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寫給孃親的信【求月票】
看到了那矗立在空曠平原上的巨城。
柳白也不擔心這水君跑掉,就像無笑道長路上說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就算這水君真的願意捨棄這神廟不了,剝離了自己的神位。
那到時候成了無依無靠的夜遊神,更是可以隨意打殺了。
“那就是這醉花江水君的神廟了。”
眾人腳下就是寬闊無比的醉花江,薛詞順著水流的方向朝前指去。
幾人到這的時候還是清晨,天高霧繚,柳白眯眼看去,都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那江岸有一黑點。
“看來這水君大人沒走啊。”
無笑道長鑄就了神龕,目之所及自是極遠,因而也就能看到許多柳白看不到的事情。
芝麻緊跟著說道:“不僅沒走,這一路以來怕都沒少盯著我們,準備的都如此充分。”
“清氣香火如此之高,最近怕是沒少在這琉州城內顯聖啊。”
薛詞說著又看向無笑,“道長的壇,怕是得起的很高了。”
芝麻則是摸著長劍劍柄,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這琉州州牧會不會出手,或是有沒有從餘陽城內請來神座。”
“你們擱這說說說,我和公子看不清啊!”
小草眯眼看了好久,結果什麼都沒瞧見,終於是忍不住了,起身哇哇大叫。
“離得近了,怕就得直接動手了。”
“也罷,過去便是,這水君大人都已經做好準備了,我們豈能不接?”
芝麻說著一馬當先,身化長虹遠去。
無笑道長帶著柳白緊隨其後。
不過半晌,幾人身形便是來到了這水君廟上空,往下不過數百米,便是那清氣繚繞的水君廟了。
到了這,柳白也是能看的清清楚楚了。
醉花江江面風平浪靜,但是卻飄著許多小舟篷船,上邊皆是站滿了人。
不僅是這江面,連帶著這大江兩岸也是如此。
都聚集著許多百姓。
他們或多或少手上都拿著些東西,或是耕田用的釘耙鋤頭,又或是家中用的掃帚棍棒。
圍聚在這醉花江兩岸以及神廟門前的他們,一個個仰著頭,怒目而視。
先前芝麻過來時候的動靜太大,早已被他們察覺。
“這是要裹萬民之勢來和我們對沖?”芝麻眼神嗤笑,但又帶著一絲慎重。
“看來這水君背後的確是有高人啊。”
裹挾如此多的百姓在這,都不用猜了,這水君廟內必定還有著那種大善人在裡邊。
水君只要藏身其中不出,連芝麻都不敢出劍。
一旦死傷這麼多的百姓,芝麻這走陰人都得遭災。
而這也不是什麼陰謀手段,就是實打實的陽謀。
光明正大的將手段擺在這,有本事……那就破!
“怕是不僅如此,連這水君廟外邊的法陣,都是佈下的香火法陣。”
無笑道長多看了幾眼,發覺的還更多。
這正神香火跟功德也都差不多了,若是被人打散,結果同樣得是罪孽纏身。
薛詞則是不太懂這些,因而只是跟這無笑道長問道:“那道長還能開壇設法嗎?”
“難了。”芝麻搖著頭回話道:“這水君攜萬民之勢在這,禿頭道長要敢開壇,他們就敢砸,偏偏我們還不能大規模報復。”
對於他們口中的這些因果罪孽,柳白也是知道一些。
因果罪孽纏身,對神龕以前影響不大,但是對於神龕之後,尤其是要神座了。
那麼這些過往犯下的因,就要結果了。
元神高坐之時,這些罪孽因果都會結成心魔,穢亂神龕。
因果罪孽越多,心魔越強,元神想要安坐就越難。
更別提元神高坐之後,本尊還要高坐了。
所以這醉花江水君鬧出的這些事,真真是極為噁心人。
“無妨,先下去看看,若是實在不行,我芝麻拼著這罪孽纏身,也得將這噁心人的水君一劍殺了。”
芝麻輕撫著身後鐵劍的劍柄。
“不必,我還有後手,能無傷殺死他!”
柳白制止了芝麻的打算,他準備請歲至,自不用芝麻做這損耗自身的事情。
“我輩劍客只求念頭通達,念頭若
是不通達了,可比這罪孽纏身更為難纏。”
芝麻笑著收起了御空而行的能力,身形筆直墜落。
江岸一聲巨響,他踩落之地,震出一道道寬大如同蛛網般的裂痕。
柳白三人緊隨其後落在他身周。
動靜來的太大,卻是逼著這附近的百姓都後退了好幾步,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直到過了好一會,才有個膽大不畏死的,上前一步大聲斥罵道:“就是你們這些天上的走陰人,將我們水君打成如此模樣,現如今還想來趕盡殺絕不成!”
“就是就是。”
有人起了頭,附近的百姓揮舞著手中的棍棒釘耙,大聲叫喊道。
“你們這些走陰人,山精不打,邪祟不殺,專門來找我們水君這樣山水正神的麻煩,我看你們才是邪祟!”
更為激進的百姓已是想著動手了。
柳白身處幾人護著的中間,朝那水君廟說道:“現在出來,說不定還有迴旋的機會,不然等著我們動手了,你可就叫天天不應了。”
芝麻聽到這話,沒來由的心中一動,又低頭看了眼柳白。
他倒是有些好奇柳白準備動用什麼手段了,測算占卜一二……他是不敢的。
那等於是把頭送上門去給別人砍。
難不成……是要喊娘了?
真要這樣,那自己現在就得跑了啊!
“爾等欺我至此,真當我這醉花江水君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不成!”
神廟之中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今日本水君就在這神廟當中候著,爾等要殺便殺,我絕無二話!”
“好好好。”
柳白大笑著身形從無笑三人中間飛起。
神廟附近的百姓見狀,有些都是已經撿起地上的石頭開始砸了,有些還在好言勸說。
可這……有區別嗎?
被遮蓋住了雙眼的人,是不願意睜眼看這真實的世界的。
就算是柳白將這水君在畫廊船上的所作所為道出,甚至是擺出證據在此,他們同樣不願意相信。
所以,多說無益。
所以,不要被旁人所左右。
柳白身上命火點起,撐開了一道護身光暈,將這些凡人的攻擊盡皆格擋在外。
耳邊盡是唾罵,腦海之中則是小草叫喊著的一個個“殺”字。
小草讓柳白殺光這些愚昧之人。
小草說娘娘從不在意這些因果罪孽,娘娘曾說她就是這世人的罪孽。
柳白心中不由想到了什麼,嘴上也終於是喊出了那道人名。
“歲至可在?!”
他大音煌煌,聲音也在這神廟上空不斷迴盪。
地面,芝麻聽到這稱呼,雙眼下意識一眯,心中如登大恐怖,他第一個想法是想著遁逃。
可轉念一想,這時候真要逃了。
那可就黃泥巴掉褲襠了!
所以千萬不能跑,還得表現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麻芝腦中念頭閃過,雖是想明白了,可依舊很慌,這可真稱得上是如履薄冰啊。
一不小心,恐怕真的得沒了。
‘該死,這小傢伙什麼時候竟然跟歲至認識了。’
‘該死的歲至,天殺的喪葬廟!’
神廟之內,金身當中的水君聽到這稱謂,腦中霎時間就陷入了一片空白。
歲至……
這胡傢什麼時候跟歲至大人扯上關係了,不,別人喊他柳公子,可楚國也沒什麼柳姓大戶啊。
水君驚覺過來之後,只得在心中祈禱,祈禱柳白是在打臉充胖子了。
神廟之上,柳白喊完這一句就閉嘴了。
歲至要是願意來的話,這一聲就夠了。
他要不願意來的話,自己喊再多他也會裝聽不見。
“看來……我與柳公子可是真有緣啊。”
耳邊拂起微風,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人未至,聲先到。
緊接著這醉花江的江面之上便是現出一道金光璀璨的人影,他赤足踏江水而來,直到近處。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歲至伸手在這江水中輕輕一提。
這醉花江水君便已跪在他面前。
顫顫巍巍。
與此同時,麻芝身邊也是出現一道虛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問道:
“三掌教……可是來殺柳神子嗣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