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8 章 塵世霧都
黑羽快鬥笑著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啦,沒人能認得出我,師姐的易容技術都不如我呢!你就這麼離開,找到沒人的地方把偽裝換掉,小心白馬他們,先去之前約定的地方等我。”
“你這麼一說,我懷疑白馬有可能會來這裡
……(筆趣閣$小說)_[(.co)(com)”
“真的?那個教授不是說這場音樂會的位置都是提前定好的,幾乎不可能臨時進來嗎?而且白馬那傢伙怎麼可能知道我們在這裡啦!”
“你說的也是,是我想多了,怎麼可能這麼巧就在這裡遇到熟……熟……熟……”
工藤新一說到一半忽然卡住,他看著音樂廳的中央,輕輕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他的臉上是震驚又茫然的神色,完全被眼前的畫面震住了。
黑羽快鬥沒看那邊,伸手在工藤新一面前晃了晃,問他怎麼啦。
工藤新一動作緩慢地把黑羽快斗的腦袋往私人包廂外、音樂廳中央的方向轉過去,然後就在黑羽快鬥要發出不可名狀的尖叫聲的時候,死死捂住了黑羽快斗的嘴巴!
黑羽快鬥用手指著那邊胡亂撲騰:“唔唔……唔……”
工藤新一表示這是他力氣最大的一集,他把黑羽快鬥往後拖,儘量壓低聲音說:“別出聲,別出聲,千萬別讓他注意到這邊。”
不然我們兩個就死定了!
雖然不是什麼驚心動魄的場面,但他現在的心情比某次遇到歹徒用直升機掃射東京塔的時候還要緊張。
名偵探膽戰心驚地看著出現在演奏大廳裡的銀髮男人:他個子很高,穿著一身剪裁合適的純白色禮服,漫不經心地往那架鋼琴的方向走,墨綠色的眼睛從觀眾席上掃過,這雙眼睛在暖色燈光的映照下彷彿落入了點點金色。
他銀白色的長髮被編成了一條鬆鬆的麻花辮,垂落在肩側,當他坐下來的時候,垂落的幾縷沒綁住的銀髮堪堪遮住了他的側臉。他把頭髮的末端放在腿上,然後,手指按上了琴鍵。
是的,雖然好像哪裡出了什麼問題,但毫無疑問,這是琴酒,是黑澤陣,他是來這裡演奏的。
一個很輕很輕的低音昭示著演奏的開始。
隨後,是如同墜落的雨滴與朦朧的霧氣一般的開場,跳躍的音符將微雨清晨的畫卷在聽覺的世界裡鋪開。這短短十幾秒的序幕中,彷彿有遙遠的群山,一座老舊的小鎮,微微吹來的風,還有來來往往的人。
安靜的琴聲流淌在整個音樂廳裡,周圍寂靜得像是一片空無的長夢,置身其中的人只能聽到從遠方傳來的呼喚,和屬於自己的心跳聲。
“工藤……”
黑羽快鬥不知道什麼時候掰開了工藤新一的手,目不轉睛地望向音樂廳中央的銀髮男人,眼睛忽然變得亮了起來。
他戳了戳工藤新一,超小聲地說:“工藤,你看到了嗎?夜鶯叔的腰好細。”
正在試圖欣賞這首曲子的工藤新一:“……?”
沒等他發話,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的黑羽快鬥就說完了後半句:“應該讓他來學魔術啊,他天生就適合學魔術。”
身手好,擅長偽裝,無論什麼時候都能保持冷靜,而且他這個身材很容易藏東西啊。究竟是誰讓他天天穿厚重的風衣和寬鬆的衣服,雖然一直有所察覺,但直到這次黑羽快鬥才感嘆:哇!天生魔術聖體!
工藤新一側目。但黑羽快鬥完全沒有發覺,他就轉過頭去,說:“我倒是比較擔心他的健康,他有點太瘦了……”
兩個人就這麼小聲說著,漸漸地聲音小了下去,兩個少年就趴在欄杆邊,聽那位銀髮音樂家的演奏。從那首他們確實沒怎麼聽懂的曲子裡,好像能聽出一點屬於黑澤陣的感情。是什麼呢?完全沒法解讀。
不是因為不懂音樂,工藤新一想,應該是他還沒到能聽懂的時
候。
他正在回味剛才的曲調,
卻聽到了黑羽快斗的聲音:“對了,工藤,夜鶯叔旁邊的人是誰,你認識嗎?”
“啊,他旁邊?”
“是啊,跟他一起彈鋼琴的大叔啊?你沒看到嗎?不會是音樂廳裡的幽靈吧?”黑羽快鬥面露驚恐,攥住了工藤新一的衣服。
“……啊,我看到了。”
工藤新一確實看到了,但下意識就把這個人忽略了,因為完全不是他認識的人,也不像黑澤陣會認識的類型,他還以為是臨時找來的幫手什麼的。
那是個四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淺棕色頭髮、淺綠色的眼睛,從皮膚看這個人沒怎麼保養過,但顯得很年輕,此刻正沉浸在他的演奏中。是個很純粹的音樂家,工藤新一很快就做出了判斷,這也是他第一眼覺得這個人跟黑澤陣沒什麼關係,甚至下意識忽略掉的原因。
不、不,仔細看的話,這兩個人其實是很有默契的,就好像已經共同演奏過一段時間,這種默契程度不是幾天內就能培養出來的。但現在的問題是:
琴酒會彈鋼琴嗎?
可能會,但要在這種音樂會上演奏,起碼要做點準備吧?至少不會是一拍腦袋決定要來,還能做到這種程度……工藤新一記得前天看到黑澤陣的時候,這個人還滿手都是血,手腕被赤井秀一打穿,雖然有能快速恢復的方式,可神經還是會受到影響才對。
而且,琴酒真的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嗎?工藤新一把目光放在黑澤陣的麻花辮上,又想起幾個小時前黑澤陣跟他說的“別去”“我有一個朋友會去”,表情漸漸變得空白。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有兩個選項:
一,其實這是琴酒的朋友,或者琴酒的雙胞胎兄弟,是個很厲害的音樂家,甚至能在這種場合進行演出,至於琴酒,他真的沒來,也沒有扎麻花辮彈鋼琴;
二,琴酒來了,這就是琴酒,而且琴酒不想讓其他熟人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發那兩條消息),如果被琴酒知道他和快鬥看到了這場演出,那他們兩個就真的死定了。
無數念頭從工藤新一的腦海裡閃過,他閉上眼睛,在短短的幾秒鐘裡想到了很多東西,最後說:“快鬥,你聽我說……”
黑羽快鬥:“啊,他往我們這邊看過來了。”
工藤新一:“……”啊啊啊啊救命啊!快鬥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跟他揮手,被他記住的話我們兩個就死定了了!你還記得我們現在用的是易容不是原本的臉嗎?不要把唯一的優勢給浪費掉啊!
演奏已經到了盡頭。
最後的曲調像一場溼淋淋的雨,迷途的旅人穿過彷彿沒有盡頭的雨幕,終於在漫長的跋涉中看到了黎明。沉重的音符忽然變得輕快起來,似乎也代表了演奏者此刻的心情,或許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這份感情卻切切實實地傳遞到了跳躍的音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