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請神殺柳白!【求月票】
過了好一會,他好似才下定決心。
“管他是不是,殺了了賬。”
“這事你暫時就不必管了,我會讓別的神使動手,你這邊盯著城內,看還有哪些邪教信眾已經進城了。”
周八臘一聽不用自己趟這渾水,也不用自己去管那麻煩事,心中自是一喜。
“一切都聽行走大人安排。”
周八臘走了沒多久,這洞穴外頭便是響起了扇動翅膀的聲音,緊接著那黑色的烏鴉就又飛了回來。
嘴裡怪叫著,“虎姑奶奶不來,虎姑奶奶不來。”
“她不來?本行走大人差遣,她一個小小的神使敢不來?!”
黑袍行走大怒。
烏鴉大叫道:“虎姑奶奶說你就是運道好些,才混了個行走,要是再這麼沒眼力見,她不介意來個以下犯上。”
黑袍行走一巴掌將這烏鴉扇到了牆角。
烏鴉叫的更大聲了。
“行走大人只會欺負醜鳥,什麼也不會。”
黑袍行走冷哼一聲,倒也沒再動手,只是說道:“行了,說吧,虎姑到底是怎麼說的?”
烏鴉扇動翅膀,飛上石壁。
“虎姑奶奶說,日落山有了動靜,就快出世了,日落山的事情更重要。”
“呵,早說實話不好?”
“非得挨頓打。”
黑袍行走譏笑,旋即他又在這石室裡邊走動起來,而且和先前相比,這次走動的更快,更急了。
他原本就想著,周八臘不行,那就讓虎姑奶奶去。
但沒曾想,那廝竟然不聽調遣。
真他孃的日了狗了。
來回走動幾圈後,他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又好像是找到了對策,他進了這石壁,然後再出來時,手上便已多了一封信箋,他跟那烏鴉說道:
“你去尋最近的黃衣廟祝,將這信交給他,然後讓他請下神咒,咒殺了那柳白!”
“請神咒殺柳白,請神咒殺柳白。”
烏鴉重複了兩句,然後才飛下從這黑衣行走口中,叼走了這封信箋,飛出了洞穴。
“……”
老狼山。
柳白回來後,便是在這圍子外頭看著這個用開山刀砍樹的管事許兆。
哪怕是在這初冬時節,他也光著膀子,一刀刀劈砍著。
柳白能看出,他沒動用絲毫的術。
也沒動用太多的血氣,完完全全就是在用這普通人的力氣,劈砍著古木。
他渾身上下都在冒騰著白氣,左右旁邊還有兩個撿木柴的牽線郎。
等著他將這株古木分成幾截,又將其一一劈砍成同樣大小的木塊之後,他這才收刀,轉而跟柳白行了一禮,笑道:
“讓掌櫃的見笑了。”
柳白揹負著雙手,儼然是個小師傅模樣,然後抖了抖衣袖,說道:“來,你出一刀我看看。”
許兆起身後,聽著柳白這話語,態度也是認真起來……掌櫃的說這話,莫非是想指點我?
可他一個看著不過八九歲的小少年,能指點我什麼?
在他看來,柳白實力是強,但這隻能說明天賦高,不代表見識同樣也廣。
可這都只是許兆腦海裡邊的念頭,他表面上則是應了聲“好”。
且不管掌櫃的能不能指點,但掌櫃的既然開了口,那麼自己照做了就是。
他單手握住了身後的開山刀。
剎那間,他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就像是從一個尋常的放浪兒,變成了一個刀客。
小草也是從柳白身後探出頭來,好奇的打量著。
圍子裡邊,媒姑跟司徒紅她們倆,感知到這氣勢,也是以為有了什麼髒東西來了。
旋即從圍子裡邊出來,到了這山道上。
她們見著柳白在這,也就放下心來,看著這場景。
司徒紅看著一頭霧水,不明白是怎了,媒姑卻是猜到了一二,因而看得也是很有興致。
許兆這合璧媒,她還是有點印象的。
天資還算不錯,尤其是這練刀……天份極高,隱隱之中都好似已經明悟了刀勢。
現如今整個雲州,能依靠這掌中劍,手中刀,明悟
自身之勢的,也是極少。
雲州城內,甚至都不過一手之數。
假以時日,他必定會是會里的一位定緣媒。
如若不然,媒姑也不會將他放在這老狼山,看守陰脈了。
為的就是希望他能夠借這陰脈之力,一舉養出陰神,從而成為門內的定緣媒。
但沒曾想,這也過去小十年了,卻始終沒有動靜。
先前媒姑沒來得及細看,但現在……她卻能隱約看出,應當是這許兆痴迷於練刀。
但這練刀,卻好像也有點問題。
媒姑微微蹙眉,可要她說這刀,哪裡出了問題。她也看不出來,只能說……許兆練的好像很費勁。
“喝——”
許兆雙手握刀,積攢許久,終是一個轉身劈了出去,這一刀依舊沒有動用命火,但單憑藉這自身氣力……卻也劈出了一道刀氣。
一刀斬出,這刀氣劈砍在了對面的山石上。
“砰——”地一聲,留下了一道入石十餘寸的刀痕。
許兆自信收刀,自身氣息依舊平穩,依舊雙手握持刀柄,刀尖向下,站的筆直,然後稍稍彎腰朝著柳白行了一禮。
態度極為恭敬。
“請掌櫃的指點。”
柳白依舊揹負著雙手,像是個小師傅。
他背後的媒姑兩人也不說話,只是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尤其是這媒姑,她想看看柳白是不是真的能說出個一二。
“你這練刀……刀勢也快出來了吧。”
柳白來回踱步,他背後的小草卻是已經知道自家公子想做什麼了。
旋即伸手用力戳了戳他的後背。
表示自己在生氣。
柳白沒有反應,小草也沒出來搗亂。
許兆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這掌櫃的的確是有點東西的……至少不會是胡說。
有人連自己明悟的是刀勢都看不出來,有些則是以為自己早已練出了刀勢。
但這掌櫃的一開口,就說自己快練出刀勢來了……高下立判。
“回掌櫃的話,正是……但是屬下總感覺差點意思,卻又不知差在哪。”
這刀勢,已經困擾了許兆將近十年了。
甚至為此都阻攔了自己走陰的路子。
他五氣也早已齊聚,但受困於刀勢,卻始終養不出陰神。
兩者雖沒有什麼關係,但這刀勢卻成了許兆心中的執念,他覺得若是沒有悟出刀勢,自己的陰神就是不完美的。
甚至為此,這陰神也是久久不得出。
“這簡單。”柳白輕笑道。
許兆聽完信眾一驚,甚至下意識就想著下跪,但柳白卻已搶先一步攔住了他。
“若想養出刀勢,那就記得,膝蓋不能軟。”
“刀客跪天跪地跪父母……膝蓋太軟的人,不配練刀。”
柳白說的正式,許兆也是有此感覺。
但如今這世道……膝蓋不軟,走不了陰啊!
背後媒姑聽著柳白這話,也是說道:“聽掌櫃的話,你若是能養出刀勢,我准許你以後在媒妁會內見人不跪……也包括我。”
“謝過掌櫃的。”許兆這次沒跪了,只是朝柳白抱了抱拳。
身上的骨頭看著好似硬了些,但是這脊椎骨,卻還是沒有硬起來。
“來,看看你的刀勢。”
聽著柳白的問話,許兆“嗯”了一聲,旋即單手握刀,身上氣息頓時變得凌冽起來,就像是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刃。
但……也就是即將出鞘。
將出未出。
媒姑見著這情形,起先還帶著一絲期待,但見著依舊如此,心中的那股期待也就下去了。
許兆散了氣,刀勢也就隨之消失,他帶著一絲失望說道:“掌櫃的您看,就是這樣。”
柳白臉上笑意未減,“把你刀拿來。”
許兆不知柳白何意,但依舊照做,雙手將自己的開山刀奉上。
柳白接過後,隨手將這開山刀插在了地上,入地過半,開山刀震顫,發出“錚”地嗡鳴。
“來,再讓我看看你的刀勢。”
柳白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漢子。
“掌櫃的,這……”
許兆本想說這刀不在的,但是聽著柳白“嗯?”了一聲,他就閉嘴了。
他深呼吸一口,低喝一聲,身上氣勢剛起,卻又
散去。
他也沒放棄,接連試了幾次,結果都是如此,最後他只得無奈的看向了柳白。
這一刻,他又有種感覺,他感覺這掌櫃的好像不太懂?
這刀客沒了刀,還哪來的刀勢?
“掌櫃的您看……”
看著他這副模樣,柳白就知道了,他是還沒想通。
想來也是,這就是野路子的弊端了,若是這許兆能拜得名師,恐怕在他剛剛養刀勢之時,他的師父就能指出他的不對,從而幫其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