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籠中白鳥
一個星期前。
宮野志保終於等各方面協調好,帶著她的研究資料去了美國。日本公安和CiA跟那位老師進行了交涉,確認了相關事宜,簽署了相關的保密協議,至少安全方面是有保障的。
作為核心研究員的她,只需要帶著她自己的人過去就可以了——雖然她很想讓那位老師來日本,公安方面也是這麼想的,奈何那位老師跟她認識的時候就腿腳不靈便,過了幾年非但沒有見好,還更嚴重了,於是在研究方面陷入瓶頸的她決定去美國找老師。
至於老師的身份……他是斯坦福醫學院的教授,這幾年都有公開的活動軌跡,從未出國,也沒有跟疑似組織成員或fBi的人接觸過,研究項目也是生命科學相關的,連CiA的人看了都說非常安全!
於是宮野志保就來了。
她拖著行李箱,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師,老師坐在輪椅上跟她握手,說我們很快就能看到成果的。
宮野志保笑著說老師,你還沒看我帶來的資料呢,怎麼就能說馬上會得出成果呢?而且提供樣本的人暫時聯繫不上,我們可能會遇到一些新的問題……
老師也笑了,對她說:“沒關係,他在我們手上。”
宮野志保:“……?”
不是,等等,老師你剛才說了句什麼?
她覺得自己剛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老師也就重複了一遍,於是宮野志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
來之前,她剛從波本那裡聽說了琴酒失蹤的消息,還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人;現在好了,不用找了,已經找到了。
宮野志保的腿像是被釘在了原地,無論如何而也挪動不了分毫,莫大的恐懼從她的心底升起,就連呼吸聲裡也帶著恐慌。她想到自己從日本來舊金山的整個過程,告訴自己要冷靜,佯裝鎮定地問:“為什麼?這裡是哪?你到底是誰?你們背後又是誰?”
“明日微光生命科學研究所,”老師指了指門口,對她說,“我是你的老師,至於我背後的老闆是誰——曙光基金會,投資人希望我們能聯手完成這項研究。”
“研究?開什麼玩笑——你開什麼玩笑!我是不會幫你們的!”宮野志保提高了聲音。
老師過於冷靜和理智的答覆讓她意識到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陷阱。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琴酒被人盯上?她獲得代號?還是說他們的認識本身都是被設計好的?
騙子。
這個世界上都是騙子,宮野志保想,她得想辦法逃離這裡,這些人需要她的研究才能,短時間內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就像在組織裡的時候一樣,她只需要——
“不是幫我,宮野,我們在幫黑澤先生。在這方面我們沒有分歧。”那位老師說。
宮野志保死死地盯著他看。
老師依舊坐在輪椅上,和藹地跟她招招手,說:“這不是綁架,宮野,研究所不會限制你的行動,你可以將這裡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不過如果有人找到這裡,他會怎麼樣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這不還是威脅嗎?!
宮野志保想,她認識琴酒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她到底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啊!
公安的人已經離境,現在負責保護她的是CiA的人,你們敢說CiA跟這家研究所背後的人沒有關係?!這種鬼話誰會信啊!
她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說:“我要見到他。讓我見他。”
至少要知道琴酒確實在他們手上,不然不是白被騙了嗎?
!反正她只會做AptxA4869的逆向研究(筆趣閣♂小說)[(.co)(com),
其他的就算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幹!
“關於這點……”老師頓了頓,才說,“我不能做決定,我會向基金會詢問的。”
好,好,聽起來更像是空手套白狼了。宮野志保想,要不是琴酒確實失蹤了,她真的就要一個電話打到世界各國的情報機構,讓他們六大組織圍攻光明頂了。
現在她攥著手機,終歸還是沒把電話撥出去,在老師的注視下,她冷靜地說:“老師——看在以前的份上,我繼續叫你老師吧。你們把我騙到這裡,讓我跟你合作研究,又做出這種態度,這讓我很難相信你們。至少拿出點誠意來吧。”
老師脾氣很好地回覆她:“你想要什麼,或者想知道什麼?”
“你說的‘投資人’是誰?就是抓走他的人吧。我可以跟你們合作,但至少要告訴我在跟誰合作。”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宮野,這些年來我專注於學術,基金會是給我提供資金和環境卻從不干擾我研究的合作伙伴。我能告訴你的只有投資人的名字,他叫維蘭德(wieland)。”
“……”
宮野志保抱著腦袋,緩緩蹲了下來。
維蘭德?維蘭德這個名字……她那天跟蹤琴酒出門的時候聽到過。但是,維蘭德不是死了嗎?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我還以為你會繼續用維蘭德的名字。”
“維蘭德已經死了,而且他也不會希望我繼續用他的身份。”
8月12日,赤井務武拉開診所的窗簾,開始了赤井醫生(有證版)行醫的嶄新一天。
小鎮人口不多,來診所的病人更是沒有幾個,這份工作跟沒工作差不了多少。今天早上難得來了一位,赤井務武把人送出門,轉身就看到黑澤陣坐在地下室樓梯的最上一級,正在喂那隻小烏鴉。
銀髮少年背對著門口照進來的日光,把手裡的小果子放到小烏鴉面前,明明是溫馨且富有童趣的畫面,卻頗有一種“請你吃了你敢不吃就死定了”的感覺。
果子是前天鄰居送來的,說是去山裡採的,沒有毒,很甜,小孩子應該愛吃。
赤井務武檢查過後就原樣給了黑澤陣,黑澤陣沒什麼表情地咬了一點,剩下的都用來喂烏鴉了。
他喂完烏鴉,拍拍手,問赤井務武:“早飯吃什麼?”
“繼續喝粥。”
“……喝到什麼時候?你不膩嗎?”黑澤陣微微皺眉。赤井務武再不膩,他就要對甜味產生心理陰影了。
但很顯然,赤井務武沒有改變菜單的想法,跟他說:“等你能吃別的東西再說。”
只能往粥里加一點容易消化的東西,這是極限,不能再多。
黑澤陣的表情顯而易見地不滿起來,但他沒有多說什麼,抬手放走小烏鴉,直接回到地下室去了。
上午的陽光太耀眼,起碼對他的眼睛來說是這樣。黑澤陣站在地下室昏暗的環境裡,好一會兒才能看清房間裡的東西。
怕光?
倒是挺適合他這種人的。
黑澤陣對他現在的狀態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反正都是養傷,他自己很清楚眼睛弱光是頻繁用λ-Ap13的潛在後遺症之一,當然後遺症也不止這點,左右影響不到平時的戰鬥,他就沒怎麼在意。
現在就連打也用不到他,那這些東西就更不用他管了,反正有人會治,比他自己上心得多。
他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一本有些年頭的童話,就坐在椅子上,打發時間到早飯做好。
按理來說這樣平靜的生活應該很無聊,但徹底沒事需要做的時候,他反而會覺得怎麼樣都可以。
早飯的時候赤井務武提起了藥的事。
“後勤那邊做了試用的藥物,但他們也不清楚具體能有多少效果,要不要吃看你。”
“副作用呢?”
黑澤陣聽赤井務武的語氣,就知道那些研究人員研發出來的藥物是有點問題的。
不過這麼短時間裡就有了初步的方案,他也覺得有點意外——大概是合作的雙方本來就有各自的思路,剛剛整合了想法進行了一次謹慎的嘗試吧。
但,這種情況下製作出來的藥物,肯定是不穩定的、沒能接受長期試驗也沒有保障的。
他這麼想著,赤井務武果然回答:“短期副作用會有一點,主要是身體反應和記憶方面的。藥物研究以長期見效為基礎,儘量讓治療溫和一點。”
黑澤陣說那可以,我還挺期待它能損傷記憶的,而且雪莉總不至於給我下毒,如果我死了那她就賺了。
他說到最後還笑了,但赤井務武完全笑不出來,就在餐桌上嘆了口氣。
黑澤陣又問:“雪莉怎麼樣了?”
他不覺得雪莉被騙來後會老老實實地做研究,就算是在組織裡的時候她也三天兩頭想出去玩,恐怕剛到美國沒幾天就發現不對了。饒是如此,恢復用的試作藥已經做出來了,那就說明赤井務武用某種手段“說服”了雪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