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算準了喻澤川會過去救他嗎?




陸延當然沒算準,畢竟這世界上的變數太多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第二次死亡的準備。但喻澤川這種人既然肯放了他,那麼就一定不會願意讓薛晉殺了自己。




又是一個雷雨夜,




又是從出租屋的沙發上醒來。




陸延恍惚睜開雙眼,看著頭頂暗黃色的燈光,他一度以為自己在系統的幫助下重生了,然而嘴角淤青的疼痛卻清楚提醒著一件事——




他從薛晉手中成功活了下來。




“嘶……”




陸延皺眉從沙發上坐起身,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狀況,耳畔就響起了一道陰沉低啞的聲音:“管好你的嘴,如果再往外胡說,下次不用薛晉動手,我就先殺了你。”




陸延一頓,他抬頭看去,只見沙發對面靜靜坐著名穿黑色連帽衛衣的男子,那人一定是淋雨過來的,身上的衣服吸飽了水,透著一種潮溼的暗沉。溼漉漉的頭髮悄然滑落下來一縷,蒼白的面龐隱在黑色的帽兜裡,從左邊看陰鬱漂亮,從右邊看卻無端多了條暗色的疤痕。




像白淨瓷器上的裂縫,讓人禁不住惋惜長嘆。




“喻澤川?”




陸延摸著自己嘴角的傷口,對於他的到來既訝異但又不怎麼訝異,他環視四周一圈,下意識問道;“薛晉呢?”




“走了。”




喻澤川永遠都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他坐在這裡似乎只是為了確保陸延還活著,眼見對方醒來,起身就要離開,經過沙發的時候卻猝不及防被陸延攥住了手腕。




“你這麼快就走嗎?”




喻澤川掀起眼皮看向他:“你想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嘖,怎麼這麼兇。




陸延有些怕薛晉去而復返,想讓喻澤川多待一會兒。他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神情悶悶不樂:“我都被他打破相了,還被他紮了針,現在渾身疼,一點力氣都沒有。”




長了張漂亮的臉就是佔便宜,陸延哪怕嘴角帶了一點淤青,也並不有礙觀瞻,可憐兮兮看著你的時候,讓人連一句重話都不捨得說,只會被他迷得五迷三道。




可惜喻澤川不是普通人。他聞言捏住陸延的下巴,抬手拉下了自己頭上的帽子,將右臉的傷痕徹底暴露在空氣中,語氣嘲諷:“破相?你懂什麼叫破相嗎?”




陸延:“……”




差點忘了,這哥們兒破相比他嚴重。




喻澤川指尖收緊,暗含警告:“不想留一模一樣的疤,就給我老實點。”




陸延覺得自己有必要針對上次的事問兩句,他調整好語氣,用一種愛慕者的身份委屈發問:“你上次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你?”




喻澤川實話實說:“你沒用。”




陸延:“……”




好氣。




陸延摸了摸自己口袋裡所剩不多的錢,捂著受傷的臉繼續裝可憐:“那我臉上的傷該怎麼辦?”




他好像在瘋狂暗示什麼,但又不是很明顯。




喻澤川重新帶上帽子,雙手插進了外套口袋,這個姿勢讓他顯得格外沉默孤僻,煩躁出聲:“自己去醫院。”




陸延倒在沙發上,悄悄睜開眼看他,心想我倒是想去,但是沒錢呢:“但我明天還得上班,家裡有藥箱,要不你幫我上點藥?”




薛晉這個癟犢子熱衷於給人扎針,陸延現在都沒緩過勁,一站起來就暈,一說話就累得呼吸不暢,連上藥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