。

 所以很可能,郭家一開始就知道郭思嫻患了心疾,但怕影響婚事,隱瞞了郭思嫻的病情。

 魏祁猜到了,但不願深究,看大太太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

 宋胭覺得魏祁這人……大部分時候,他會很好,稱得上溫厚,但這是沒超出他底線,一旦超出他底線,他會殺伐果決,毫不姑息。

 魏祁在這時從身後抱住她。

 他與原配夫人的事,她不好評判,便沒開口,只是將他手牽住。

 隔天魏祁沐休待在家中,中午大太太說正好魏楓也從書院回來,一家人都在,一道去她那裡用飯。

 這頓飯是小聚,沒有其他房的人,就在大太太處的抱廈內,一張長桌,大太太坐在上首,魏祁與宋胭坐一邊,魏芙與魏楓坐另一邊。

 大夏天,除了瓜果,還有荔枝水,還有冰酪。

 丫鬟將冰酪放到每人桌前,宋胭要去吃,魏祁問:“你能吃?”

 宋胭:“怎麼不能吃?”

 “不會太涼嗎?”

 “不會吧。”

 大太太也說:“懷著身子,還是注意些。”

 宋胭便不好再爭辯了,沉默著將冰酪推開。

 見她這樣,魏祁又不忍,於是改口道:“那就吃一半吧。”

 宋胭幾乎要露出感激地笑,立刻將冰酪拿回來開始舀著吃。

 一旁魏楓道:“看不出來,大哥還能關心人。”

 魏祁看他一眼,宋胭低頭不語。

 魏芙問:“等大嫂生了,我給孩子打個一兩的金鎖,做那種刻絲鑲珠的,我見過,特別好看。

 宋胭搖頭:“那太貴重了,哪用給小孩子弄那麼貴重的東西?”

 “哪裡貴重了,還有更重的呢,就是我聽說大重了累小孩脖子,要不然我就打二兩的了。”魏芙說。

 宋胭仍要推辭,魏祁道:“這是做姑姑的一番心意,你就隨她去吧。”

 魏芙道:“就是,這可是咱們家長孫,大嫂也別太省了。”

 魏芙這話倒不是有意諷刺,她是不留意說快了,若宋胭孃家同樣富貴倒沒什麼,偏偏宋胭孃家遠不如國公府,這話就顯得像在說她窮一樣。

 “你大嫂確實,出入都有賬本,那賬比賬房先生還細緻。”魏祁說。

 魏楓眼含欽佩:“大嫂可真厲害。”

 魏祁看向宋胭:“勤儉是好,但也別太怕花錢,我這不是還能掙些俸銀麼,等後面母親把錢交你保管,會更寬裕些,不差這點錢。”

 大太太將這話聽在心裡,便知道他是在催自己交錢了。

 她有些不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多眼紅那錢似的,才將錢扣在手上。

 但又沒之前那麼抗拒,大概是因為兒媳懷孕了,給她也是給孫子,再說她過門這麼久,確實行事穩重,至少在花錢上比二房的媳婦還剋制。

 大太太道:“是的,如今是自己的身子為重,以後是孩子為重,我那裡還有個金項圈呢,回頭也給他,這些東西還是大一點戴著好看。”

 宋胭乖乖“嗯”了一聲:“謝謝母親和二妹。”

 作者有話要說

 好,我承認我是雙潔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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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祁看她一眼:“嗯。”

 宋胭露出探尋又不可思議的表情,明顯有話要問,卻有顧忌沒問。

 魏祁也沒繼續說,反問她:“你剛才要說什麼?”

 “什麼?”宋胭早已忘了。

 “你說她特地到你面前怎樣?”

 “哦……”宋胭放低了聲音,微微嘟起唇:“就,說你在郭大奶奶離世後如何思念她,然後就神情恍惚……就那樣了……”

 “哪樣?”魏祁問。

 宋胭很難理解他還要問個明白。

 “就聽她的意思,她本。

 “當時我正氣你,心情不好,她應該是有意來刺激我的,我就心情更差了。”

 魏祁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很久了,正月裡吧。”

 “那我和你說,我的版本。”

 宋胭一愣:還有他的版本?

 魏祁看著她,“思嫻重病不治,我從常州趕回來,晝夜不停,卻還是沒趕上,到時她已經離世了。在我回來第二天府上就辦葬禮,那一日確實累,也喝了些酒。

 “晚上我回她房裡,覺得她嫁我這些年我實在沒好好陪過她,心中慚愧,我在床邊坐了很久,然後江雲嬌……那時她還是丫鬟,府上是打算過兩日將思嫻的嫁妝還有她帶來的僕從一併送還郭家,那本是她待的最後兩天。

 “她替我打來水讓我擦洗,因為太累,我在洗腳後就躺上床睡了,沒讓人進來倒水,也沒熄燈。

 “第二日一早我醒江雲嬌也不錯,我身邊總要有個人,我才知道,她前夜進來端水,然後就在我房裡留了一夜,再沒出去。院中不只我二人,這事許多人都知道,所以都默認我將她收了房。”

 宋胭聽得目瞪口呆。

 魏祁道:“但我雖疲憊至極,幾乎睡死,卻也不是傻子,怎麼不知道我碰沒碰她?再說思嫻才出殯,我一路風餐雨宿,有六七天沒怎麼閤眼,不可能有那個心思和那個精力,我心裡明白,這事是她促成的,她有意留在我房裡沒走,有意讓人誤會。

 “但思慮之後,我沒拆穿她,一來是對思嫻愧疚,她畢竟是思嫻身邊最器重的人;二來思嫻病重時,曦姐兒一直是她在照顧,曦姐兒黏她,因此種種,我也默認了此事,抬她做了姨娘。

 “但她如此算計我,我心中鄙夷,所以只讓府上養著她,此後也沒怎麼搭理她,卻萬萬沒想到當時的一念之仁,換來她今日的心思歹毒,竟又將念頭動在了你身上。”

 又想起江姨娘特地找他告密的事,魏祁沒提,卻也嘆了聲氣,認真道:“這事怪我,早該處置的,若再晚一些,不知會發生什麼。”

 要幫人,太難,要害人,卻再簡單不過。

 在宋胭吃食裡放點耗子藥,或是悄悄撞她推她,都是無法想象的後果。

 宋胭幾乎毫不懷疑就相信了他的版本。

 因為這更像她眼中的魏祁,他不是那種糊里糊塗將人收房、又不管不問的人,她以前不懂他為什麼那麼厭惡江姨娘,現在明白了。

 也明白江姨娘那三雙靴子是誰的了。

 她沒和誰有私情,她應該是傾慕魏祁的,當年鋌而走險毀自己清白就是想留下來做姨娘,她大約算準了魏祁會看在郭大奶奶情面上不拆穿她,但她沒想到魏祁因此而厭惡她,又不好女色,乃至有了名分,也不理她。

 她將所有的思念,傾注在自己手中的針線上,替他默默做鞋子,對自己,大概是因為忌妒。

 難怪魏祁不問那靴子是給誰做的,他多半也能猜到就是給他做的。

 但他不在意,也不想理會。

 宋胭為這事想得出神。

 魏祁問:“叫她們給你拿衣服來,就在這裡睡?”

 宋胭只在這裡睡過一次,除夕之夜,兩人沒守歲,在這裡……

 魏祁見她不語,又說:“夜裡太黑,難道還回去麼?”

 宋胭:“唔……好吧。”

 她就在這邊沐浴好,出來看,見床上的枕頭都換了,是一對與床上竹簟相配的竹枕。

 她隨口問:“怎麼換枕頭了?”

 魏祁頓了頓:“怕你睡不習慣,竹枕軟一些。”

 宋胭再沒說什麼,上床躺了下來,等他沐浴完回來,她還躺在床上沒閉眼,看著床頂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