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幕 作品

第 72 章 坦白局(魏祁婚戀...

 他沒熄燈,直接坐上床,躺在她身側。

 宋胭問:“怎麼還不睡嗎?”

 “明日沐休。”他說。

 “哦。”

 兩人陷入寂靜。

 魏祁突然問:“你想知道我和郭思嫻的事嗎?”

 宋胭未料他會突然問起這個,緩聲道:“我知道你們算青梅竹馬,母親、二妹都很喜歡她,府上人也說她好,這麼多年,你大概還會念著她。如果她不是生病的話,你們大概是舉案齊眉,白頭偕老吧。”

 隔了一會兒魏祁道:“大概吧……”

 “大概會舉案齊眉,但念著她,好像也沒有,更多是想起出來。

 宋胭問:“你之前用的那隻瓷枕是她的吧?”

 “嗯。”

 房中又陷入寂靜。

 魏祁突然轉過身來看向她:“胭胭——”

 “嗯?”她側過頭,覺得他好像有話要說,卻又猶豫,似有些為難。

 倒很少見他這樣子。

 魏祁在猶豫片刻後,終究還是說道:“其實我和思嫻並沒有做過幾天夫妻,或者說……沒做過真正的夫妻。”

 宋胭睜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看著他。

 所謂“沒做過真正的夫妻”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沒……沒圓房?

 這不可能吧……

 魏祁知道她驚訝,解釋道:“我們大約在十來歲就訂親,我很早就知道以後會娶她,她也很早就知道以後會嫁我。我是家中長子,她除了他哥哥,是家中長女,我們都是那種很規矩的人,都是彼此家族中的典範。

 “我十五歲中舉,十六就中了進士,她也是三歲能背詩,五歲能彈琴,十三四歲,一手雙面繡百裡挑一。

 “她比我小一歲,十六歲時家中祖父祖母先後離世,她便守孝三年,這三年間我正好在翰林院供職完,外放去常州做縣令,所以我們的婚事是家中訂好了日子,我從常州趕回來時辦的。

 “成婚那日晚上,本是洞房之夜,我卻見她面色發白,呼吸急促,似乎有病態,我要替她找大夫,她說不用,只是累了,而後……我們沒能圓房,就那麼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敬完茶,想著我馬上要回常州,就與她一同回了郭家,在郭家被勸了不少酒,那夜我喝多了,回來就睡下,隔天一早就趕回了常州。

 “當時年輕,心裡都掛念著公事,想一展抱負,想鵬程萬里,並不把其他放在心上……”

 宋胭想,現在不也這樣嗎?

 她問:“那後面呢,你後面總會回來吧?”

 “沒怎麼回來,而且半年後,思嫻被大夫診斷出心疾。

 “從那時起,尋了好多醫,吃了好多藥,時而好時而不好,我只因公事進京,順道回府看了她一回,時間倉促,也無心圓房這事。

 “後面沒多久她病情加重,過繼曦姐兒也無好轉,再後來就是家中寫信,告訴我她不好了,讓我馬上回來,我回來晚了一日,也沒見著她最後一面。”

 魏祁的語氣裡有幾分低落。

 他是對不起郭思嫻的,沒能陪伴幾日,沒能做真正的夫妻,沒能彼此待在一起說幾句話、在床前照顧一二,而且她已逝世,他實在不願拿對不起她的事來向新妻子獻好。

 但心裡,到底還是想澄清。

 宋胭問:“這心疾……是嫁給你之後才發現的嗎?”

 魏祁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才說:“有一次和郭彥亭喝酒,他拉著我說,郭家對不起我,他也對不起我,我問何出此言,他卻苦笑不說話。”

 此事便是這樣了,沒有答案。

 但宋胭覺得,也許是在守孝那三年,郭思嫻已經被診斷出了心疾。

 她母親的陪房媽媽就是心疾走的,到後面幹不了重活,勞累不得,稍出點力就面色發白,心慌氣短,大夫說是心疾,吃了幾副藥,並無好轉,某個晚上呼吸不過來,就那麼去了。

 魏祁說的新婚之夜郭思嫻的症狀就有些像,成婚她也經歷過,連續幾夜都睡不好,一早要起來,第二天也是勞累一整天,新娘子也會緊張,沒胃口也不敢吃,而郭思嫻便是如此,引發了心疾症狀。

 所以很可能,郭家一開始就知道郭思嫻患了心疾,但怕影響婚事,隱瞞了郭思嫻的病情。

 魏祁猜到了,但不願深究,看大太太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

 宋胭覺得魏祁這人……大部分時候,他會很好,稱得上溫厚,但這是沒超出他底線,一旦超出他底線,他會殺伐果決,毫不姑息。

 魏祁在這時從身後抱住她。

 他與原配夫人的事,她不好評判,便沒開口,只是將他手牽住。

 隔天魏祁沐休待在家中,中午大太太說正好魏楓也從書院回來,一家人都在,一道去她那裡用飯。

 這頓飯是小聚,沒有其他房的人,就在大太太處的抱廈內,一張長桌,大太太坐在上首,魏祁與宋胭坐一邊,魏芙與魏楓坐另一邊。

 大夏天,除了瓜果,還有荔枝水,還有冰酪。

 丫鬟將冰酪放到每人桌前,宋胭要去吃,魏祁問:“你能吃?”

 宋胭:“怎麼不能吃?”

 “不會太涼嗎?”

 “不會吧。”

 大太太也說:“懷著身子,還是注意些。”

 宋胭便不好再爭辯了,沉默著將冰酪推開。

 見她這樣,魏祁又不忍,於是改口道:“那就吃一半吧。”

 宋胭幾乎要露出感激地笑,立刻將冰酪拿回來開始舀著吃。

 一旁魏楓道:“看不出來,大哥還能關心人。”

 魏祁看他一眼,宋胭低頭不語。

 魏芙問:“等大嫂生了,我給孩子打個一兩的金鎖,做那種刻絲鑲珠的,我見過,特別好看。

 宋胭搖頭:“那太貴重了,哪用給小孩子弄那麼貴重的東西?”

 “哪裡貴重了,還有更重的呢,就是我聽說大重了累小孩脖子,要不然我就打二兩的了。”魏芙說。

 宋胭仍要推辭,魏祁道:“這是做姑姑的一番心意,你就隨她去吧。”

 魏芙道:“就是,這可是咱們家長孫,大嫂也別太省了。”

 魏芙這話倒不是有意諷刺,她是不留意說快了,若宋胭孃家同樣富貴倒沒什麼,偏偏宋胭孃家遠不如國公府,這話就顯得像在說她窮一樣。

 “你大嫂確實,出入都有賬本,那賬比賬房先生還細緻。”魏祁說。

 魏楓眼含欽佩:“大嫂可真厲害。”

 魏祁看向宋胭:“勤儉是好,但也別太怕花錢,我這不是還能掙些俸銀麼,等後面母親把錢交你保管,會更寬裕些,不差這點錢。”

 大太太將這話聽在心裡,便知道他是在催自己交錢了。

 她有些不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多眼紅那錢似的,才將錢扣在手上。

 但又沒之前那麼抗拒,大概是因為兒媳懷孕了,給她也是給孫子,再說她過門這麼久,確實行事穩重,至少在花錢上比二房的媳婦還剋制。

 大太太道:“是的,如今是自己的身子為重,以後是孩子為重,我那裡還有個金項圈呢,回頭也給他,這些東西還是大一點戴著好看。”

 宋胭乖乖“嗯”了一聲:“謝謝母親和二妹。”

 作者有話要說

 好,我承認我是雙潔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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