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2 章 腐爛的永生花
她用力攥住手掌,將指甲嵌進肉裡,可她卻渾然不覺;她咬著牙,擦乾眼淚,字字泣血。
“他不是阿明!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阿明在哪裡,但他不是——他根本就不是桐野明!健次郎根本不熟悉他,其他人也漠不關心,我想,阿明他,原本的阿明他應該是已經死了吧……”
她捂住了臉,像是要哭,但又哭不出聲音來,只有淚水緩緩順著臉頰流下。
眼淚滴落進茶杯的聲音在廳堂裡迴響,在聽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幾分鐘後。
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離開了這位女性的家,佐藤和高木留下來安慰她了。至於後續的詢問和記錄,也
暫時交給這兩位一課警察,不過他們手裡的線索還太少,今晚很難針對這件事展開進一步的調查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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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和我爸去找人了,他們說剛找到關鍵人物,正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希望他們那邊能順利;工藤君說暫時聯繫不上黑羽君,美國那邊我聯繫fBi了;對了,伏特加剛才聯繫我,說他注意到一件事……”
赤井秀一靠在車邊,點了根菸,看到諸伏景光向他走來。他說著剛才詢問的時候錯過的情報,發現諸伏景光好像有點出神,就把煙給遞過去,問諸伏景光要不要,諸伏景光本來說不要,又忽然從赤井秀一手裡把煙給搶了過去。
諸伏景光靠在車的另一側,捏著那根菸,問:“伏特加說什麼?”
“他說昨晚開始,東京黑市裡出現了一種能夠快速治癒任何傷口的藥物的傳聞,不過他去調查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失蹤了,賣藥的人也意外死亡。他有點在意,希望我們注意一下。現在他找到了一些別的線索,要去尋找,可能會短時間失聯,先提醒一下我。”
赤井秀一說完,就看到諸伏景光閉上眼睛,好像在聽,也好像沒有在聽。
看起來好像很累的樣子。
“唔……”
赤井秀一剛開了個頭,諸伏景光就看了他一眼,說別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他們兩個說是不熟,也是真熟。
諸伏景光拿著那根菸,好像回到了蘇格蘭的時期——作為諸伏景光的他,是很少抽菸的。苦澀的菸草香,還有讓人稍微放鬆且清醒的味道,其實他並不喜歡,那只是臥底任務時期的偽裝,他從不需要這種東西維持自己的精神。
他只是在想,黑澤其實也不需要這種東西,明明在組織裡的時候經常叼著煙,可這個人其實根本沒有煙癮,說戒就戒了,或者說那根本就不叫戒菸,只是放棄了一項本來就沒那麼喜歡的娛樂活動而已。那對黑澤來說,跟喝下午茶估計也沒什麼不同。
不,應該還不如下午茶,因為還有茶會……
他收回思緒,說:“查爾特勒從出生開始就是組織的人,他的一生背後都有組織操控的痕跡,所以桐野的事極大可能也是組織的安排。不管以前的桐野怎麼樣……我認識的桐野,應該一開始就是組織派來的臥底。”
向官方組織反向派遣臥底,可比他們這些間諜潛入組織要難得多。倘若只是做個普通的公務員,那組織裡當然不缺這種人,要抵達核心層次就難得多,他們更多是採取影響而不是直接派人潛入的方式,除非這個機構叫神盾局。
沒在說fBi,真的。
如果桐野,或者說這個桐野一開始就是組織的臥底,那這項工作的難度——不,從那位先生掌握的勢力來看,既然他有複數個組織和馬甲,還有數十年的時間,那派人潛入就只是個不斷試錯的過程,更何況他只需要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互相掩護的關係網,以及在關鍵時刻調換一個人的操作就可以了。
“那現在的桐野君呢?”赤井秀一問。
“我不知道。”
諸伏景光望向天空,他在想,要是zero在就好了,他可沒有開玩笑啊,他們兩個裡一直都是zero拿主意的。就算他“越俎代庖”,也只是把zero想做而礙於立場而無法直接做的事說出來而已。
他沒把煙抽完,就掐滅,扔到了垃圾桶裡。
“走吧,我們去查查那位五十嵐先生,以及……我的人說發現‘桐野’的線索了,希望他不是我不想知道的那個人。
”
雖然事情幾乎已經成為定局,桐野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桐野,也不是那位哭泣的母親認識的阿明,但諸伏景光還是在想,不管現在的桐野是誰,最好不要是Boss。
最好不要。
……
1:00。音樂廳。
午夜場的音樂會早已結束,不過還有人在這空曠的大廳裡再續上一曲。
約納斯為他的友人彈了最新寫就的曲子,並在專輯上簽名,送給了那位友人的女友。
天城老師不好意思地說:“這太麻煩你了,約納斯先生,本來你應該回去休息的……”
約納斯老師伸了個懶腰,說沒事,他剛從美國來沒幾天,還沒倒過時差來,最近睡得都比較晚,不過再過幾天就不行了。而且他的學生從小就開始卷他,搞得他晚上不練一會兒琴就睡不著覺,哎。
他又看向天城老師的女友,那位叫做edel的女性,半開玩笑地說:“如果不是知道,我還以為你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曾經在挪威認識了一位年輕的樂隊成員,她跟你長得很像,還是個小姑娘……不過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edel眨眨眼,原本她的注意力都在專輯上,聽到約納斯老師對她說話,才從回過神來,順利地接上了話題,問:真的嗎?
“真的,”約納斯老師說,“我記得她叫做朱莉。”
“呀,我很喜歡的一個演員也叫這個名字。她有一部很老的電影,《音樂之聲》,約納斯先生看過嗎?”edel回答說。
她又說起那個時代的一些經典演員和電影,有些確實小眾到了現代的人不太清楚的地步,天城老師就跟約納斯說抱歉抱歉,她就是很喜歡說些很老的東西,大約都是上世紀的……總覺得她是上世紀裡走出來的人呢。
約納斯說沒關係啦,我祖父年輕的時候也很瞭解這些,所以我也略知一二,不過音樂廳就要關門了,我們換個地方聊吧。
他們往外走,約納斯說起他年幼時代祖父對他的期待,以及四十年蹉跎人生給他帶來的磨難和財富,說著說著又說到了他的學生身上——其實命運是一件很奇妙的東西,即使silber在他的人生裡並沒有經過太長的時間,可那個銀髮的身影總是佔據他回憶的大半時間,就像他過去人生的一道風向標。
他說自己的學生真的很過分啊,每次見面都要欺負老師,但誰讓老師是個好人呢,而且silber每次跟他見面的時候情緒都沒那麼高,他希望學生能開心一點。
“我教不了他什麼,”約納斯嘆氣,“但我可以幫他點什麼,也是盡到老師的本分。”
天城老師調侃他:“你這是想給他當爹吧。”
約納斯搖頭:“怎麼可能,維蘭德先生還——啊、維蘭德先生已經過世了,這麼說來我確實應該早點去看他。這些年來他一直過得很艱難吧……”
是嗎?或者不是嗎?反正他是這麼想的,無論silber作為間諜或者秘密警察多麼強大,在十四年前的那個時候,他都只是一個剛剛失去父親又剛剛成年的……孩子啊。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沒注意到跟在後面的棕發女人已經停住了腳步。
她認真地盯著約納斯的背影,忽然笑了笑,拆下了自己的左手臂——是的,拆下,就像是拆卸某種零件一樣卸了下來。
然後她跟到兩位老師身後,在約納斯說音樂說得正起勁的時候,一邊笑,一邊往約納斯的後腦砸了下去。
約納斯甚至沒發出聲音,就這麼倒了下去。
天城老師茫然地轉過頭,就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用右手拿著左手手臂,正在笑吟吟地看著他。
等等,她用右手拿著什麼東西?!啊?
這就是天城老師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
桐野:是的,其實我是……
edel:(拿出手臂,轉頭)
桐野:我是co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