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白家再出手【求月票】
五天前的下午。
老棺材匠黃二正在家中搗鼓著一塊上好的木料,忽然間,有個青年急匆匆的撞開了他家的大門,著急忙慌的喊道:
“黃大伯,黃大伯,隔壁鎮子的那個白公子出事了啊,他們請你快些過去。”
黃二放下手中的銼刀,朝來人噴著唾沫星子說道:“白掌櫃家的那個白公子?他家公子出了事,不找醫師找我作甚!”
青年被兇的有些害怕,但依舊開口道:“他們喊……喊你過去量尺寸。”
“量尺寸?”
黃二一聽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師傅不做倒地木,做不了一點,你去回絕了人家。”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走進來了一個紅了眼眶的中年男子。
“黃師傅,你就跟我走一趟吧,不用量尺寸了,給我爹的那副上個漆就好了。”
來的這人,就是那出事的白公子的二叔。
看著他,黃二嘆氣道:“不是我不願去,而是這行當實在是有些不合規矩啊。”
來者上前拉住了黃二的手,“黃師傅,我那侄兒還小,不能讓他走的不安生,沒個住處啊。”
黃二剛想拒絕,可隨即只覺袖中一沉,像是什麼東西掉了進來。
這種講究是常有的事,只是這麼重的講究……卻還是頭一次,“也罷,只是上個漆是吧,那就委屈了人家老人家了。”
他說著不動聲色的抽手摸了下袖中,便是轉頭回去收拾東西了。
也怪不得黃二,只是人家給的太多了。
事情的過程很是順利,黃二過去後發現這白公子是溺水死的,渾身都泡的發白了。
他也沒多嘴去詢問這些,只是將那白老爺子的棺槨上了層白漆,又混了個席,吃完便是回家了。
臨著沒兩天,他就聽說了那名為白折的少年,死後棺槨落地的消息。
而且那棺槨的掉落地,還是在一棵老槐樹下。
凡事都講究個先來後到,白家也沒讓那株老槐樹挪窩,只是在這槐樹旁邊,給白折挖了個墳,壘起了土。
這本身也沒什麼,頂多就是這貪玩溺水死去的少年給自己選了個塊風水寶地。
可事情出就出在這上邊,按照渡州這邊的習俗,人死落地之後,是得給連著燒上七天的香火的。
白折雖是年幼夭折,但是他家也是遵循了這規矩,請了家中祠堂裡邊的先人骨灰,可饒是如此,也只敢白天去燒幾把紙錢。
可事情哪怕都是如此了,依舊有人說,從那老槐樹下路過的時候,能聽到一個孩童跟他打招呼的聲音。
還有些說,每到那傍晚起炊煙的時候,就能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坐在那老槐樹的枝杈上頭,眼巴巴的看著鎮子裡邊。
說著有鼻子有眼,極為滲人。
白家起先自是不信的,可後來不知發生了何事,只知他們燒了三天的紙錢,就沒再去過了。
黃二至今回憶起這事,都還有些膽寒。
畢竟那白折的棺槨,都是經他手打造,還是經他手上的漆。
無笑道長聽完後,笑呵呵的打趣道。
“呵呵,老師傅,萬一你給人家打的棺材睡不踏實,他還來找你換嘞。”
黃二本身就怕的不行,此時聽著無笑這麼一說,更是打了個哆嗦。
“別,你這禿頭老道,莫非就是幹多了這缺德事才禿成了這副模樣!”
老棺材匠黃二拍著屁股起身,對著無笑道長怒目而視。
若不是看著無笑道長露出的胳膊還有個把子力氣,黃二都想在他禿頭上邊薅一把了。
黃二生了氣,自是朝著前邊這鎮子走去,回家了。
餘著小草蹲在柳白肩頭哈哈大笑。
無笑道長則是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渾不在意的說道:“屁大點事。”
“這就算是變成邪祟了,頂多也就是遊魂,嚇嚇普通人也就差不多了。”
柳白剛聽了一陣,也從這黃二口中知曉了,少年白折死去的那個叫做東山鎮的鎮子,就在這正東方,按理說也就是在柳白的路線裡邊。
只要再往前走那麼段路也就到了。
至於這種故事……一路走來,聽了沒有百八十個也有六七十個了。
死人變祟這種事,時有發生,而且還是萬變不離其宗。
沒什麼太多新意。
相比之下還是走陰人靈性過高變祟,來的有
新意些,比方前幾日,柳白在路上就聽說了一件事。
大抵就是有個莽漢,吃了什麼“我愛一根棒”之類的散劑,然後睡了鬼女。
結果把自己也睡成了個鬼。
若非柳白勸著,無笑道長都還想去尋一番那丹方了。
“走吧。”
柳白休息夠了,也就拍著屁股起身。
無笑道長應了聲好,兩人身形再度筆直向東而去,只是柳白也沒將剛剛那個老棺材匠講的故事放在心上。
故事嘛,聽多了,聽聽就好了。
只是這一路往東不過盞茶時間,無笑道長就很自然的停下了腳步。
柳白也都不用再問他為什麼了,兩人就這麼齊齊朝著腳下看去。
只見就在兩人正下方的河道旁,兩山中央,依稀還能看出是一個鎮子的地兒,此刻卻正被一團濃重黑霧所籠罩著。
縱使是這見多了祟,柳白也都感覺到了一絲奇怪。
“什麼時候,這祟也都這麼常見了嗎?”
先前在赤狐山脈能遇見,那無話可說,因為那裡本就是黑木的墓葬所在,那裡的邪祟也都能算得上是他養的。
再後來能在醉花江,畫廊船上遇見,那也說得過去。
畢竟那裡有楚國朝廷的佈置,外加還有那水君所在。
所以能拘禁或者搬運來些祟物,也是理所應當。
只是這裡……平平無奇的一處山坳,放在雲州,那也就是柳白老家黃粱鎮一樣的地方。
有個老樹林子,裡邊能有幾頭鬼影那都是頂了天了。
怎麼今兒個這裡竟然有【祟】的存在,甚至連鬼蜮都放出來了?
“可別就是黃二說的那個少年吧……”無笑道長自顧猜測著說道。
“小禿頭你想啥呢,剛死幾天就變成祟了?”
“那你咋不說他以後還能成王座呢!”
小草搖頭嘆氣道。
小咕咚聽到這話,雖是不好意思但還是說道:“草……草哥,你不要這樣喊嘞,道長聽了之後是會難過的。”
無笑道長聽了之後大為欣慰,連忙將小咕咚抱了過去。
“就是,小草你忒沒禮貌了。”無笑道長應和著說道。
“哼哼,你草哥我縱橫天下無敵手的時候,你家祖宗都還沒出生呢!”
小草雙手環抱胸前,很是嘚瑟。
“你們看!”
始終低著頭的柳白忽然出聲,伸手指著腳下。
只見那團黑霧之中,竟是不斷演化最後化作兩個大字。
“黑木!”
“哦豁!”
剛還和無笑在鬥嘴的小草見到這倆字之後,也就打起了精神,俯身看去。
剛被無笑道長抱著的小咕咚也是極為識趣的爬到了禿頭道長背後,沒再打攪。
“公子,這多半就是奔著你來的啊。”
無笑道長看見這倆字跡之後,直截了當的說道。
“八九不離十。”
在這渡州的荒山野嶺,自己的必經之路上憑空出現了一頭祟,還演化出了“黑木”兩個字。
這不是找自己,還能找誰?
只是寫黑木的名字,這能是誰?
尋常人怕是也不知道自己跟黑木的這層關係吧。
柳白想到這,心中出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白家!
當初自己剛從黑木之墳裡邊出來,黑木就面臨了白家的伏殺,甚至就連自己都同時面臨了兩個白家神龕的圍殺。
後續雖是有著芝麻的出手,緩解了危難。
可柳白卻始終沒有忘記這事。
當日之仇,白家,必須報!
除此之外,知道自己跟黑木關係的就不多了,對了,芝麻也算一個!
他也有問題,難不成是他走後,終於要在這動手了?
如果真要是芝麻的話,那就還得提防著無笑道長一手……柳白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旁邊的禿頭道長。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第三個可能了。
再別的知道自己跟黑木關係的,比方說胡說,還有柳娘子他們,那都不可能對自己下手。
僅有的可能,也就是白家和芝麻這倆。
無笑道長察覺到自家公子的目光,自是以為在詢問他的看法。
“公子,那咱們?跑吧。”
無笑道長提議道。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