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血染的荊棘冠
“我們回來了——”
諸伏景光跟其他人回到家,打開門,發現哥哥家裡的氣氛有點奇怪。不是“發生了什麼”這種類型的奇怪,是他們離開這麼長時間,回來的時候諸伏高明和黑澤陣一個在廚房做最後的收尾,另一個坐在沙發上喝茶看新聞,就像根本不認識彼此一樣,也沒有跟他們談論一下對方的打算。
按理來說這兩個人一起做了飯,總該聊兩句吧?可事實是諸伏高明收拾好廚房,跟回來的人打招呼,把餐具整整齊齊地擺在餐桌上,期間從看新聞的黑澤陣身邊路過了三次,兩個人都沒說過一句話。
吵架了?還是他們真不熟啊?
不,不對……如果真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反而會表現得客套一點,起碼要象徵性地說幾句話吧?
可不管怎麼想,“琴酒”和“諸伏高明”都沒有存在任何交集的可能,先不說在組織裡的時候,如果過去的三年裡黑澤陣就知諸伏景光有個哥哥,為什麼不把他送回來?
“黑澤?”
諸伏景光的輪椅就在沙發後面,已經修好了,現在他扒著沙發脊,只能看到黑澤陣的後腦勺,就保持這個動作,準備問問問黑澤陣剛才跟諸伏高明說了什麼。
至於為什麼不去問哥哥,因為諸伏高明正被兩個小偵探纏著問下午那個案件的相關情報。他們三個未成年兩個大人一共四人回來,就只有降谷零在門口打電話——有工作。
“怎麼了?”
黑澤陣沒回頭,依舊在看電視新聞節目裡《京都知名旅遊公司seven社總部意外發生爆炸,現場人員無一生還》的報道,就這麼淡淡地回應了。
諸伏景光有點不高興地扯了扯他的頭髮,還扯下了一根,降谷零打完電話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他下意識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黑澤陣只是把那一縷銀髮按住,先看看欲言又止的降谷零,又看向諸伏景光,問:“沒找到?”
現在是晚上八點鐘,沒找到鑰匙不關他的事,反正諸伏高明剛才那麼鎮定,家裡應該有備用鑰匙——而且現在也確實有備用的;但機票沒了的話,黑澤陣就要走別的路子去夏威夷了。可能不那麼符合流程,但是夠快。
“已經找到了。”
諸伏景光把那件外衣放到黑澤陣手上,鑰匙、門票和機票自然也都在。
其實他們到長野警署的時候,之前見過的那個年輕小警察正在找他們。警察檢查證物的時候在衣服的口袋裡發現了日期是明天的門票和機票,知道衣服的主人肯定急著用,不過他們沒有諸伏景光的聯繫方式,正想打電話問問諸伏高明是不是認識他呢。
黑澤陣接過外套,看他家小孩還有話要說,又問:“你……在外面被人欺負了?”
不然為什麼問得這麼拐彎抹角,他印象裡諸伏景光要麼乾脆不說,要麼說得很直白,反倒是作為蘇格蘭的時候經常說些話裡有話的東西。
諸伏景光:“……”
黑澤這是什麼反應,他可是跟zero一起出去的!等等,黑澤該不會懷疑他和zero吵架了吧?
諸伏景光看著黑澤陣,彷彿從那雙墨綠色的眼睛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沒有!”他下意識提高聲音反駁,又把聲調壓低了一點,問黑澤陣,“你跟我哥怎麼了?”
黑澤陣疑惑反問:“他怎麼了?”
諸伏景光乾脆問得明確一點:“你們兩個這麼長時間就沒說點什麼嗎?”
黑澤陣不假思索地回答
:“沒有。⒁(<a href=".co.c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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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
黑澤陣把頭髮抽回來,慢吞吞地說:“可能氣場不和吧。我跟你哥合不來。”
事實也正是如此。他跟諸伏高明之間,始終隔著個不知道說了什麼的黑澤陽,而且能被黑澤陽託付後事的人,跟他八成是合不來的。
當晚,他們在諸伏高明家裡吃了晚飯。
晚飯的成分是:諸伏景光以前喜歡吃的,諸伏景光現在喜歡吃的,兩個小孩報的菜單,和剩下的食材剛好夠做的。
黑澤陣和諸伏高明都沒提自己喜歡吃什麼和不能吃什麼,而降谷先生的口味……黑澤陣回憶了一下,沒想起來,就算了。諸伏高明跟降谷零更是沒見幾面,甚至會特地避開弟弟的同伴,自然也不會知道降谷零的喜好。
只是在做飯的時候黑澤陣說了一句:“他可能喜歡吃三明治。”
諸伏高明回答:“下次。”
沒準備三明治的食材,而且在這種晚餐的餐桌上擺三明治不是那麼合適。黑澤陣想了想,反正波本和貝爾摩德經常一起吃飯,就按貝爾摩德的喜好再做點吧。
(莎朗·溫亞德:他甚至記得我喜歡吃什麼,感動。)
(黑澤陣:是啊,因為你的品味太差了,我記住了那幾道菜的味道,怎麼也忘不掉)
晚飯的時候黑澤陣和諸伏高明也沒說話,倒是諸伏景光特別跟哥哥介紹了黑澤陣,說是工作上的同事——翻譯一下就是臥底工作的同行。
諸伏高明聽懂了,黑澤陣也沒什麼表示,只跟諸伏高明點了點頭,沒有進一步認識的打算。兩個人就像原生家庭和孩子被拐賣後的領養家庭見面,好像應該有什麼話說,但實際上都沒什麼可說的。
整張桌子上只有服部平次覺得他們話裡有話,但他堅信工藤也在被謎語人的行列裡,所以他跟工藤一樣什麼都沒有問。
工藤新一:對不起,服部,我沒說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
快吃完的時候,諸伏高明忽然問:“你現在做什麼工作?”
他問的是黑澤陣。
黑澤陣本來不想回答,被諸伏景光在桌子下面戳了戳,才說了句:“退休了,什麼都沒幹。”
組織沒了,他也沒興趣當殺手;A.u.r.o的使命已經結束,剩下的工作是各個國家自己的;真要說有什麼工作的話,他還是雪原的嚮導。
題外話,昨天他看到灰狼被迫給他發的照片了,海拉那群人還真給他做了個雕像,純白的,放在雪地裡根本看不見,也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諸伏高明若有所思,問他:“有興趣當警察嗎?”
聽到這句話,工藤新一的呆毛抖了抖,諸伏景光猛地抬頭,降谷零緩緩打出了問號。只有服部平次覺得這提議很好啊,其他人都在沉默什麼?
等等?難道他被排擠了?服部平次,終於發現了只有他情報缺失的這個可怕問題。
話題中心的黑澤陣眯了眯眼。
二十多年前,在深夜的東京警視廳,黑澤陽也問過他一模一樣的問題。
而黑澤陣的回答跟以前沒什麼不同,他移開視線,語氣平淡地說:“沒有。”
二十年前那時候或許可以,如果排除他個人意願的話。但現在,他已經做不到了。
還有,黑澤陽到底給諸伏高明說了什麼,他怎麼到死都還惦記著把別人家精心培養的間諜拐去當警察這件事?
諸伏家的餐桌一片寂靜。
直到服部平次問了句
:“這算不算僱傭童工?”
雖然只是外表看起來是,
但黑澤先生現在這個樣子,也根本沒法當警察吧?你們都完全不在意這個問題的嗎?服部平次不理解,工藤新一看他的眼神更不理解。
黑澤陣低笑一聲,沒人知道他在笑什麼。
當年juniper十二歲,獨自作為A.u.r.o派來的幫手抵達日本,跟前去交接的人見面時,也被問了這個問題。
他的回答是把小看他的人全都打一頓,不遵守任何人的規則。
而且因為他是小孩子,跟他打過的人也沒記仇,反而開始覺得A.u.r.o確實有問題。不過如果是現在的“黑澤陣”,應該會採取更符合常理,讓其他人特別是維蘭德在面子上稍微好看點的做法吧。
他站起來,說:“是啊,僱傭童工,所以算了。”
諸伏高明頷首,沒再說話。
很久,有人問:“你們真不認識?”
整個餐桌上的人都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他們得到的回答是非常平靜自然的兩句話。
“之前沒見過。”
“現在認識了。”
……
晚飯後,黑澤陣和降谷零送那兩個小孩上山。
降谷零本想自己去的,畢竟黑澤陣從外表上看也是個小孩,而且是特別小、目標特別明顯的小孩。銀髮、矮個子,長得漂亮的小孩,動作還特別悠閒看不出警惕,像個小動物,簡直是強盜和隨機殺人犯最喜歡的那類目標。
不過黑澤陣看向那邊的諸伏兄弟,說那兩個人一定有話要說,意思是給他們兩個留點空間。
於是降谷零也不好拒絕,畢竟琴酒難得的懂人心——這當然是謊話,琴酒在組織裡的時候就經常用嘲諷的語氣說“既然你們還有「私人事務」要談,那我就不掃你們的興了”,然後走掉。當時他覺得琴酒話裡有話,意思是“我懷疑你們是臥底”,現在想想,黑澤陣可能壓根什麼都沒想,他就知道誰是臥底,只是習慣性地用那個語氣說話而已。
現在黑澤陣倒是不常那麼連諷帶刺地說話,可能是因為周圍不是認識的人就是小孩子吧,不需要跟組織裡的罪犯和間諜勾心鬥角,就連琴酒的攻擊性都降低了很多。
“廢物。”
黑澤陣忽然說了句。
降谷零緩緩轉過頭,看到黑澤陣在打電話,用的就是他以前那種語氣,眉宇間滿是陰沉。
銀髮少年走在隊伍的最後,月光照在他如水的銀髮上,墨綠色的眼睛裡全是危險的氣息。他隨手掰斷一根樹枝,聽起來心情不是太好。
降谷零:……
降谷零: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所以黑澤是在跟誰聯絡?
他還沒問,黑澤陣就掛斷了電話,快步追上來,對他說:“你馬上也會收到消息了,CiA在圍剿組織的時候有人動了心思,想得到組織的研究成果,結果被人反設計,炸了研究所帶著資料跑了。現在那些人已經脫離了美國國境的範圍,事也壓不住了——那群廢物乾的好事。”
提取關鍵詞:CiA,廢物。
降谷零點了點頭。
日本公安在美國境內的消息渠道有限,更何況是這種機密的、CiA很想掩蓋過去的情報,不能及時得知也是正常的。雖然說是在合作,但各家都拼命捂著自己的情報,日本公安又何嘗不是,只不過他們沒整出這種蠢事來罷了。組織各個研究所的那些研究資料,降谷零是帶著真正的專家宮野志保親自去篩查的,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