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風流世子俏神醫
戚玉臺一愣:“真的?”
“只是五六成罷了,但這五六成已足夠暫且緩解其二人藥癮,且材料簡單,買用不難,他兄弟二人自己叫下人買來材料做即可,正因如此,在其父病亡,兄弟也並無財源下,他二人仍能堅持多年。可見醫經藥理一道,變幻無窮。”
“不可能。”戚玉臺眼露懷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麼多年怎麼沒聽過?”
“就連醫官院的,也不能記下所有的醫案。況且這些年,下官也只見過這一對兄弟用過藥方而已。蓋因此物雖不如寒食散毒性強烈,但長期以往亦容易上癮。一次服食一小包,使人心神愉悅,神明舒暢,用上兩包,燥熱難當,氣血上浮,用上三包神志紊亂,猶如同時服食大量寒食散,那就會變成毒藥了。”
戚玉臺聽得入神。
“醫藥一道,萬象不同。下官如今也只是剛剛摸到門檻,將來待學之處還有很多。”
她收回最後一根銀針,退後兩步。
“戚公子,針刺結束了。”
戚玉臺這才回過神。
他難得沒有如往日一般或故意折辱或是言辭侮辱,只是坐在榻邊一言不發。
陸曈看向門口。
戚玉臺的侍衛和婢女在立在窗下,不時抬眸朝這頭看一眼。
她背起醫箱,低頭退了出去。
待到門口時,又停下腳步,對站在院中守著院門的、戚清特意安排的護衛開口。
“戚公子神思尚未全然恢復,近幾日未免生意外,最好不要出門,煩請看顧緊些。”
護衛點頭應下,陸曈這才離去。
晌午過後,演武場。
靶場上,駿馬奔馳揚塵,羽箭如電,射向遠處插入平沙地的草靶之中。
再過不了多久就是宮中祭典,祭典之前,儀衛馳駕,諸軍百戲,殿前班也赫然在列。
是以近來殿前司諸班衛,去演武場總是很勤。
梔子和四隻黑咕隆咚的小犬繞著空場撲球,另一頭的高臺上,裴雲暎站著,場上群馬奔馳,“嗖嗖嗖”的破空聲接連響起,草場邊數只箭靶應聲而落,周圍頓時陣陣叫好。
蕭逐風在一眾禁衛中優秀得毫無疑問,馬匹掠過之處,草靶全軍覆沒,場上判員趕緊低頭唰唰記錄,年輕禁衛則上前換上新的草靶,等著第二圈跑馬競馳。
直到最後一圈跑完,眾人紛紛翻身下馬,走到帳下桌前拿皮袋喝水。
禁衛們擁著蕭逐風,笑談:“副使競馳之術又精進不少,看來長樂池百戲,又沒有我等出風頭機會了。”
他身側禁衛回道:“你要出風頭機會幹什麼?想力爭上游?升遷也沒聽說靠儀衛百戲升遷的。”
“膚淺!我是那種人嗎?我苦練競馳之術,當然是想在祭典上演給心上人看,好教她看見我的英武風姿。”
“心上人,陸醫官嗎?”
聞言,帳棚下正分發水袋的年輕人動作一頓。
裴雲暎抬眸,淡淡看他一眼:“你喜歡陸曈?”
說話的禁衛不好意思撓頭,“大人,不是我喜歡,咱們殿前班,不敢說十之八九,但絕大部分都、都喜歡陸醫官吧。”
這話不假,殿帥府的五百隻鴨子可以作證。
又有一年長些的已婚禁衛湊近,幸災樂禍道:“甭想了,你沒機會,陸醫官有心上人了!”
裴雲暎神色微動:“心上人?”
已婚禁衛大剌剌道:“前幾日重七,我陪夫人去潘樓逛乞巧市,我瞧見陸醫官了。”
他神神秘秘開口,“陸醫官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舉止親密,進了乞巧樓上蘭夜鬥巧!”
“就是當日我隔得太遠,只看見一個背影,那男人先進了樓我瞧不見,本想跟上去探個清楚,怕夫人以為我有了二心,這才作罷。”
他拍拍胸:“但我可以作證,陸醫官絕對是和一個男人一起逛了乞巧市,名花有主了!”
一個年輕姑娘,只會和心上人去“蘭夜鬥巧”,陸曈此舉無疑證明這一點。
聞言,一眾禁衛全都捶胸頓足,大罵哪個殺千刀的誘走佳人,一會兒又發誓要拿出大理寺查案的勁頭,查出是哪位人才在殿前司五百隻鴨子眼皮底下先發制人。
蕭逐風欲言又止。
這群人似乎忘記了自家殿帥和那位女醫官曾有過一段風月流言。
或許是選擇性忘記。
最先說話的禁衛擠到裴雲暎身邊,討好道:“大人,你同醫官院比較熟,陸醫官隔三差五也要為小小姐施診,您發發慈悲,幫兄弟們一個忙,問問”
“那個和陸醫官一同逛街,蘭夜鬥巧的王八蛋到底是誰?”
裴雲暎看向他,扯了下唇角,“王八蛋?”
“是是是,王八蛋。”
他點頭,卸下護腕,把水袋往桌上一扔,不緊不慢往前走去,直走到木竿前的黑色駿馬前翻身上馬,才拋下一句。
“是我。”
黃昏夕陽染紅長街。
仁心醫館裡,陸曈坐在裡鋪翻開手中雜書,苗良方和銀箏坐在藥櫃前,一個盤點今日醫案,一個描新手怕的花樣子。
日頭斜斜穿過門前,殘陽照亮書頁,恰好映亮一段字。
“銀渚盈盈渡,金風緩緩吹。晚香浮動五雲飛。月姊妒人、顰盡一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