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307 章 東京故事II:往日浮光

                          <p>貝爾摩德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但還是不死心地問:“我要走了,你不說點什麼嗎?”</p>
                          <p>黑澤陣說:“有什麼好說的,你自由了,做你喜歡的事,過你想過的生活,用不到我。”</p>
                          <p>她這種人自己就能過得很好,無需祝福,她也不期待別人的祝福。比起給她送點東西,說點好話,不如等她哪天快死的時候去救她一下,黑澤陣覺得那才是貝爾摩德需要的東西。</p>
                          <p>但這是黑澤陣的想法,貝爾摩德本人不是這麼想的。</p>
                          <p>她看了一眼繼續吃爆米花的赤井秀一,又看了一眼已經坐直而且盯著她看的諸伏景光,明目張膽地撒嬌:“gin,你現在左擁右抱,就忘了姨媽我了,好歹我們兩年沒見了,你真的一句話都沒有嗎?”</p>
                          <p>“沒有。”</p>
                          <p>“唉e=(?o`*))),從你嘴裡聽到兩句好話真難,我早該知道的,不懂人心的gin先生……”</p>
                          <p>有人對這話深表贊同。</p>
                          <p>金髮的女人就要離開,卻聽到背後傳來了黑澤陣的聲音:“前臺有送給你的禮物,記得去拿。”</p>
                          <p>她到了電影院的前臺,拿到了那位銀髮的先生寄存在這裡的東西,一塊整體呈現青綠色、質地像是寶石的手錶。盒子裡寫了設計師給它的名字:極光。</p>
                          <p>下面還有小小的備註,說這塊手錶上不是寶石,而是一種格陵蘭島特有的礦石,在晴天的夜晚會映照出極光一樣的光暈,是要求設計它的人專門帶來的原材料。</p>
                          <p>“啊呀。”</p>
                          <p>後來那位年輕的演員一直戴著一塊手錶,從未摘下來過,有人問起的時候,“他”笑著說,這是已經過世的姐姐給的。</p>
                          <p>至於這位姐姐姓誰名什、到底來自何方,記者們找破了頭,都沒有發現這位年輕演員的過去;這部電影和接下來的兩份工作讓“他”逐漸積累了人氣,很快就成為了演藝界炙手可熱的對象,於是到了年底,“他”眾望所歸拿到了最佳新人獎,並應邀參加了知名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先生的新作講談會。</p>
                          <p>在這個講談會上,工藤先生說他們將來</p>
            <p>或許會有一次合作,而業界的大家都很清楚,“或許(<a href=" http:="" p="">

她在想我都息影二十年了,莎朗你怎麼還披新馬甲出道,當我認不出來嗎?!讓觀眾們吃點新鮮的吧!

莎朗·溫亞德:哼~我這不是披著新鮮的馬甲出來了嗎?為了能順利扮演男性角色,我還特地自帶了化妝師呢。

工藤有希子:(氣鼓鼓)

她回去就跟兒子告狀,當時工藤新一剛從學校放假回來,他在挪威的交換留學結束了,課業也不需要收尾,因此回來得比其他人要早一點。

聽到媽媽的抱怨,他放下報紙,認真地說:“如果你想讓她離開演藝圈的話,我可以……”

“不——用。”

工藤有希子乾脆利落地打斷兒子的建議,抱著抱枕躺在了沙發上,將五指張開伸向天花板,說:“我沒有那種打算,既然她不幹殺手什麼的,也沒有警察到處抓她,我就沒有針對她的理由。”

“那?”

“她每次都到我面前晃悠,‘有希子前輩!’、‘有希子前輩!’地叫,還問我一些入門級別的問題,太煩人了,她以前可不是這樣!”

“……”

工藤新一回憶了一下他認識的貝爾摩德,以及其他人提及的貝爾摩德,最後說,搞不好真實的莎朗·溫亞德就是這樣,不然黑澤哥怎麼會嫌她麻煩……

風吹開了窗戶,掛在牆上的眼鏡片閃了閃,工藤新一想,果然,貝爾摩德是隻會對著熟人和她喜歡的人才會表現出這一面吧,他記得媽媽和貝爾摩德以前關係不錯,也就是說以前貝爾摩德是顧及到她自己的身份,才沒跟媽媽多接觸的吧。

媽媽,果然是大家都很喜歡的人呢。

“說到黑澤先生,”工藤有希子坐起來,想起了那個很久沒見的人,“他還在挪威嗎?你回來的時候有見到他嗎?”

“啊……這個……”

工藤新一想,黑澤哥根本就不在挪威啊,他滿世界跑呢!

雖然工藤有希子大概知道黑澤陣的身份,但這件事她並不知情,準確來說,知道黑澤哥【現在】沒在挪威城堡裡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他,赤井哥,景光哥,降谷哥,以及那位桐野先生。(後來他才知道長野縣的諸伏警部也知道這件事,而且他每次發消息黑澤陣都會回覆,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工藤新一懷疑他爸也是知道的,但父子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沒說,只要沒說就是不知道,那也就等於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他想了想,說:“等到新年的時候,黑澤哥應該會聯繫我們吧?他說過要打電話過來的。”

距離新年已經沒有幾天了。

……

火車駛過軌道,鳴笛聲將淺眠的人從夢境中撈起,遠方的山麓間已經是一片亮眼的白色,一場新雪剛剛過去,為大地披上漂亮的銀裝。

黑澤陣看向火車的窗外,那片風景早就在記憶裡變得模糊,他記得維蘭德剛剛把他帶回到城堡的時候,他坐過這列老舊的火車。

那時候他一直在看外面的風景,毫無關注人類的想法;他們兩個從英國到挪威,那就是維蘭德遭到追殺,年幼的他離開赤井家去撿人後發生的事。

在火車上,維蘭德用寫了拉丁文的速記本跟他交流,說瑪麗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留在她家。

年幼的他接過本

子,
抬手寫下過於規整甚至接近印刷字母的文字:那是因為你對我圖謀不軌。

維蘭德沒忍住,笑了。

是的,這確實是真正的原因,瑪麗看出來了,他和維蘭德自己也知道。但就是在說明了這點的前提下,維蘭德才帶走了他,從那座雪山裡,從他有記憶來就生長的環境裡。

火車前進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起,他覺得吵。他知道火車,也知道穿過雪海邊緣的那條軌道,但真正上火車的時候才覺得人類發明的交通工具確實吵得要命。他住慣了安靜的雪原,在這裡反而有些無法入睡。

雖然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維蘭德還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說既然睡不著,我們來做點別的吧。

維蘭德在本子上寫了幾個英文字母。

他用筆問:你要教我什麼?

維蘭德一邊說一邊寫了翻譯:“英語。沒人會用拉丁語交流,你得學點別的。”

他看完,抬起頭,對著維蘭德,半晌才開口:“……我會一點。”

他說完維蘭德就沉默了。

有乘務員從車廂外路過,敲了敲門,但裡面的兩個人都沒有回應。他就盯著維蘭德看,看起來像是要咬斷維蘭德的脖子,於是維蘭德嘆了口氣,寫道,你先別說話了,以後我教你正確的發音。

他繼續盯著維蘭德看。

維蘭德伸出手,可能是想去摸他的毛,但怕被咬,最後把本子拿起來,在上面寫了一個單詞,說我們從頭開始吧。

那個單詞是維蘭德的名字。

不過後來維蘭德沒能教他,因為A.u.r.o出了一些事,維蘭德很忙,丟下他就離開了城堡。他能理解維蘭德會遇到意外,也有其他需要做的事,但城堡裡其他人說的話他確實聽不懂,於是他就抱著一本拉丁文的書,去城堡的塔樓上吹風。

那時候他沒想過為什麼維蘭德會收藏這些書,後來想想,其實那不是維蘭德的收藏,也不是維蘭德會感興趣的東西,那應該是名為“明日隱修會”的組織尚未分裂的時候,被放在這裡的遺產而已。畢竟那是從中世紀流傳到現在的組織,有些研究藥學、鍊金學和藝術的書籍也很正常。

維蘭德去了太長時間,他也就一直跟誰都不說話,城堡裡的孩子一度以為他是真不會說話的,直到有一天他說了句“離我遠點”。

嗯,那就是他那個時候英語水平的極限了,以及他也聽不懂那群小孩在說什麼。

當然最後教他英語和俄語的人不是維蘭德,而是阿法納西,真等維蘭德回來,那什麼都晚了。維蘭德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喜歡阿法納西呢,他說阿法納西很安靜,其他人太吵了。

他的理由總是很簡單,總是簡單到讓維蘭德無奈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