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276 章 腐爛的永生花


她是活招牌,她是搖錢樹,她是時間停滯的奇蹟本身,也是那位先生最寵愛的外孫女,當然與眾不同。

“gin,你居然沒掛我電話。”

貝爾摩德的聲音依舊慵懶而隨意,她一邊笑一邊跟黑澤陣說話,好像還伸了個懶腰。

黑澤陣的回應是:“你居然沒死。”

貝爾摩德的笑大概是從臉上消失了。她拉長了聲調:“真無情啊,gin,捨不得其他人就讓我替你受罰,你知道我現在過的什麼日子嗎?”

“好吃好喝養著當會唱歌的小鳥,跟以前沒什麼區別吧。那個老東西又不會殺你。(筆趣♀閣小說)[(.co)(com)”
黑澤陣微微皺眉,把手機拿遠了一點,語氣淡淡地說。

“嘁。”

“日本現在是凌晨,你就為了這種事吵醒我?”

“我還以為你被他抓住,會想辦法把他殺了,沒想到你還有心情睡覺啊。”

“呵。”黑澤陣笑了聲,略帶嘲諷語氣地說,“沒用到被他抓到的人是你,貝爾摩德,而且我隨時都能殺了他。”

電話那邊傳來了笑聲。

貝爾摩德說難道他是用我威脅你,才保住性命的嗎?gin,你可真會開玩笑,要是我跟他站在一起,你肯定會把我跟那位先生一起宰了吧。沒人比我更瞭解你。

黑澤陣說你對我的瞭解也太少了,閉嘴吧,沒事我繼續睡覺了,我對你的情況不關心。

貝爾摩德說等等,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要給你打電話嗎?我可是被抓起來的那個哦。

“別說廢話。他讓你找我做什麼?”

“他說有人不肯吃藥,讓我來勸勸你。”

貝爾摩德說著說著就大笑起來,說琴酒,你不吃藥的事已經從洛杉磯傳到東京啦,在美國的時候不吃,在日本也不吃,雪莉管不了你,現在那位先生也管不了你,還要讓我來找你說,你有什麼想法嗎?

黑澤陣:“……”

要不然還是現在就去宰了那個老東西吧,反正早點動手就是多死幾個人的事,貝爾摩德死了他完全不心疼,但是看在亞莉克希亞的份上,他可以去給貝爾摩德掃墓。

他坐起來,沒好氣地說:“他給的藥你敢吃嗎,貝爾摩德?”

“不敢。”

貝爾摩德立刻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開玩笑,就算是組織還在、他們兩個沒反水的時候,那位先生給的藥都是不怎麼敢吃的,要麼就是實驗用的東西,要麼就是不知道誰吃了就會玩完。就算她是那位先生“最寵愛的女人”,這份寵愛也主要是來源於她的價值,而非沒什麼意義的親緣關係。

組織裡還有價值就被做掉的人有很多,而且近二十年的都是被琴酒做掉的,他們兩個對這事還真是再清楚不過。

“但我是來找你敘舊的,gin,現在Boss不需要我們了,我擔心你什麼時候就被做掉。”

“謝謝你沒用的關心。”

“你竟然會感謝我,我很感動,gin。不過看起來那位先生對你依舊縱容,甚至不介意你的背叛,隨時關心你的身體,我就慘啦,真不知道誰才是他的親外孫女——”

“貝爾摩德。”

黑澤陣嘆氣。

他知道貝爾摩德不是在撒嬌,也不是在抱怨,拉長對話當然是有別的理由。情報?貝爾摩德都回她的金絲雀籠子裡了,還需要這種東西嗎?

算了,那個麻煩的女人,告訴她也沒什麼。

黑澤陣慢吞吞地說:“他需要我。或者雪莉。”

貝爾摩德先是輕輕地“咦”了一聲,才問:“雪莉也在他手裡?我還以為你們能把她保護好。”

“她和明美回美國了,我就說別去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

“gin,你在對一個美國人說話。不過你說的沒錯,於我們而言,這裡確實是‘亂糟糟’的。”

他們東拉西扯地說了一堆,貝爾摩德一邊抱怨自己這幾天耽誤的工作,一邊被黑澤陣冷嘲熱諷,但聽起來她對這種情況根本就是樂此不疲,而且她其實

並不是那麼擔心自己的工作。

工作?

那種東西隨便來個人就能解決的啦,而且她也不缺錢和名望,在片場出事故導致無法完成工作,總不會還有人說她耍大牌吧?如果有,對不起,她就是。

最後,在黑澤陣快要不耐煩把電話掛斷的時候,貝爾摩德忽然問:“那位先生復活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黑澤陣覺得貝爾摩德在說廢話。就算下一句可能不是廢話,也不能掩蓋她每次說正事前都要跟他說幾句廢話的習慣。

貝爾摩德卻還是用著之前的語調,也沒有要改變習慣的意思:“他用年輕的軀體復活,不管這是克隆體還是其他人的身體,他都成功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既然他能復活,那現在這個世界上,有幾個那位先生?”

黑澤陣皺眉。

“gin?”

“你在想什麼,貝爾摩德。”

“唔,看來你知道問題的答案。你知道的總是很多,嗯哼?”

“我還以為你知道。”

黑澤陣想,這件事不是再明顯不過了嗎。

他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指,蒼白到幾乎看不到血色,半透明的血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上面原本帶著傷,在水裡打架那時候受的傷,不過上岸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

那麼,代價呢?

他輕笑,懶洋洋地說:“你覺得那個老東西會讓別人取代自己?如果有另一個自己存在,他當然會想辦法殺了。”

即使在電話裡光明正大地聊這種東西,也沒有人阻止他們兩個,監聽電話的人始終沒有做出反應。黑澤陣覺得無聊,跟貝爾摩德說我要睡覺了,如果天亮前再給我打電話我就去美國殺你,然後掛斷了電話。

不過被吵醒後,重新入睡對他來說卻是一件難事。

他把手機扔到床下,看不到的地方,然後向上方伸出手,調整呼吸,最後抿著嘴角,頗為不高興地將左手放到了右手手臂上。

他捏住手臂上的一塊肉,下一秒就硬生生將其撕下,血順著手臂蔓延到了床上,暗紅的血將深色的床單染得更深。堆積、變化、崩壞、重構。

血流著流著,就變成了鮮紅色,傷口慢慢癒合又被生長出來的血肉撐開,週而復始。而整個過程裡他就看著上方。

“維蘭德。”

他緩慢地、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維蘭德,你——真的死了嗎?

……

美國,芝加哥。

假扮成一個年輕遊客的貝爾摩德掛斷手機的電話,從芝加哥機場外的電話亭裡走出來。幸好周圍的環境不是那麼吵鬧,要是剛才在機場的時候,保準就要露餡給聽到電話的監視者啦。

想不到吧,她根本就不在洛杉磯,她已經跑了,甚至已經到芝加哥了!

她走出電話亭的門,外面是正在幫她看行李的年輕女性。

年輕女性嘟了嘟嘴,好像在說你打電話的時間太長了。當然,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女孩,而是——

“讓你久等啦,快鬥。”

“明知道有暴露的可能還要打電話,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假扮成女遊客的黑羽快鬥看到她這副輕鬆的模樣,有點不滿地說。他們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裡來的,要是被發現人不在洛杉磯的話,那替貝爾摩德暫時遮掩的老爸怎麼辦啊!

現在扮演克麗絲·溫亞德的,可是他的老爸……雖然沒有實際見到,但黑羽快鬥一

想到那個場面,
就痛苦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貝爾摩德笑盈盈地說:“這可是那位先生的電話,讓我聯繫某個人,要是不打的話就遮掩不住了。還沒到老師撤離的時間——老師這麼遠跑來救我,我可不能掉鏈子。電話是轉到這部手機上的,不用太擔心,‘快鬥小姐’。”

偽裝的性別有什麼好強調的嗎,這不是我們這行的基礎嗎師姐!

黑羽快鬥就撇撇嘴,說行吧,手機給我,我給白馬回個電話,不打電話那傢伙不會相信是我本人的。

剛才的飛機上指不定有沒有在抓怪盜基德的人,打電話並不安全,所以他只能給白馬發消息,但用的也不是自己的手機——這才是關鍵。

今天上午(美國時間)他如約進行了他的怪盜工作,偷走了那枚古老的金幣,並且順利地偷了個貝爾摩德,但他一路逃離,正飛在洛杉磯天上的時候,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狙擊手對他開槍,精準地打中了他的手機,把手機打壞了。至於黑羽快鬥本人,他雖然昏迷了一段時間,卻毫髮無損,多虧了那部手機的強度,誰看了不說一句這公安從烏丸集團搞來的手機生產線堪比芬蘭某公司。

“哎……是那位白馬偵探啊。”

貝爾摩德晃了晃手機,回憶起在黑澤家裡鬧騰的那群小孩,精準地從回憶裡找到了唯一一個金髮的年輕人。英國的小偵探啊,她記得是來頭很大的那位,哎呀。

她把手機扔給黑羽快鬥,說:“那你記得告訴他,我要再借你一段時間,有件事要做。”

“什麼事?”黑羽快鬥接住手機,還沒撥出電話,就茫然地抬頭。

不是吧師姐,你這才剛被救出來啊,又要搞什麼事?

貝爾摩德假裝嘆氣,擺擺手,語氣酸溜溜地說:“雖然我一直都很討厭雪莉,但誰讓gin告訴了我她在哪,我當然只能替他去救他家兩個備受寵愛(重音)的小女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甚至能在這本書裡看到貝爾摩德+黑羽快鬥+白馬探組團營救雪莉+明美……

ps:其實這幾天貝爾摩德過得真不咋地,但她就是要對琴酒做出一種“我的抱怨只是在撒嬌其實過得很好”的模樣,具體是出於什麼心理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