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堡 作品
第 70 章 衝突
那婦人哭得泣不成聲,重重磕了好幾下,額頭已然見血:“只求貴人開恩,將阿喬放出去,她年歲還小,什麼都不懂,求貴人給條活路吧!”
她身後的其餘人也跟著紛紛跪地,場面好不淒涼。
剛才行刑的侍衛見狀呵斥道:“放肆!你們當刑獄是什麼地方,磕頭就能沒事了嗎?!”
在這裡進來又出去的人,輕則斷手斷腳,重則生不如死,最不濟也像商君年那樣廢了武功,豈是磕幾個頭就能解決的。
陸延卻擺手示意他退下,溫潤的聲音在地牢響起,猶如一雙無形的手撥開陰霾,讓人窺見了生的希望:“此事有冤,本王心中知曉,否則今日也不會特意進宮,你們放心,等會兒本王就面見帝君,想法子將你們救出來。”
他語罷又看了一眼那小姑娘,這才緩緩站直身形對商君年道:“我們走吧。”
商君年跟在後面,眼見地牢眾人灰暗絕望的眼睛多了一絲亮光,或狂喜或不可置信,心想這便是至高無上的王權,一言可定生死。
區別在於,陸笙用王權讓人死,陸延卻用王權讓人生。
商君年跟隨陸延離開,不緊不慢經過牢門,腰間卻忽然一緊,被一隻小手抓住了上面墜著的鏤空香囊球。
商君年腳步一頓,垂眸看去,發現是那名叫喬兒的小姑娘。
她仰頭看著商君年,眼神無垢,稚嫩問道:“剛才那個大哥哥說話是真的嗎?他真的會救我們出來嗎?”
商君年淡淡嗯了一聲:“他既說了,自然會救。”
喬兒笑眯了眼:“那他是個大好人呢,我剛才錯怪他了,你代我向他道個歉好嗎?”
無足輕重的事,商君年自然應了:“好。”
喬兒更開心了:“你也是個好人呢。”
她語罷輕輕拽了拽商君年腰間、每個太監都會掛的香囊球:“這個球不好看,沒我爺爺做的好看,這個送你吧。”
她語罷從腰上解下兩個龍眼大小的鬼工球,通體潔白,以猛獸牙齒雕刻,花紋繁複,最裡面是一顆實心球,外面嵌套四層鏤空球,稍加轉動,便滾動不歇,實在精巧絕倫。
尋常能工巧匠需用拳頭大小的料子才能雕出五層,這枚鬼工球不過龍眼大小,卻也嵌套五層,果然不負天璣宮之名。
商君年用手接過,指尖輕轉,那球便一層一層動了起來,輕響聲不絕:“小姑娘,你捨得?”
喬兒一點兒也不心疼:“我爺爺可厲害了,他還能給我做好多個。”
商君年笑了笑,心想倘若你爺爺死了呢,還有誰給你做?
然而他忽然意識到這句惡意滿滿的話不該對一個小孩說出來,於是笑意消失,變得面無表情。他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人,經受那麼多苦痛,原來也會在那無邊際的日子裡生出一點晦暗的念頭,並在這個陰暗的地牢被無限放大。
“……”
商君年隔著欄杆,摸了摸喬兒的頭,他指尖修長冰涼,卻也比玄鐵鑄成的欄杆溫暖得多:“那就……等你爺爺出來了,再讓他給你做一個。”
他語罷收回手,離開了刑獄,腳步聲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陸延一直在門口等著他:“怎麼這麼久才出來?”
商君年搖了搖頭:“沒什麼,與那小姑娘說了幾句話。”
他語罷攏在袖子裡的手微動,不知存著什麼心思,將那一對鬼工球分了一個出來遞給陸延,沒頭沒尾道:“拿著。”
陸延疑惑:“這是哪兒來的?”
商君年道:“那小姑娘給你的賠罪禮,說剛才誤會你了,你既收了人家的東西,務必要救他們出來才好。”
陸延笑看他一眼,幽幽嘆了口氣:“本王真是白高興一場,還以為這同心球是國相大人送的呢。”
鬼工球,別名同心球,可當定情之物。
商君年聞言身形一僵,沒再說話,卻莫名覺得藏在袖子裡的另外一顆球有些燙手,見不得光,一如他晦暗的心思。
陸延想面見帝君將天璣宮眾人放出來,然而他剛剛走到萬年殿前,就見四周一陣兵荒馬亂,隨手揪了一名侍衛問道:“出什麼事了,怎麼亂成這樣?”
那侍衛急得滿頭大汗:“回殿下,方才有一群刺客扮作太監進
宮,意圖行刺陛下,御龍衛正四處捉拿呢。”()
陸延聞言面色微變:你說什麼,父皇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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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提那個人是他親爹,就算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陸延也得盼著帝君長命百歲,現在萬國朝賀將至,宮裡也不太平了起來,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沒想到居然真的敢有人行刺帝君。
陸延立刻朝著殿內趕去,卻沒想到和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撞了個正著,赫然是南潯王陸莽。
陸莽本就不喜歡陸延,一瞧見他便粗聲粗氣的斥責道:“二弟,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陸延暗自呲牙,心想陸莽怎麼越來越壯了,和頭大黑熊似的,只好停住腳步和對方寒暄:“原來是大哥,我剛才聽見父皇遇刺,急著去看,一時亂了分寸。”
陸莽擺擺手道:“放心吧,父皇無事,那些毛賊怎麼傷得了父皇,只是現在滿宮都在捉拿那幾名假太監,你還是不要添亂的好。”
他語罷目光一掃,忽然注意到陸延身後的商君年:“咦?這名小太監是誰,看著眼生的很,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
陸延不著痕跡擋住商君年:“是我最近新收的小太監,大哥,我還要去探望父皇,回頭再聊。”
他語罷帶著商君年就要離去,不曾想被陸莽攔了個正著:“二弟,你府中一向麻煩事最多,宮裡剛剛出了刺客,這小太監又不知根不知底的,萬一是刺客裝的可怎麼好?”
陸延看出他來者不善,挑了挑眉:“那大哥想如何?”
陸莽抬了抬下巴,檢驗的辦法相當粗暴直接:“來人,把他褲子扒了,瞧瞧是不是真太監!”
陸延面色瞬冷:“我看誰敢!”
陸莽見他變了臉色,愈發覺得蹊蹺有鬼,冷笑一聲道:“二弟,一個太監罷了,也值當你這麼緊張嗎?”
他原本是為了給陸延添堵,但見陸延如此緊張,心想對方莫不是真的和刺客有關係,沉聲命令道:“聽不見本王的話嗎,把那個小太監的褲子給本王扒了!”
他多年行兵打仗,治軍極嚴,一聲令下,立刻有侍衛上前執行,然而還沒來得及動手,忽然聽見了陸莽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侍衛一驚,齊齊回頭,只見陸延毫無預兆出招,一腳狠狠踹中了南潯王的□□!
侍衛:“?!!!!”
臥槽!
帝君剛剛遇刺,原本躺在寢殿裡休息,忽然聽見外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叫聲,下意識坐起了身,皺眉沉聲問道:“外間是何人在喧譁?”
佘公公聞言打起簾子快步走進來,細看臉色有些尷尬,他將手中的托盤輕輕擱在桌上,往帝君身後墊了一個軟枕,低聲問道:“陛下,您醒了,御膳房剛燉好的安神湯,可要嘗一些?”
帝君敏銳眯眼:“朕問你的話,你為何顧左右而言他?”
佘公公挺想說的,但是他覺得還是等帝君喝了安神湯再說比較好,不然刺客沒把帝君刺死,風陵王反倒把帝君先給氣死了。
佘公公苦著臉下跪:“陛下,您有所不知,剛才南潯王在殿外遇見風陵王,發生了一些爭執……”
帝君聞言明顯鬆了一口氣,重新倒入枕頭裡,閉目揉著太陽穴道:“朕還以為什麼事,他們就沒有不吵架的時候。”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敢答話。
佘公公猶豫開口:“倒也……倒也不止是吵架……”
帝君皺眉問道:“他們打起來了?”
佘公公臉色抽搐點頭,膽戰心驚轉達了自己聽來的八卦:“奴才聽御前侍衛說……說剛才南潯王想扒風陵王的褲子,風陵王誓死不從,就……”
帝君臉色鐵青的追問道:“就什麼?”
佘公公視死如歸閉目道:“一腳踹中了他的子孫根!”
帝君聞言臉色一白,隨即怒而拂袖,桌上花瓶砸得到處都是,殿閣裡響起一陣怒吼:
“這兩個早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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