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章 東京故事I：旅行故事
<p>這倒是少有的事。赤井秀一等了一會兒，黑澤陣還沒回來，於是他也換好衣服出了門，問了酒店的人，然後順著黑澤陣離開的方向找去。</p>
<p>他沒打黑澤陣的電話，在街頭忽然邂逅也是一種浪漫……好吧，他說實話，他的探員雷達響了，他覺得黑澤陣是要瞞著他做什麼事，倘若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事也就算了，但這次赤井秀一有點不好的預感。</p>
<p>所以他去找了。</p>
<p>酒店的員工說有人給他們送了一枚金幣，指名要給銀髮的先生，她還描述了金幣的模樣，但描述得很模糊，赤井秀一依稀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只是沒那麼清楚。</p>
<p>但他知道琴酒肯定是見過的。</p>
<p>他沒找到人，繞了個圈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黑澤陣故意把他甩開了，同樣沒聯繫他，就好像這是什麼心照不宣的默契——明明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兩個人卻跟做間諜工作的時候一樣互相試探、跟蹤和反跟蹤，可能這就是幹他們這行的習慣吧。</p>
<p>赤井秀一決定回去等，順便借酒店的小廚房給黑澤陣做個晚飯。</p>
<p>然後，他等到了諸伏景光。</p>
<p>出差來的警察沒穿警服，也沒穿往日的藍色兜帽衫，只穿著一身休閒裝，揹著個包敲開了酒店房間的門。那雙霧藍色的眼睛讓赤井秀一想起上午看到的小孩，他遲疑片刻，問：“你怎麼來了？”</p>
<p>諸伏景光把包放下，把自己摔進黑澤陣下午休息的床上，說：“出差，搶了同事的工作，聽說你們在巴黎我就過來了——對了，怎麼只有你在，黑澤呢？”</p>
<p>赤井秀一正要回去做飯呢，聽到諸伏景光的問題，手頓了頓，才平常地說：“他剛才出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吧。”</p>
<p>“這個時間出去？”</p>
<p>“可能是忽然收到了朋友的邀請，也可能只是下去散步，晚飯時間他就回來了。”</p>
<p>“萊伊。”</p>
<p>諸伏景光忽然坐起來，盯著赤井秀一看；赤井秀一吸了口氣，如芒在背。</p>
<p>他記得蘇格蘭已經開始叫他赤井了，怎麼忽然又改回萊伊了？這一般是要算賬的預兆吧？赤井秀一放下菜刀，轉身，說：</p>
<p>“咳，蘇格蘭，其實……”</p>
<p>“他在哪？”</p>
<p>“我也不知道，他不打算讓我知道。”赤井</p>
<p>秀一無奈地回答。</p>
<p>諸伏景光嘆氣，拿起手機確認了時間，發現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半，是個黑澤陣多半已經散步回來的時間。他捂著腦袋，說赤井先生，你確定我們在這裡等他回來吃飯，能等到對吧？</p>
<p>赤井秀一很想說能，但事實是……他不知道。他說好吧，我只是相信他，相信不會出什麼問題，如果是你的話，蘇格蘭，你也會這麼做吧？</p>
<p>諸伏景光幽幽地說不會，黑澤不會瞞著我，他只會說他要去殺兩個人，讓我在家裡等他。</p>
<p>赤井秀一：……</p>
<p>諸伏景光：……</p>
<p>最後他們一起做完了晚飯，諸伏景光給黑澤陣打了個電話，電話被掛斷了，起碼黑澤陣沒什麼事，只是不打算聯繫他們，於是他們也就等在這裡。</p>
<p>然後，酒店被炸了。</p>
<p>誰都沒能吃上一口做好的晚飯，赤井秀一在惋惜晚飯的時候，諸伏景光揹著包往外跳，說你還在想晚飯啊！</p>
<p>赤井秀一最後拿了兩個三明治，跟著往外跑，邊跑邊說：“因為有人對我下手，就代表他們完全不能把小銀怎麼樣啊。”</p>
<p>“……也是。”</p>
<p>兩個前臥底很快就離開了酒店，赤井秀一和黑澤陣在這裡登記用的當然是假身份，而諸伏景光是來找他們的，當然沒有留下名字，所以暫時不會有人順著追查過來。</p>
<p>現在的問題是疑似有人知道黑澤陣在巴黎，如果他們將這件事上報給nid，那麼他們的人就會來調查，為黑澤陣擔保的那些人也會遇到麻煩——比如提出現有做法的諸伏景光，以及很明顯跟黑澤陣一起滿世界跑的赤井秀一。</p>
<p>不過，如果他們就是給出紙條的人，那從里昂開始都過了兩個月了，這期間他們什麼都沒做，非常讓人懷疑。</p>
<p>他們兩個還沒對完情報，黑澤陣就打來了電話，打給諸伏景光的，開口就是：“在哪？”</p>
<p>諸伏景光說他們已經離開酒店了，又問黑澤陣這是來找你的人嗎？</p>
<p>黑澤陣說大概是，你們等會兒，我把他們解決。</p>
<p>然後他掛了電話。</p>
<p>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面面相覷，赤井秀一聳聳肩，說我們先找個別的過夜的地方吧，還有那輛車，估計是不能繼續開了。</p>
<p>他早就知道那輛在旅途中受折磨已久的車快要退休，但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直接被人炸了。幸好這不是琴酒的愛車，那輛車還在東京，我們公安的降谷先生有時候會開，司機名單裡還有限定的伏特加呢。</p>
<p>與此同時。</p>
<p>燈火輝煌的建築一角，巴洛克式風格的走廊深處，穿過現代風格濃郁的大廳，穿著正式的男人正不耐煩地看著邀請他來的人。</p>
<p>黑澤陣來的時候將頭髮綁了起來，看起來像是維蘭德那時候的模樣，但外表其實並不影響他們的談話，也不影響現在的局面——</p>
<p>地上是血、倒下的管家和侍者，他背後站著花店的兩位店員。這兩位年輕的女性換了衣服，揹著手，微笑著看著對面，好像剛才動手的不是她們一樣。</p>
<p>而這裡的主人佯裝鎮定，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的心情：“你不能這樣，是我們、是公司創造了你——fafnir！公司相當於你的父母！我們從未與你為敵！”</p>
<p>“你好像弄錯了什麼。”黑澤陣走近，揪住了這個人的衣領，微微眯起眼。</p>
<p>他的聲音依舊冷淡，可語氣沒有之前談話的時候那麼友好了，或者說，剛才他還願意看在不知道誰的面子上裝一下，現在不屬於人類社會的野獸</p>
<p>徹底露出了獠牙。</p>
<p>他慢慢地說：“我對你們正在做什麼、將來想做什麼都毫無興趣(<a href=" http:="" p="">
墨綠色的眼睛裡倒映著冷調的燈光，這裡的主人被嚇蒙了兩秒，才說那是個意外，是公司的臨時工不懂事，我們馬上就把他們開除，公司從未想過損害你的利益，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黑澤陣隨手把他扔在地上，說：“我不相信商人的保證，所以，你們要知道——我隨時能讓你們破產，把這個公司的一切從世界上抹除。希望你們牢記這點。”
他轉身往外走。
放狠話對那些人沒有意義，只有讓他們意識到做一件事百害而無一利，他們才會避而遠之，這就是專門為利益而生的理性主義的商人。
黑澤陣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了背後的槍聲。
他沒往回看，而是看向了其中一位店員。店員剛剛放下槍，跟他道歉，說：“抱歉，先生，這是緊急情況下采取的措施。“
從角落的鏡子裡，能看到持槍準備扣下扳機的別墅主人，緩緩倒下的身影。他腦門正中央多了個血洞，成為了今天唯一的死者。
黑澤陣說沒事，這算正當防衛，不用善後了，他們公司知道該怎麼做。
“老東西……給我留下了多少麻煩。嘖。”
他帶著兩個店員離開，路過電影院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
“先生？”
“你們不是想看電影嗎？去看吧。今天關店休息。”
黑澤陣看到電影院的最新電影海報了，普羅塞克的小說改編，出演諾瓦利斯先生的好像是什麼新人演員，據說頗有大明星克麗絲·溫亞德的風采，黑澤陣嚴重懷疑這就是貝爾摩德披皮出演的。
兩個店員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大著膽子期待地問他：“先生能給我們籤個名嗎，諾瓦利斯先生的名字。”
黑澤陣：“……”
黑澤陣：“行。”
他在電影票上籤了名，世界上獨此兩份的諾瓦利斯先生原型簽名版電影票，反正兩個小姑娘也是他的人，不會把這種東西拿出來。
他往回走，找到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那兩個人正在樹下，一個跟他揮揮手打招呼，一個圍著他轉圈，確認他身上沒傷才抬起頭來，說黑澤，你可算回來了，再不來我們兩個都要餓死了。
黑澤陣看向赤井秀一：“他沒給你做飯？”
諸伏景光說：“我們不是等你回來嗎？還沒吃到酒店就被炸了……”跟他不想吃萊伊最後不想浪費食材做的三明治沒有任何關係。
赤井秀一嚥下最後一口三明治，點點頭，表示這是真的，他也沒吃到飯。
黑澤陣笑了。
他接過諸伏景光的揹包，替他家小孩拿著，說我知道了，我已經在一家餐廳預訂了位置，現在過去剛好，既然都沒吃東西，待會一定吃得下吧？
赤井秀一緩慢地眨了眨眼。他覺得可以，嗯，他一定可以。
三個人在巴黎的夜色裡往繁華深處走去。
“對了黑澤，那些是什麼人？”
“一個投資公司，想投資生髮水項目，被我拒絕了。”
“真的嗎？”
“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對比一下，其實維蘭德的教育水平也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