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A 作品

第 139 章 戀愛腦是貓妖命有99+





不論我如何努力,我永遠都是追著他們身後影子的小蟲崽。




我一遍遍重複他們走過的路,從他們的腳印裡撿起一些碎石,妄想那些美好也有我的一份。




對於自身越發糟糕的精神狀態,我選擇最錯誤的應對措施。




我自己忍了下來。




首先,我在某一世裡,徹底分不出親長們的特徵,我患上無法治癒的臉盲症。




接著,我製造快樂的情緒能力開始消失,我失去感知荷爾蒙素的能力。




這對蟲族而言,無異於性徵殘廢。




但,我是自主意識方面嗅辨不出其他蟲族的荷爾蒙素味道




,我產生荷爾蒙素的腺體仍然完整,我的親長和醫生們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最後他們都不深究了。




因為我的戰力和理智並不因為感知不到荷爾蒙而受到影響。




我,約書亞·華沙在身體機能上仍屬於健康。




他們很快把這個小小的毛病歸檔,無視處理。




後來我知道,那是我身體機制發出的求救信號,我的精神快要死了。




但,當時並沒蟲發現。




因為,約書亞·華沙將軍仍戰無不勝。




大家也都不在意了。









你問我情緒消失的感覺?




嗯。




彷彿走入一片冰冷黏稠的死海。




我能清晰感受冰涼的海水從我的腳下蔓延而上,海水冰冷黏稠沉重,把我的情緒凍僵,凍得我再也快樂不起來。




有時,我早上起來,需要聽健康環的提示心跳,才能分辨出我自己仍然活著。




我情緒失調嚴重,我頸後的荷爾蒙腺體變成一塊無用的軟肉,我聞不到任何蟲的荷爾蒙素。




如果你是想知道,我在千百世中,有沒有哪一世權勢鼎盛,被無數閣下追逐而心動,暫時與某位閣下結合穩定精神。




我坦誠:沒有。




那些歲月裡,我失去製造情緒的能力,失去製造歡欣的能力。




我的心分成兩半,一半仍然是鬥士,衝進我看不上的地盤打砸學習。




一半靜靜地鯨落,在死海中分崩離析。




我是米蘭的戰利品,我早已無法對他以外的雄蟲泵動快樂。]




【子彈上膛早了,菲特先生,沒有蟲比您對閣下更禮貌!】




【太文藝了,來個省流哥。】




【省流:重生多次的約書亞/.情緒剝離,實錘性無能。這到底是菲特的詛咒還是存在科學論據!點擊鏈接跳轉論壇!搶先觀看學術派扣細節辯論賽!】




【啊?別啊!帶入約書亞吸米蘭閣下的軍雌流做錯什麼了突然被性無能!!!!】




【什麼鬼的性無能,菲特你認字嗎!!!你管一次訪談里約書亞暴起多次狂親米蘭閣下叫性無能???】




【約書亞最大黑粉頭子竟是菲特主播本蟲!】




【你們這群單身多年的可憐蟲…我嫉妒的汗水從嘴裡流出來,約書亞性冷淡,但明顯被米蘭閣下掰正常了。不敢想象米蘭閣下的手段有多oooo,他們兩個私底下真是oo,oooo!約書亞直接ooooo!】




【【--頻道用戶xx涉嫌違法行為,賬號永久封禁!文明上網,請遵守法律法規--】】




【臥槽前面賬戶說了什麼狼虎之詞,消音那麼多還被超管封號警告!】









[…




這種狀態下,我其實分辨不出到底經歷多少世。




我記憶中關於米蘭的記憶越來越少,它們就像薄晶的糖片,我含一次便融化一片。




漸漸




的(),我的糖盒裡只剩淺淺一層。




現在我能如此順暢敘述所有記憶片段?()_[((),是因為米蘭的治療。




他耐心地修補好了我的一切,我想起了很多舊時光。某天,我又能看清雙親和自己的臉。









什麼?你問精神糟糕成這樣的我如何找到正確的時間?




我越來越碎的記憶嚴重影響我尋找米蘭脊椎受傷的正確時間,每一世我都在學習,每一世我都在錯過。




直到這一世,我無痛無覺,冥冥之中,我感覺到,我的精神抵達極限邊緣。。




我隨時可能會在某次睡眠中死去。




於是,這一世,我放任深藏多年的思念主宰我最後的選擇。




這一世,我沒有去參加我的少將授勳宴會,選擇提前帶隊前往胡蜂軍基地附近的星區。




彷彿命運的玩笑,又彷彿命運終於垂憐我了。




我感覺死亡臨近,放任思念,讓思念去引路。




而我再也堅持不住的死亡日,竟然就是米蘭被砸傷脊椎的那一天。




萬萬次記不清的重生之旅,我終於押中了改變命運的時刻。









我那時候就是一尊磨損的機械零件,機械而茫然地執行過去萬萬次的執念。




在那處斷崖裡找到米蘭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我真的找到了。




就是這個時候,米蘭又一次拯救我。




…什麼?是的,對,我沒有說錯,的確是受傷的米蘭又一次拯救我的靈魂。




米蘭當時被卡在交錯的鋼筋叢中,很慘烈的景象,他渾身都是血。




他的頭仰著,一道可怕的傷從他的下顎一直劃到唇,幾乎把他毀容。




我終於知道第一世米蘭唇上的細疤來源,這個可怕的答案令我感到剖心之痛。




我的心又流出活血,我的情緒功能有了起伏。




那道下顎傷的血在他臉上流淌,像逆流的淚。




但米蘭本身沒有哭。




他的眼神渙散了,手還伸著,他盡力地伸長手,將手掌搭在能撫摸到的最遠的地方。




我又一次看到他的眼睛,深深的黑,像深淵的洞,裡面藏著他呼救的靈魂。




米蘭在求救。




他的意識伶仃模糊,身體本能卻仍在對外求救。




那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以眼撫摸米蘭的靈魂。




他的神情安寧毫無痛苦,彷彿放棄了。




可他的身體,求生本能仍然在堅持。




米蘭的手指彎緊扣著身旁的鋼筋,手心全是血,怎麼也握不緊那截鋼筋。




但他一直伸著手,彷彿只要再伸過去一點,他就能抓緊鋼筋,抓到絕望中的一點希望。




災難殺不死米蘭胸腔裡熱烈的求生意志。




我很久無法自主產生情緒了。




但,那一秒,我又突然活了過來。




萬萬次重生猶如鋒利鋼刀,早把我的快樂哀傷與渴望颳得只剩一層




()。




如果不是這次我感覺我無法再重生一次,我也不會讓最後一層薄薄的思念情緒跑出來,讓它帶路,帶我去見米蘭最後一面。




我早已是一片焦土,米蘭的眼神是曠世的暴雨,狂冽而勢不可擋地將乾枯大地衝翻。




我大腦空白,設想過無數次救過就走的123順利計劃都消失了。




我又開始犯蠢。




我抓開那些鋼材後,第一反應就是去吻他。




我的心泵出久遠以前的快樂和記憶,那些快樂變成加速的血液,變成我的呼吸。




我蠢得可怕,我全然忘記我身上備著的緊急針劑。




我好像變成一頭原始的野獸,退化了。




那一刻。




我想要將我的心和血通過呼吸渡到他的身上,將我的生命給他,讓他活過來。




米蘭意識矇矓間對光源伸手,掙扎著想要得到一絲絲生的希望。




世界不給他。




我可以。




數不清的重生磋磨只差一步就要殺死我。




我承受著久遠的苦難、死亡和新生、喪失所有制造快樂的情緒,品嚐過權力的極致也走到過眾叛親離的死路。




我以為我再也回不到最初。




但,米蘭又一次做到了。




他渙散眼中的求生本能喚回最初的我。




他在祈禱一個希望。




我可以是這個希望,我能是,我就是。




這刻,米蘭成為我蟲生中的死神,我的罰神,我的愛神,我的欲神。




我為他死過萬萬次,也可以重新為他從死海里爬出來,為他求生。




我的愛在他身上,我的欲也在他身上。




我的靈魂、我的情緒、我的快樂…




我從米蘭的黑瞳中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