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布林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代理戰爭?嚴黨和清流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二合一)


該談的事情交談完畢後,嘉靖便在劉權的相送之下,回了傳承閣。

 “先生,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去一趟野市,找找那個書院弟子。”在傳承閣將嘉靖放下後,劉權沒有多逗留,就要去野市。

 “去晚了,我怕遲則生變。若是‘無情山’那幫娘們提前報備給書院的話,我們就算是想去清理荒地,也沒有了資格。”

 聽到這話,嘉靖點了點頭,“去吧。”說著,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拿出了儲物袋,道:“再去幫我買三張高階符籙。”

 “哎,先生!”見嘉靖要掏靈源,劉權當即抬手製止,“你我之間,何須如此?”

 “不就是三張高階符籙嗎?我還付得起賬。”說著,劉權咧嘴一笑,抬手將嘉靖拿儲物袋的動作按下,道:“先生要什麼符籙?”

 見劉權態度堅決,嘉靖嚴肅的臉上面容漸寬,微微搖頭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一張土屬性的攻擊符籙,一張水屬性的攻擊符符籙和一張御空符籙。”

 這次,即便明確接下來要準備突破築基,屆時就可以以自身修為御劍了,但御空符籙這種東西,嘉靖還是打算再備著一張。

 雖然他很大可能會一直呆在宗門之中,不會貿然在宗門外闖蕩,但萬一有需要出去,若是突遭意外的話,御空符籙就是逃命的東西。

 這種用來逃命的底牌,自然是不嫌多的。

 “成,我這就去了。”劉權說著,收起飛毯,然後拋出一道流光,下一刻就見一艘重五十石,長十五丈,寬六丈的小型飛梭出現。

 梭體外層似乎是特殊的靈木製材料,飾以金色的藤蔓圖案,有種古樸溫暖的感覺。

 梭身上隱隱有道道金色的流光浮動。

 梭體的前端,裝有精緻的不知名獸形雕刻,尾部則是一對輕盈的翅膀狀裝飾。周圍圍繞著一圈低矮的木欄杆,木欄杆上鑲嵌有特殊的寶石。

 寶石上散發出道道能量,將這個甲板裹住,形成一個阻擋罡風的能量護罩。

 這飛梭正是劉權花五萬兩靈源購買的座駕,專門出去談事用的,平常時候他都是坐飛毯。

 “好歹也是要見書院的人,說不定還要去四方城白馬樓吃飯,總不能太寒酸了。”劉權迎著嘉靖的目光笑了笑,然後躍上了飛梭。

 “先生,

走了!”聲音從飛梭上落下,然後隨著飛梭發出陣陣轟鳴,空氣震動,飛梭通體流光閃爍,而後迎著遠處血紅的殘陽而去。

 目送飛梭離去後,嘉靖這才揹著手,轉身步入傳承閣內,不過剛進門就迎上了一個少年。

 這少年只有十二歲,生的濃眉大眼,面相看起來方正而忠厚。

 一身墨綠色的麻衣,讓其看起來越發的穩重,手捧一卷名為《劍道通識》的書籍。

 對這個少年,嘉靖自然是有印象的。

 徐時行。當初他暗定的三個未來心腹之一。

 也是當初那十二個孩子中年齡最大的。

 “徐時行,見過先生!”看到嘉靖,徐時行恭敬的躬身行禮。

 “嗯,”嘉靖點了點頭,看著徐時行,道:“為何剛才不現身?”

 聽到嘉靖的問話,徐時行一怔,不過還是立刻躬身回答,道:“回先生,時行以為,當時並不是出來見禮的時機。”

 “說說。”嘉靖沉著的面容微緩,語氣中帶了幾分考校意味。

 “先生與大長老或許有要事相談,時行若是露面,恐怕會打擾先生與大長老。”徐時行說出了自己當時的考量。

 “那若事關宗門機密,你聽到了又該如何?”嘉靖又問道。

 “這,”被嘉靖這麼一問,徐時行一滯,忠厚的臉上,有迷惘之色浮現,然後搖頭道:“弟子不知,還請先生示下。”

 “要麼提早出來見禮,要麼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看你的書,”嘉靖看著徐時行,語氣嚴肅的告誡,“若聽到機密,就更不應現身。”

 “然後將這件事壓下來,不要告訴任何人。”嘉靖微微俯身,凝視著徐時行,道:“記住了嗎?”

 “弟子…記住了。”徐時行先是遲疑,然後又重重點頭。

 “你似乎還有話要說。”嘉靖面容微緩,道:“有什麼疑問,儘管問來。”

 “弟子不明白,”徐時行說著,略帶遲疑和不解道:“先生是要時行保持警惕和戒備嗎?”

 “可是在宗門中,對師長也要避諱,心懷戒備嗎?”

 徐時行有些不明白。

 他覺得自己剛才的處理方式很正確。

 他雖然是十二個孩子裡最大的,看起來也

穩重,可在人情世故方面,還淺了些。

 “是分寸。”嘉靖抬起一根手指,肅容道:“師長也是人,也有秘密。”

 “既然是秘密,那就不能被任何人知曉……這點,你要牢牢記住了。”

 “你可以對師長沒有秘密,但不代表師長不能對你沒有秘密,反之亦然。”

 “既然撞見了,就要有更好,更得當的處理方式,正如剛才,你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立刻出來拜見,而不是暗中等候。”

 “如此,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沒有秘密倒也罷了,若是真有秘密,就會給師長留下一個聽牆根的印象,難免生厭猜疑。”

 聽到這裡,徐時行身體一顫,有些緊張的看著嘉靖,開口就要解釋,卻被嘉靖抬手打斷,道:“我不是在怪罪你,而是在教你。”

 徐時行性格穩重,他能想到師長有事相談,自己應該回避,不打擾,這是十二歲孩子,正常的人際關係處理上的一種思考。

 不過,這種人情世故,還有背後的一些人性思考,能想到的依舊有限。

 一番話說完,徐時行低頭思考著。

 見此,嘉靖也不言語,只是靜靜等著。片刻後,徐時行抬起頭,對著嘉靖躬身一禮,道:“弟子明白了,多謝先生教授。”

 有些事情,需要言傳身教,才能明白,只需要一次,他就會牢牢記住,日後更加成熟穩重。不過,嘉靖想再教他一些更復雜的東西。

 “其實,你還應該有另外一種想法。”嘉靖抬手將徐時行扶了起來。

 “另外一種…想法?”徐時行稚嫩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不解之色。

 “在無意中聽到的秘密中,思考分析,然後找到對自己有利的內容加以利用。”嘉靖說著,拍了拍徐時行的腦袋,見他瞪大的眸子,笑了笑,道:“這就是你今日的居學了。”

 (注:居學,出自《禮記·學記》:大學之教也,時教必有正業,退息必有居學。簡單來說,就是可以理解為課後作業。)

 “回去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來告訴我。”說完,嘉靖也不管驚訝的徐時行,轉身進傳承閣,而後大袖一甩“嘭”的關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被“今日居學”四個字弄的一愣的徐時行頓時回過神,朝身後看去。

 饒是他向來穩

重成熟,也不由愕然。

 他還沒想明白,怎麼好好的,被先生單獨教授了一課不算,還有單獨的“居學”佈置下來?

 雖然有些發懵,不過徐時行還是對著傳承閣緊閉的大門躬身行了一禮,然後離開。

 一路來到傳承閣頂層第六層。

 傳承閣的頂層整體佈局呈“皿”字。

 左邊是幾排空蕩蕩的書架和一些桌椅,供人學習,中間是會客廳,最右邊則是嘉靖內室。

 嘉靖沒有回內室,而是來到了會客廳,靠窗邊的榻上,推開有晚霞透過縫隙進來窗戶,大片大片的橘黃色的晚霞照進來。

 “呼!”

 一縷清風吹拂而來,看著遠處群山霧湧翻滾的茫茫大山翠林,嘉靖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片刻後心中寧靜消散,閉上了雙眼。

 意識來到了識海之中,本命大明跟前。

 看著眼前相較於之前的大明,完全稱得上一句大變模樣也不為過的本命,嘉靖面上有滿意之色浮動,大手一揮本命放大。

 嘉靖的視線來到了西苑玉熙宮後的院子。

 果然看到呂芳在靈田小院右邊的院子裡,盤腿而坐,安靜的修煉著,倒是沒有禱告什麼,顯然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大明並未有什麼變故。

 而後,嘉靖的視線又來到海瑞府上。

 他離開的時候,大明還是正月,如今三個月過去了,屯兵興農的國策早已經落實下去。按照之前的安排,海瑞自然是回到了京城。

 不過這次,他擔任的是吏部尚書。

 之前的吏部尚書,林安國在嘉靖四十一年,因結黨營私,被削籍為民。

 這個位子,嚴黨和清流都想安排自己的人上去,不過卻被嘉靖給否了,這是他留給海瑞的。

 有海瑞坐鎮吏部,嚴黨和清流兩派在接下來新生大明安插的官員數量才會收斂可控。

 如今海瑞就是自己手裡的一把劍,一些安排他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讓呂芳去辦了。

 也因此,海瑞從大同回來後,辦的一些事情卻讓很多人不滿,其中有嚴黨也有清流。

 “剛峰,我實在想不通,嚴黨安插自己的人做寧波府知府,你怎麼就同意了?”王用汲拍了拍手,看著在書桌前寫字的海瑞,滿臉不滿。


 “杭州殺了一個馬寧遠,裕王的人頂了上去,”海瑞頭也沒有抬,手中大筆繼續勾勾畫畫,道:“寧波府理應輪到景王的人了。”

 “剛峰,”王用汲聽到這話,頓時擺手道:“賬可不是這麼算的!”

 “最近的事,你聽說了嗎?”王用汲上前道:“尾張國的織田信長和甲斐國的武田信玄,可都派了使者來我大明拜訪了。”

 “哼!”然而聽到這話,海瑞卻是冷哼一聲,道:“區區彈丸之地,也敢謬談為國?那是倭寇,不是什麼國!”

 “呵,”聽到海瑞這話,王用汲也是一愣,而後搖頭髮笑,“確實可笑。”說著,又道:“是不是國先不論,先說這次的事!”

 王用汲的神情凝重起來。

 “我可是聽說了,織田信長的使者拜訪的可是景王殿下。你可知道,這說明了什麼?”見海瑞不搭話,王用汲語氣嚴肅道:

 “說明嚴黨佈局了蒙古草原之後,又開始要佈局日本島了……”王用汲還在說著,突然發現海瑞抬頭看著他,直看的他頭皮發麻才道:

 “剛峰,為何如此看著我?”

 “明受,你已經確定要站在裕王一邊了嗎?”海瑞沒有說別的,而是開口直言道。

 被海瑞這麼一問,面對那彷彿如刀子一般,可以看透人心的目光,王用汲身體一怔,沉默片刻後,深吸一口氣吐出,道:

 “剛峰,現如今,不論是嚴黨或者是清流,都不會損害國家利益,這點你明白的。”

 “我自然明白,他們沒有這個膽子。”海瑞點了點頭,而後從桌子後走出,來到王用汲跟前,抬手搭在這個摯友的肩膀上。

 “我並不是怪你,各為其主……”說著,海瑞又笑了笑,拍了拍王用汲的肩膀道:“這些日子以來,關於朝廷,關於治國,我想了很多。”

 “也越發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景王也好,裕王也罷,所有人都要服從於一個人的意志,那就是皇上……”說到這裡,海瑞不再言語,但王用汲明白。

 帝王之道,在於平衡,皇帝跟皇子之間,天然的就有權力之爭,所以皇上需要他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