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章 血染的荊棘冠
<p>到處、到處都是麻煩。</p>
<p>黑澤陣想,他遲早要找個機會回到海拉雪原,別的不管,先清靜上幾個月再說。</p>
<p>“告訴黑羽盜一,他欠我的。”</p>
<p>“好好,我會讓他找你負荊請罪,明明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還是要把你騙來。”黑羽千影雙手合十,誠懇地代丈夫道歉,比她以前給黑澤陣送寶石的時候還要誠懇。</p>
<p>黑澤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語速很慢地說了一句:“也沒那麼不喜歡。”</p>
<p>沒人不喜歡讚美和欣賞,愉快的氣氛和熱鬧的場面,人世間的喧囂匯聚成一片閃耀的海。他不喜歡的只是被當做玩物一樣看著,一舉一動都被鏡頭記錄下來,無論做什麼都處在監視下的環境而已。</p>
<p>一點微小的心理問題,不怪烏鴉,也不怪這些熱情的觀眾,只是他自己的問題。</p>
<p>黑羽千影從黑澤陣背後的門縫裡看到了還捂著臉的貝爾摩德,又問:“那夜鶯,今天有感受到那麼一點開心嗎?”</p>
<p>黑澤陣冷淡地回答:“沒有。”</p>
<p>他越過黑羽千影就要離開,又想到【塔】那邊發生的事,說最近你們少出門,如果有奇怪的人出現……就說你們是我的人。</p>
<p>他本來想說的是“就說我們不認識”,但演出的時候表現得那麼熟,現在他想跟黑羽盜一撇清關係也來不及了,還不如直接將魔術師一家放在自己的保護圈裡。這樣一來,起碼那些膽子小的很的老鼠在聽到他的名字後,對黑羽夫婦下手也要猶豫幾分。</p>
<p>黑羽千影聽懂了,看來今晚發生了一些別的事情。不過她很快就捂著嘴笑起來,對黑澤陣喊:</p>
<p>“小夜鶯,那邊全都是記者哦?走這邊啦走這邊!”</p>
<p>“……”</p>
<p>所以說你們這裡怎麼全都是記者,他們不拍魔術師的嗎?而且黑羽盜一也沒在這條走廊裡吧?</p>
<p>難道說他們想拍的是《昔日女影星克麗絲·溫亞德慘遭毆打,疑似毀容落荒而逃》的消息?</p>
<p>黑澤陣往休息室看了一眼,在那群記者注意到這邊之前,那扇門已經被死死關上了。他對貝爾摩德打算怎麼從這裡脫身不感興趣,跟黑羽千影隨意地揮了揮手,就離開了。</p>
<p>他走在安靜的長廊裡,打開手機,看到自己剛收到的一大片消息。還挺熱鬧的,黑澤陣想。</p>
<p>宮野明美:黑澤先生,演出結束後我們就回去休息吧!我白天沒怎麼睡著,現在已經好睏啦。[困困小狐狸表情包.jpg]</p>
<p>伏特加:大哥你受傷了?誰幹的?</p>
<p>夏目渚:琴酒,不會是有人逼你上臺的吧?怎麼回事,琴酒?琴酒?!爹,你說話啊,爹,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我現在就親自去舞臺上救你下來!</p>
<p>夏目舟:對不起小陣,我哥又犯病了。</p>
<p>赤井秀一:[禮花][禮花](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p>
<p>世良真純:陣哥你明明參加演出了,竟然不叫我去看!明明其他人都在![小蘋果氣鼓鼓表情包.jpg]</p>
<p>赤井瑪麗:玩得開心。</p>
<p>高木涉:陣哥,你回來的時候可以給我個簽名嗎?我這裡有個看了魔術演出的小孩很想要你的簽名……</p>
<p>工藤新一:黑澤哥,貝爾摩德沒被你打死吧?對了,你看到快鬥了嗎,他好像沒帶手機。</p>
<p>未知號碼:夜鶯小姐救命啊啊啊啊啊——警察還在追我——夏威夷的警察</p>
<p>是怎麼回事,根本就不帶下班的啊!</p><p>9本作者北野行舟提醒您《烏鴉摺疊》第一時間在.<a href=" p="">
哦,小白鴿還沒逃脫啊,加油。
黑澤陣完全沒有去救黑羽快斗的想法,反正小白鴿真要被抓住的時候,另外的“怪盜基德”就會去撈人了,用不到他操心;
他粗略地翻了一圈,沒看到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訊息,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了,那倆人沒在注意這邊的情況,也不至於看到這種很快就會在互聯網上消失的短暫新聞。
除此之外……
還有宮野志保連續發來的十幾條消息。
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琴酒!你是什麼意思?!你故意不說的是吧!!
宮野志保:你等著!!!
哦,還有雪莉,她錯過了全部的演出,剛剛從酒店的研究資料裡爬出來,準備問問去看魔術盛典的人什麼時候回家,打開手機就看到了一群人發給她的新聞和照片,瞬間爆炸。
黑澤陣想了想,覺得雪莉應該是在擔心他的身體,就給她回覆了一句:放心,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宮野志保:???殺人還要誅心!琴酒!
黑澤陣:……
所以小女孩在想什麼,他完全不懂,雪莉不是對魔術表演沒有任何興趣嗎?總不能是因為沒看到黑羽盜一的復出表演而鬧脾氣吧?難道雪莉其實是黑羽盜一的粉絲?
——至於他自己?既不是魔術師也不是幻術師,就站在那裡當魔術道具有什麼好看的,雪莉不可能在意這個的。
他已經走到了樓梯附近,剛要收起手機,去觀眾席找明美他們匯合,卻看到了一條新發來的消息。
來自一個失蹤數日的人。
基安蒂:琴酒,我知道你在夏威夷。
基安蒂:我有事想問你。
基安蒂:我在魔術盛典的天台,沒帶武器。
組織的在逃成員,可能終於腦子轉過彎來從波本先生手裡溜走、十天前就已經消失無蹤的基安蒂小姐。
黑澤陣對基安蒂的具體情況不清楚,只聽諸伏景光提了一下她還在逃,不過她消失的那天行為有點反常(指幫波本拖住萊伊拯救被綁架的琴酒),而且最近一直沒有動靜,因此日本公安方面沒有把她作為最優先追捕的對象。
“基安蒂。”
黑澤陣停下腳步,看著手機屏幕裡的訊息,透過默認字體的文字看到了昔日張揚肆意的同事的臉。
科恩死了,黑澤陣知道,所以基安蒂現在怎麼樣了?
曾經龐大的烏丸集團已經分崩離析,過去的同事死的死逃的逃,不過黑澤陣對這些老同事沒有任何同情,就算全都死了也不會覺得惋惜——除非是被誤殺的臥底。他只是在想,他過去二十年被烏丸集團死死困住的人生,確實是已經徹底畫上句號了。
他換了個方向,往樓梯上走,去往這座建築的天台,半個小時前剛被炸彈炸過的地方。
而就在他離開後不久,有個金髮的身影從一片黑暗裡出現,蜘蛛如同一片影子,悄無聲息地融入到牆壁的暗色裡。他站在樓梯間的下層,往上方、天台的方向看去。
夜鶯上去了。要追嗎?
原本是打算搭話的,但夜鶯好像是有事要做的樣子……要是被發現的話,我打夜鶯?夜鶯可是職業殺手啊!不不不不,夜鶯怎麼說都還是小孩子,如果出事的話就麻煩了,我得上去看看,上去看看!
蜘蛛在原地停了足足一分鐘,終於下定決心,視死如歸地往天台的方向去了。
……
基安蒂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著黑紗,看起來就像來看錶演的一個普通觀眾。這樣的打扮在夏威夷也算常見,不會引起追查她的人的注意,而且也沒人知道她在這裡。
她靠在欄杆上,這裡是個絕佳的狙擊點,但她沒帶狙擊槍,那種東西在逃亡的時候就已經丟了。她從日本逃離,除了她自己,就只帶上了一樣東西——她確實有愛槍,但那比不上她的性命,基安蒂知道自己現在險象環生,甚至分不清到底誰才是敵人。
比如,波本。
波本到底先是組織的Boss才是公安,還是完全反過來?他針對組織成員,到底是在剷除異己,還是要將整個組織都拋棄、摧枯拉朽式地徹底摧毀?
不真正跟那個人見面就不會清楚,畢竟被抓的人不可能再有消息傳來,就算他們依舊安全只是換了個身份,那也不是依舊在逃亡的她能觸摸到的事實。基安蒂不想被抓。
她自由,瀟灑,冷血,還是個惡人。
惡人要有惡人的活法,也要有惡人的死法,進監獄對她來說有點可笑,她要麼活,要麼死在那之前。
但是她沒想到科恩會死。
基安蒂點了一根菸,想起幾天前的事。她留下了以前的手機號碼,有不少老朋友試圖聯絡她,但她一條都沒回,波本先生給她發的消息也是。
但那天,有個備註很陌生的電話打來。
備註是導演,基安蒂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就在不久前,自己和科恩去拍電影,拍的還是貝爾摩德執導的電影。雖然拍攝的部分不是貝爾摩德親自導演的,但當時貝爾摩德還去過好幾次。啊,明明是很短時間之前的事,她卻覺得好像過了好幾個月一樣。
她懷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心情,鬼使神差地接通了那個電話。
導演說,好久不見,莉緹雅女士,本來應該聯繫科恩先生,但他一直沒接電話,我就來聯繫你了。你們應該是朋友吧?
基安蒂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莉緹雅是她拍電影時候用的假名。當然,其實那也不算假名,是她很久沒用過的真名,只是就算說出來也沒人知道而已。
“你說科恩?(筆@趣閣小說)_[(.co)(com)”
科恩那傢伙,當演員還把代號當自己的名字,就算“科恩”很像人名,也不至於這麼做吧。
基安蒂計算著通話的時間,打太久的話就可能被人定位到,她一邊看著秒錶一邊回答:“他最近很忙,聯繫不上很正常。”
她自己都沒聯繫到科恩,或者說,在這個所有人都像是驚弓之鳥的時候,能聯繫上才叫不正常,指不定對面是貝爾摩德假扮的,或者根本就是被抓或者策反了。
當然,科恩不會。
“但是,”導演的語氣有點迷茫,“我是想跟科恩先生交付片酬的,你們的戲份已經拍完,按照我們劇組的規定,可以提前交付。我本想把錢打過去,卻發現科恩先生的銀行賬戶已經註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