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不信 作品

第483章 意外之喜 並不算晚

 張銘起身作揖道:“在某心中,陳先生永遠是我張銘的上官。不管陳先生身任何職,皆是如此。”

 張銘的父親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張亮,本就是武勳世家。對於張文瓘的空談那是深惡痛絕,陳青兕今日為蘇定方出頭,不顧自身利益嘲諷張文瓘,還將此事鬧到了大殿之上。

 最終為蘇定方贏得了應有的待遇……

 這份赤忱,張銘深受感觸,作揖禮拜。

 其他兵部官員也是如此,他們有一部分人是憑藉武功轉為文職,所以知道戰場的殘酷。

 有一部分人雖是文職,但他們接觸的都是各地傳來的兵事情報,就算沒有親自參與目睹,卻也曉得其中的不易。

 蘇定方那可是當年皇帝一朝功勞最大的將帥,如果他都無法得到公允,那還有什麼公理可言?

 一個個的起身,從兵部主事到兵部郎中,兵部員外郎,自上而下,十餘位兵部管事齊齊作揖。

 陳青兕想不到還有意外之喜,順杆而下,說道:“我經歷過戰場兇險,深知將帥為國而戰的不易。如果連將腦袋別在褲腰上的兵士將帥都得不到尊重,還有誰願意保衛他?反正不能指望那些誇誇其談之輩……”

 張銘道:“下官也與先生意見一致,虧待誰,亦不能虧待為國守邊的將士。張銘願同先生共同進退……”

 其餘人也是如此:“願隨先生同進同退。”

 陳青兕看著兵部的同僚也很是感動。

 人生如此,不勝歡喜。

 處理好了兵部的事情,今日一大早提前回了家。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波濤詭譎的長安,定然更加動盪。

 陳青兕回到了家宅,將周奎叫到了書房。

 “未來一段時間,我與張相公的關係會降至冰點。儘管陛下出面壓下了這事,但雙方不和,已成定局。彼此在工作上的摩擦,將會不可避免,時時發生。你去通知殷銘,讓他手下的不良人留意京中的風向。看一看有沒有人在挑動是非……”

 ——

 永平坊。

 萬國俊確定四周無人,閃身進了僻靜清幽的小屋。

 “先生,您神了。”

 萬國俊一臉的佩服,“真如你說的一樣,陛下各自罰了張文瓘與陳青兕,他們一個給調到了門下省擔任黃門侍郎,一個降為兵部侍郎,不過依舊領著兵部尚書的事情。”

 “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說的就是先生您了。”

 屋內傳來陰森沙啞的聲音:“我只是太瞭解當今的陛下了。他這個人最是冷漠無情,對他有用的人,他能推心置腹。對他無用之人,他能一腳踹開,當他如草芥螻蟻。”

 “現在陳青兕、張文瓘都對他有大用,他是不捨得將兩人踢開的。各打一板子,教訓一下,表明態度即好。”

 萬國俊想了一想,試探性的問道:“先生,我有一事請教。”

 “說!”

 萬國俊道:“先生常說陳青兕深謀遠慮,心機之深,不亞於本朝的房玄齡。可房玄齡是何許人?我朝第一相,連太宗皇帝都對之推崇備至。他為相二十年,總理庶務,參與制定典章制度,主持律令、格敕,監修國史,無所不在,無一錯漏。可我觀陳青兕卻如一個初出茅廬的牛犢子,一味的橫衝直撞,一點章法都不講,完全就不懂官場玩法。身為清流黨的黨魁,身為一朝隱相,兵部尚書,他親自下場與國相正面交鋒……”

 “先生,您是沒看到,朝會上那尷尬的情況,幾乎所有人都傻了。”

 屋內的先生“嘿嘿”笑著:“這叫什麼?眾人皆醉,為少數人獨醒。你們只想著官場規矩,卻不知規矩之外,還有一個掌控規矩的人。這個人,就是陛下。”

 萬國俊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明白,卻聽屋內人提出一問:“若伱是陳青兕,你會如此做?”

 萬國俊想了想道:“這簡單,直接向陛下說明情況便好。陳青兕是有直達天聽的特權,有此特權,為何不用?”

 “張文瓘用宰相之權壓著蘇定方的死訊,只要蘇定方的死訊,讓陛下知道,張文瓘萬千算計,徒勞無功。這樣既可以避免跟張文灌正面衝突,亦不至於鬧到廟堂之上,搞得如此難堪。鬧得兩邊人都下不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