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 腐爛的永生花
來人正是赤井務武。
客廳裡的三人都往大門的方向看去,赤井務武已經反手關上門,往沙發的方向走來,但這裡有個問題……
工藤新一震驚地問:“你為什麼會有我家的鑰匙啊?!”
降谷哥有他家的鑰匙就算了,是他給的;赤井哥有也沒什麼,畢竟衝矢先生確實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景光哥有……降谷哥有那就是景光哥有,沒什麼區別。但你為什麼會有啊?來歷不明的據說是赤井哥父親的更年期奇怪大叔!
赤井務武走到他面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那串鑰匙放到他手裡,工藤新一看到鑰匙串上的掛墜,瞳孔一縮。
這是灰原的鑰匙。灰原確實有一把工藤家的鑰匙,事實上,因為工藤夫婦常年不回來,工藤新一又住到相對遠的東大那邊去了,這個家裡經常有不請自來的客人頻繁造訪……當然,誰有工藤家的鑰匙大家也都是清楚且默認的。
“志保和明美失蹤了,這是志保的鑰匙,她臨走前託我們的人代為保管。”赤井務武解釋道。
除了在日本用的鑰匙,還有一部分研究思路和數據的原稿,因為還有可能用到又不好帶出國外,宮野志保就把這些東西交給A.u.r.o的下屬基金會保管,帶著整理好的研究筆記和自己的腦子出發了。
得知她和宮野明美在芝加哥失去聯繫後,赤井務武回到日本,調查了她留下的東西,沒找到什麼線索,但可以確定她們失蹤的事跟日本的活動關聯不大。調查後,赤井務武將手稿和其它物品轉移了位置,又把鑰匙單獨拿了出來。
工藤新一聽到這句話,猛地站了起來:“失蹤……等等?!灰原和雅美小姐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
“美國時間4月1日的下午,芝加哥恐襲事件,她和明美被捲入了這場襲擊,現在下落不明。”
“但、但是直到昨天灰原還在給我回消息……”
“不是本人。”
赤井務武用一句話就堵回了工藤新一的所有問題,在場其他人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嚴肅起來——雖然在赤井務武來之前,工藤宅裡的氣氛就已經足夠嚴肅,就連兩隻長肥了的大貓也乖乖地趴在沙發下面,到現在都沒有喵過一聲。
畢竟去年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雖然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人,但兩件事的本質完全不同,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他們不難聯想到拿著黑澤陣手機的人、被扮演的失蹤者……還有在幾天前的幾乎同一時間裡遭遇劇組事故的貝爾摩德。
雖然兩起失蹤事件一個發生在洛杉磯一個發生在芝加哥,但宮野志保和宮野明美的失蹤也卡在了這個關鍵的時間點,很顯然這兩件事之間沒有關聯的概率幾乎為零。
“灰原……雅美小姐……”
整個工藤家,還有(依舊沒人幫忙把鏡頭轉過去所以看不到赤井務武的)視頻通訊裡,都變得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工藤新一很低很低的自言自語。
黃色的大貓用肉墊踩著地面,悄悄到了工藤新一腳邊,蹭了蹭他的腿,像是在安慰。
啪嗒。
阿笠博士給新來的男人端來了新的茶杯,赤井務武跟他道謝,兩個人說了幾句,是灰原哀在美國的情況。赤井務武說志保暫時沒有危險,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綁架她們是另有所圖,我們還有時間展開營救,某個機構(基金會)已經在行動了。
他們說的時候,其他人都在聽,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沒有人先開口說話,工藤新一重新把目光
放到了他們整理的那份名單上,抿緊了唇。
到底是誰?
到底是哪隻披著人皮的惡鬼,藏頭露尾於人世間,將眾人艱難鑄就的平靜打破,撕咬謄寫在命運尾頁上的結束宣言?到底是哪個包藏禍心的賊人,踩上獻與自由的祭壇,偷走昨日的重逢,將祝願與期許打碎在地?
到、底、是、誰!
一排排的名字就像是擺放在一起的純白雕塑,不管再怎麼觀察都無法直接看到內部的結構,是黑是白又或者裝了其它的東西根本無法分辨,要麼用推理看透它們的心臟,要麼——將其狠狠打碎!
寂靜持續到警笛聲在窗外響起,聲音逐漸變小後,水無憐奈才打破了沉默:“赤井先生,請問您剛才說的您來解釋,是什麼意思?[(.co)(com)”
她對赤井務武的瞭解不多,僅限於這是mi6特工、赤井秀一的父親、失蹤近二十年後似乎跟某個未知機構有所合作,並在那座小鎮“綁架”了琴酒這部分。
至於赤井家、琴酒和【A】先生那些說不清道不明且摻雜了大量「貝爾摩德友情提醒」和「赤井秀一自編劇本」的傳聞,水無憐奈選擇假裝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她只是個路過的普通CiA(*去年就準備辭職但到現在沒辦完手續版)。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件事——或者說,我是目前唯一一個還清楚這件事的人。”
黑髮的男人坐在了最後一張空著的沙發上,作為這裡年齡最大的人,他的外表看起來意外顯得年輕。阿笠博士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決定假裝沒有發現這件事。
赤井務武抬起手,把大兒子和諸伏景光所在的通訊平板轉到了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們也能看到他的方向。
他先跟其他人確認,才點了根菸,開始講述。
“你們認識的黑澤陣,琴酒,他真正的名字叫做juniper,身份是國際調查機構A.u.r.o曙光聯合的首領。四十年前,這個機構的前身出現了一場變故,分裂為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的領導者為了將A.u.r.o的孿生兄弟消滅,建立了‘城堡’。
“那實質上是一所學校,用來培養作為間諜潛入孿生機構中的孩子,具體的細節我就不多贅述了,這屬於A.u.r.o的機密事項,我只是這個機構之前的代理人。從那所學校裡走出來的孩子都接受過一定程度的洗腦以保證對機構的忠誠,並以決心死亡為前提完成他們的使命,juniper就是其中的一員。
“他的記憶和意識都是可以修改的,但需要特定的人、複雜的程序和他本人的認可。能做到這點的人已經死了,不過‘保護程序’還在,而且他本人的意志也足夠堅定,也就是說,除非以破壞大腦的一部分為代價將他的思維和記憶全部清除、並在長時間的恢復中建立新的人格,沒人能對他進行常規的‘洗腦’。”
維蘭德已經死了。
赤井務武完全沒有說這種事他也能辦到的意思,搞得視頻畫面裡的大兒子對他挑了挑眉毛,不過幸好沒人注意到這點細節。
等其他人消化完這段信息後,赤井務武才繼續說:“以他的性格,不會在製造和平的假象的同時還讓這種事發生,如果不是有明確的目標,他從來不會跟人浪費時間。所以不用懷疑他被洗腦了,要麼你們看到的人根本不是他,要麼他只是在演而已。”
在這方面沒人比他更瞭解juniper。
或許從見到“Boss”的一開始,juniper就做好了準備和計劃,找到真相、查清原因,
然後把不該復活的人全部宰了。從他在海邊找到線索卻沒能看到任何文字的事來看,維蘭德的兒子根本不打算給他們留多少時間。
諸伏景光沒有順著赤井務武的話題繼續,而是先問:“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赤井務武攤手:“你問秀一。”
赤井秀一再次被父親賣了,眨眼間就從圍觀角色變成視線的焦點,面對了(即使隔著屏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他假裝咳嗽了一聲,才對又盯著他看的諸伏景光解釋說:蘇格蘭,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會向無關的人透露任何情報,包括我的父親……
工藤新一已經理解了一切,瞭然地說:“但黑澤哥的父親就可以,對吧?”
赤井秀一臉上依舊沒什麼變化,但心裡差點繃不住了:就算你知道也沒有必要說出來的,柯南君。
幸好赤井務武看情況不對及時補救,給自己大兒子說了兩句好話,說那是因為秀一的手機是A.u.r.o給的,就算他不主動聯絡我也會洩露情報,而且他現在是我的同事(ps:但不是mi6,是A.u.r.o)。
"細節方面的問題待會再討論,現在我有一項需要立刻確認的情報,希望你們能告知我。"
雖然赤井務武這話是對在場的所有人說的,但他說話的時候看的是正在進行視頻通訊的平板,或者說畫面裡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也意識到了這點,問:“你想知道什麼?”
赤井務武毫不掩飾自己知道了多少情報,直截了當地說:“你們在爆炸發生的那座酒吧後的河灘上,發現了大片血跡,現在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吧,我想知道那些血跡的主人是誰。”
是,結果已經出來了,但是——
“未知來源。”
在幾道略顯詫異的目光裡,諸伏景光緩緩重複了一遍:“現場採集的血樣無法與任何已入庫的人類dnA相匹配,並且氧化速度非常慢,到現在都保持活性。”
他將手機翻轉過來,給其他人看了剛收到的幾張照片,說:“除此之外,我們確認製造幾起案件的並非同一人,而是三個身高和衣服相似的人,其中一人的屍體已經被發現,死因是槍擊,另一名嫌疑人死在酒吧的爆炸裡,最後一名嫌疑人依舊在逃。”
照片是嫌疑人死亡的現場,鑑識科正在比對嫌疑人衣服上和現場殘留的dnA,雖然還沒出鑑定結果,但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所在的位置是河邊的室外,周圍都很空曠,幾乎沒有被竊聽的可能,除非有人做內鬼。他深呼吸,霧藍色的眼睛裡倒映著很淺的月光。
赤井務武說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
赤井務武仰起頭,那根菸已經被抽完了,他把煙按滅,嘆了口氣。
他好像在想應該怎麼說,或者是否應該說,不過赤井務武也並沒有遲疑多久,就給出了回答:“那是juniper的血,他的身體已經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