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227 章 血染的荊棘冠


“Aptx4869也好,λ-Ap13也好,那時候故意被抓走的事也好……都是這樣。

“我想治好你,因為你的身體變成了現在這樣,我還沒能做到,但我一直在努力、在嘗試,在尋找任何微小的可能。但……你根本不愛惜你自己。不管我怎麼努力,你都是永遠也治不好的。”

這個人每次都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地回來。

就算表面上看去完好無損,可每每看到抽血化驗的結果,

和這人身上的傷——或者傷口完全消失的皮膚§(筆趣閣小.の說)_[(.co)(com),
她都會感到憤怒和無力,而且後者總是居多。

你該怎麼拯救一個喜歡戳破自己的氣球?她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換誰來都不可能做到的吧?!

“我很委屈。”

她忽然提高了聲音。

“我覺得我的愛沒有得到回應,哪怕一絲一毫的回應。我沒有姐姐那麼大度,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姐姐也只能依靠我,我從小就理解這點了。工藤說得對,希望在不同立場上的人不通過交流就能相互理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扔在沙灘上的手機依舊在彈出消息,詢問的、建議的、學術上的、美國賣保險的,她看都沒看,就扔在那裡,只有名偵探的置頂消息沒被信息的洪流刷走。

“但你根本不會聽我們說話,姐姐都知道你是個固執到了什麼程度的人。我討厭這樣的現狀,又很清楚我不可能要求別人變成我期待中的模樣,所以我在生悶氣——我已經坦白了,要不要聽是你的事。”

她舒了口氣,將視線放到了海面上方的天空。今晚沒什麼星星,月亮也幾乎隱沒,再過幾天就是朔月。

一彎細瘦的月亮掛在天空中,被牛奶色的雲籠罩,淡淡的光落在海面上,偶爾能看到遠航的輪船。

身後的人一直沒說話。

宮野志保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根本沒有回頭看,萬一跟來的人不是琴酒怎麼辦?

欸?欸——

莫大的恐慌瞬間籠罩在她的心頭,她可以強忍著煩躁和不安的心情說出這些話,但如果坦白的對象搞錯了?!那、那種事情不要啊!

她帶著驚惶的心情轉過頭,發現黑澤陣就站在她背後,發現她是這個反應,甚至低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好,人沒搞錯,但是這人聽完這些話後竟然是在笑?!宮野志保不理解,她真的不理解!琴酒真的夠冷血夠擬人,竟然能在跟少女談心後做出這種事?!

黑澤陣確實從頭聽到尾,只是中途拿手機買了兩張公園門票,最後笑了一下的原因是……

“挺可愛的。”

他看著已經長大的小女孩,想起她小時候的模樣,慢吞吞地重複了一遍:“你現在也沒長大,雪莉。”

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

根本就沒法跟琴酒這個人交流!根本!沒有!辦法!

她真的生氣了,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她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想走,剛站了一下卻發現坐得太久導致腿麻了,於是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地杵在原地,心想事情變成這樣都是琴酒的錯。還有,跟這人溝通簡直是浪費時間和感情,她早就該扔下琴酒不管的!

“我確實不可能是你期待中的模樣,你對我的印象有太大偏差了,雪莉。”黑澤陣從她僵硬的動作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伸手扶了她一把,“但你也不用這麼擔心。”

“……”

“組織確實已經消失了,以後也沒什麼需要我拼命的時候,也基本上沒有用到那些藥物的機會了。”

黑澤陣說得很輕鬆,可這樣輕鬆的話語裡卻莫名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至少宮野志保是這麼覺得。

她大聲說:“你保證!”

你保證不會再用那種東西,就算你不喜歡普通人的生活,至少別再讓我看那些讓人抓狂的檢驗報告了!我還年輕,我不想掉頭髮!你自己的頭髮都比我多!

黑澤陣想了想,

他不打算對雪莉說謊,就說:“我可以保證,非必要的情況下不會再用這種東西。不過,過幾天晚上我還有個宴會要參加,到時候可能會——”

“你剛剛不是保證了嗎?現在又要用是吧!”

“之前就答應過要去了,而且,除了你之外還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黑澤陣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這是最後一次,就當做是我們的秘密,雪莉。”

他還是叫她雪莉。

宮野志保想,他連她真正的名字都不願意叫,難道她會幫他保守這種秘密嗎?不可能!她根本就——

“好。”

她、她……她心動並同意了。

那可是琴酒,琴酒在跟你商量一件事,而且把決定權交到了你的手裡,這相當於抓住了琴酒的把柄!宮野志保捫心自問,她能拒絕嗎?不能!在她的腦子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已經同意了!

但她還是頑強地補了一句:“你說的,就這一次!”

黑澤陣“嗯”了一聲,又說不會出什麼事,那些人怕他怕得要死,他還有點擔心自己出現的時候就把他們給嚇跑了。

宮野志保又問:“過幾天?”

黑澤陣回答:“7月22日,那天在地球背面的那個國家,有場日全食。那群陰溝裡的老鼠可能比較喜歡這種日子。”

宮野志保:“……我覺得是因為在那個國家的節氣裡,23日是‘大暑’,夏威夷到22日晚上的時候那個國家已經在23日了,他們是知道你怕熱才選在這個日期吧。”

也不無可能。

黑澤陣把宮野志保拽起來,說走吧,趁其他人睡覺去了,我帶你出去玩,補上前幾天的份。

宮野志保驚奇地看著他,表情不亞於剛發現自己實驗室裡的燒杯會說話。

“真的?”

“我已經買票了。而且再不走就有人來找我們了。”

可能是偵探,也可能是明美或者別的什麼生物,總之他們兩個繼續待在這裡肯定會被人找到。

宮野志保的腿已經緩過來了,她從礁石上跳下來,撿起手機,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很成熟的模樣,對黑澤陣說時間不早了,那我們走吧,我明天還跟人約了學術研討。

黑澤陣這次沒笑出聲,就跟在她身後,直到宮野志保停下來等他,兩個人才並排走著。

他們走在沙灘上,兩排腳印很快就被海水淹沒。

“琴酒。”

“嗯?”

“姐姐把你當我們家的人,但你肯定不是這麼想的吧?在你心裡我和姐姐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麻煩的小鬼。”

“……”

回答得也太無情了吧?!喂,琴酒,你剛才不是還有點擬人的嗎?給我把剛才的琴酒還回來啊!

黑澤陣完全猜不到宮野志保現在的心情,他只是看向遠方的夜空,從天與海的交界處看到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也不是不行。”

“什麼?”

“也不是不行,”黑澤陣將手插在口袋裡,說,“如果你願意叫我父親的話。”

“……?”

宮野志保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沒記錯的話,琴酒只比她大十四歲,而姐姐那邊——等等,他跟姐姐的前男友、赤井秀一那傢伙根本就一樣大吧?!

“琴酒!”

“那就算了。”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兩道身影消失在海灘上。

當晚,黑澤陣帶著宮野志保——琴酒帶著雪莉在夏威夷島上游玩,賣甜甜圈的老闆問他們是不是姐姐弟弟出來玩,這個時間有點危險,黑澤陣回答按年齡來說是父女散步。

宮野志保:?

準備回去的時候他們到了機場,黑澤陣往人群的某個方向看去,好像看到了一個黑色長髮的身影……是錯覺吧?就算赤井秀一要到,也不應該是這個時間。

接下來的兩天裡他都在帶著四個、六個、八個……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多的小孩玩。

而且偵探的濃度越來越高了,什麼服部平次白馬探,淨是一些沒成年的小鬼,黑澤陣看著眼前亂跑亂跳的偵探小鬼們,覺得他的退休生活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還接到了那位導演——幾個月前追著他試圖讓他出演“夜鶯”
的克里斯汀導演的電話,導演感動地說沒想到少年你終於同意出演了,不熟悉沒關係,你這次演的是幕後Boss,只需要坐在那裡表現得很冷漠很邪惡就可以了。

黑澤陣很想把電話掛了,但接電話的時候雪莉就在旁邊,雖然參加宴會的事雪莉已經知道了,但她還不知道邀請他的人就是貝爾摩德……最後他嘆氣,跟導演約定了拍攝的時間。

哦,根本不用約定,電影有好幾個導演,負責這部分的導演很有空,直接帶著整個劇組飛到了夏威夷,當場拍完屬於他的片段就走了。

就幾分鐘,等成片剪出來估計鏡頭也只剩下一分鐘左右了。

雖然距離電影上映還有兩個月,但黑澤陣已經能想到某些熟人看到這部電影時候的尖叫了——導演,貝爾摩德;主演,貝爾摩德&工藤新一/黑羽快鬥&工藤有希子;主角,琴酒/夜鶯;主角早死的戀人,魔術師烏鴉;那位先生,琴酒;某些角色的演員,原型本人;劇本,真實故事改編;掛名投資人,日本公安的波本先生。

“……”

不管怎麼樣,反正黑澤陣是不會去看的,等兩個月後他就已經回海拉了,誰也別想拉他看這部電影。

呵。

黑澤陣扔掉電影海報,還是決定過幾天就找個機會用偷稅漏稅的理由把貝爾摩德給送進去。

……

7月22日,傍晚。

降谷零來到夏威夷,時間比較緊,沒時間跟黑澤陣見面,他喬裝打扮,準備去那個宴會打探情況……

“波本。”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他忽然一激靈,他明明做了偽裝,能在這裡認出他的多半不是友方。降谷零就要動手,幸好說話的人立刻補了一句:“是我啦,小零,我是你的姨媽。”

什麼姨媽,他沒有姨媽。

降谷零轉身,正準備痛下殺手大義滅親,卻發現貝爾摩德這次沒做易容,只是穿著漂亮的禮服、盛裝打扮,用寬簷的帽子遮住半張臉,就出現在了這裡。

她不是打算混進去……而是以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份被邀請來的?

降谷零本能地意識到了不對。

“你來這裡做什麼?”

“參加晚宴,順便來找一份資料……我猜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你也打算混進宴會里吧?要不要幫我個忙?”貝爾摩德將食指抵在唇上,笑盈盈地說。

幫忙?

貝爾摩德來都來了,不可能沒做好準備,所謂的“幫忙”就只能是臨時發生的事,一聽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降谷零心念急轉,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他往角落裡靠了靠,避免被人發現,問:“什麼意思?”

貝爾摩德嘆氣,惆悵地說:“哎,本來gin應該陪我入場,但他到現在都沒出現,你能不能假扮他陪我進去?”

“……啊?”

作者有話要說

志保:我把你當、當……當不知道什麼,你卻想當我爹?!!!

ps:大哥的心態是如果有個族群,那他必須是唯一的家長,而且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