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196 章 塵世霧都
<p>第一個星期：</p>
<p>“老師，是這樣彈嗎？”</p>
<p>“不對，不對，鋼琴不是這麼按的，輕一點，你現在還小，要養成好的習慣……來，跟著我的手走……”</p>
<p>第二個星期：</p>
<p>“老師，我記住了。”</p>
<p>“……看一遍就記住了嗎？”</p>
<p>“我給您彈一遍。”</p>
<p>“……”</p>
<p>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天才？不行，不能讓他的學生知道自己這麼厲害，小孩子會驕傲自滿從此走上歪路的！他決定讓學生繼續打基礎……</p>
<p>於是他對學生說：“你先把這本譜子都學會，我們再學新的內容。”</p>
<p>第二天，他的學生：“老師，我昨晚把這本樂譜全都背下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學新的內容了？”</p>
<p>他：“…………”</p>
<p>維蘭德先生！維蘭德先生管管你兒子吧！他晚上不睡覺就是為了背一整本樂譜，見鬼的他還全都背過了！這種記憶力你送他來學什麼音樂，讓他去當間諜都比這靠譜吧！</p>
<p>第三個星期：</p>
<p>“老師？該起床練琴了。</p>
<p>老師？”</p>
<p>“什麼？這就天亮了？！我再……呃，
今天我們出門、出門，先不練琴了，我帶你去聽其他音樂家的演奏，觀摩學習也是必要的一環。”</p>
<p>“好。”</p>
<p>Afewhourslater……</p>
<p>“你覺得怎麼樣，silber？”</p>
<p>“跟老師彈得差不多。”</p>
<p>“啊？真的嗎？”</p>
<p>剛才聽的可是大師級別的演奏啊，難道老師我真的有這麼厲害？（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年輕的老師還是非常高興）</p>
<p>第四個星期：</p>
<p>“老師，該起床練——”</p>
<p>“今天出門！出門！出門！”</p>
<p>Afewhourslater……</p>
<p>“你覺得剛才酒吧裡那個鋼琴師彈得怎麼樣？”</p>
<p>“跟老師彈得差不多。”</p>
<p>“……？”</p>
<p>等等，那種水平也叫差不多嗎？你老師我好歹也是能登上大廳的音樂家啊！不對勁，很不對勁！</p>
<p>“silber，你不覺得老師跟他彈的，有億些細微的差距嗎？”</p>
<p>“嗯……剛才的曲子他彈錯了4個音，按下每個琴鍵的間隔也不同，但公差在0.5秒內，完全可以接受。人的手無法做到100%的精密度，出現誤差在所難免，老師跟其他人彈鋼琴的時候也有類似的誤差……”</p>
<p>“不不不不不不完全錯了！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東西？！你學的是鋼琴不是在工廠冷血無情地加工螺絲釘！”（不可名狀的鋼琴老師尖叫）</p>
<p>第五個星期：</p>
<p>“聽著，silber，鋼琴是一種感情的藝術、靈魂的表達，你要用心去體會……”</p>
<p>“沒聽懂。”</p>
<p>“啊，啊……總之，你所謂的‘誤差’都是音樂情感表達的一部分，包括按下每個琴鍵的輕重，偶然間加快或者放緩的節奏，都是隨著音樂家的心情來的，每一處細微的不同正是音樂家的‘個性’所在，嘗試將你的心情灌注到音樂中……”</p>
<p>“嗯。”</p>
<p>“讓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你想象一個平靜、安逸的場景，想象你的家，想象故鄉一樣的寧靜與溫柔……”</p>
<p>雖然學生在情感表達方面有些欠缺，但老師還是很欣慰的，因為他的學生真的很聽話。除了不是很聽人話（？）之外，他的學生真的很聽話。</p>
<p>第六個星期：</p>
<p>朋友問他：約納斯，你最近心情不好嗎？我剛才路過你家，聽到你彈的曲子像是要殺人。</p>
<p>他：……你聽錯了，那是我的學生在練琴。</p>
<p>朋友：天哪，那你的學生真的是個天才，我彷彿從他的曲子裡聽出了凌冽的寒風、廝殺的狼群和血色的月光，所以他彈的是什麼？我怎麼聽著有點耳熟，是你的新曲子嗎？</p>
<p>他：你真沒聽出來嗎……這是德彪西的月光……</p>
<p>朋友：………………</p>
<p>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朋友看他的眼神相當一言難盡，好像是在問你是怎麼教的學生，把好好的小孩教成這個樣子，這是人乾的事嗎？！</p>
<p>他，他，他很無辜啊！那孩子彈什麼曲子都一樣，都會被他彈成這個鬼樣子啊！</p>
<p>他也很想對他的學生說“要不然我們不給曲子注入感情（靈魂）了吧”，但他不甘心，他就不信了，只有做不到的老師，沒有教不會的學生，等著吧，他一定能教會學生正確用音樂表達感情的！</p>
<p>第七個星期：</p>
<p>“老師，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p>
<p>“silber，
你實話告訴我，你在彈琴的時候想的是什麼？”</p>
<p>“家。故鄉。就是您說的那些。”</p>
<p>“不應該啊……不對啊……難道真的是我的問題……”</p>
<p>他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懷疑，最後決定去問維蘭德，但就在他這麼說的時候，維蘭德問，為什麼不直接讓那孩子彈一些適合這種情感的曲子呢？</p>
<p>誒，說的對啊。</p>
<p>他被維蘭德糊弄過去了，並答應帶那孩子一起參加一場非常盛大的音樂會。這次機會僅次於他因為那個fBi的間諜朋友被抓走時錯過的那次，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準備好了，他非常有信心，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p>
<p>第八個星期：</p>
<p>期待已久的音樂會現場，他和他心愛的學生正在緊張得等待上場。當然他不是在為自己緊張，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他是擔心他學生的心態。</p>
<p>他看向他的學生，發現那個銀髮小孩的神情非常冷靜，但也有不易察覺的一絲嚴肅。是的，他的學生平時是沒有這麼嚴肅的，這讓他有點擔心。</p>
<p>“馬上就要上場了，你緊張嗎？”</p>
<p>“沒有。”</p>
<p>“沒關係，每個人都有第一次，不要緊張。無論你做得怎麼樣，不管別人怎麼評價，老師都會相信和支持你的！”</p>
<p>“好。”</p>
<p>然後……</p>
<p>然後音樂會的現場就出現了成群的間諜，燈光瞬滅，槍聲四起，潛入的間諜們攻擊了在場的觀眾和演出者，而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殺死參加這場音樂會的某個重要外交官，藉此造成國際形勢的混亂等等。</p>
<p>這些內情都是他後來才知道的，當時他被嚇得心驚膽戰，轉身去拉自己的學生，想帶著學生儘快逃走，就見到他年幼且柔弱的學生正掐著一個潛入者的脖子，把人隨手扔在地上，從地上撿了一把槍，然後熟練地開……</p>
<p>不對，哪裡不對啊？！</p>
<p>約納斯老師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看著他的學生像一隻輕盈的銀色蝴蝶，穿梭在只剩皎潔月光的昏暗音樂廳裡，那頭銀髮被映得像一團朦朧的雲霧。</p>
<p>他的學生擊倒了一個間諜……</p>
<p>他的學生擊倒了想要襲擊自己的保安……</p>
<p>他的學生擊倒了不重要的路人，從路人身上拿了什麼東西……</p>
<p>他的學生看也沒看就往背後隨手開槍，擊倒了想要襲擊他的黑衣人……</p>
<p>最後他的學生到了外交官面前，表情依舊冷靜地把準備把外交官幹掉的人打暈，就在這個時候大廳的燈重新亮了起來，外交官對這個見義勇為的少年表示非常、非常感激！依舊在目瞪口呆的約納斯覺得他的學生是想走的，甚至挪了一下腳步，但沒走成燈就亮了。</p>
<p>“老師，是這樣彈嗎？”</p>
<p>“不對，不對，鋼琴不是這麼按的，輕一點，你現在還小，要養成好的習慣……來，跟著我的手走……”</p>
<p>第二個星期：</p>
<p>“老師，我記住了。”</p>
<p>“……看一遍就記住了嗎？”</p>
<p>“我給您彈一遍。”</p>
<p>“……”</p>
<p>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天才？不行，不能讓他的學生知道自己這麼厲害，小孩子會驕傲自滿從此走上歪路的！他決定讓學生繼續打基礎……</p>
<p>於是他對學生說：“你先把這本譜子都學會，我們再學新的內容。”</p>
<p>第二天，他的學生：“老師，我昨晚把這本樂譜全都背下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學新的內容了？”</p>
<p>他：“…………”</p>
<p>維蘭德先生！維蘭德先生管管你兒子吧！他晚上不睡覺就是為了背一整本樂譜，見鬼的他還全都背過了！這種記憶力你送他來學什麼音樂，讓他去當間諜都比這靠譜吧！</p>
<p>第三個星期：</p>
<p>“老師？該起床練琴了。</p>
<p>老師？”</p>
<p>“什麼？這就天亮了？！我再……呃，
今天我們出門、出門，先不練琴了，我帶你去聽其他音樂家的演奏，觀摩學習也是必要的一環。”</p>
<p>“好。”</p>
<p>Afewhourslater……</p>
<p>“你覺得怎麼樣，silber？”</p>
<p>“跟老師彈得差不多。”</p>
<p>“啊？真的嗎？”</p>
<p>剛才聽的可是大師級別的演奏啊，難道老師我真的有這麼厲害？（雖然覺得哪裡不對，但年輕的老師還是非常高興）</p>
<p>第四個星期：</p>
<p>“老師，該起床練——”</p>
<p>“今天出門！出門！出門！”</p>
<p>Afewhourslater……</p>
<p>“你覺得剛才酒吧裡那個鋼琴師彈得怎麼樣？”</p>
<p>“跟老師彈得差不多。”</p>
<p>“……？”</p>
<p>等等，那種水平也叫差不多嗎？你老師我好歹也是能登上大廳的音樂家啊！不對勁，很不對勁！</p>
<p>“silber，你不覺得老師跟他彈的，有億些細微的差距嗎？”</p>
<p>“嗯……剛才的曲子他彈錯了4個音，按下每個琴鍵的間隔也不同，但公差在0.5秒內，完全可以接受。人的手無法做到100%的精密度，出現誤差在所難免，老師跟其他人彈鋼琴的時候也有類似的誤差……”</p>
<p>“不不不不不不完全錯了！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東西？！你學的是鋼琴不是在工廠冷血無情地加工螺絲釘！”（不可名狀的鋼琴老師尖叫）</p>
<p>第五個星期：</p>
<p>“聽著，silber，鋼琴是一種感情的藝術、靈魂的表達，你要用心去體會……”</p>
<p>“沒聽懂。”</p>
<p>“啊，啊……總之，你所謂的‘誤差’都是音樂情感表達的一部分，包括按下每個琴鍵的輕重，偶然間加快或者放緩的節奏，都是隨著音樂家的心情來的，每一處細微的不同正是音樂家的‘個性’所在，嘗試將你的心情灌注到音樂中……”</p>
<p>“嗯。”</p>
<p>“讓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你想象一個平靜、安逸的場景，想象你的家，想象故鄉一樣的寧靜與溫柔……”</p>
<p>雖然學生在情感表達方面有些欠缺，但老師還是很欣慰的，因為他的學生真的很聽話。除了不是很聽人話（？）之外，他的學生真的很聽話。</p>
<p>第六個星期：</p>
<p>朋友問他：約納斯，你最近心情不好嗎？我剛才路過你家，聽到你彈的曲子像是要殺人。</p>
<p>他：……你聽錯了，那是我的學生在練琴。</p>
<p>朋友：天哪，那你的學生真的是個天才，我彷彿從他的曲子裡聽出了凌冽的寒風、廝殺的狼群和血色的月光，所以他彈的是什麼？我怎麼聽著有點耳熟，是你的新曲子嗎？</p>
<p>他：你真沒聽出來嗎……這是德彪西的月光……</p>
<p>朋友：………………</p>
<p>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朋友看他的眼神相當一言難盡，好像是在問你是怎麼教的學生，把好好的小孩教成這個樣子，這是人乾的事嗎？！</p>
<p>他，他，他很無辜啊！那孩子彈什麼曲子都一樣，都會被他彈成這個鬼樣子啊！</p>
<p>他也很想對他的學生說“要不然我們不給曲子注入感情（靈魂）了吧”，但他不甘心，他就不信了，只有做不到的老師，沒有教不會的學生，等著吧，他一定能教會學生正確用音樂表達感情的！</p>
<p>第七個星期：</p>
<p>“老師，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p>
<p>“silber，
你實話告訴我，你在彈琴的時候想的是什麼？”</p>
<p>“家。故鄉。就是您說的那些。”</p>
<p>“不應該啊……不對啊……難道真的是我的問題……”</p>
<p>他陷入了深刻的自我懷疑，最後決定去問維蘭德，但就在他這麼說的時候，維蘭德問，為什麼不直接讓那孩子彈一些適合這種情感的曲子呢？</p>
<p>誒，說的對啊。</p>
<p>他被維蘭德糊弄過去了，並答應帶那孩子一起參加一場非常盛大的音樂會。這次機會僅次於他因為那個fBi的間諜朋友被抓走時錯過的那次，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準備好了，他非常有信心，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p>
<p>第八個星期：</p>
<p>期待已久的音樂會現場，他和他心愛的學生正在緊張得等待上場。當然他不是在為自己緊張，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他是擔心他學生的心態。</p>
<p>他看向他的學生，發現那個銀髮小孩的神情非常冷靜，但也有不易察覺的一絲嚴肅。是的，他的學生平時是沒有這麼嚴肅的，這讓他有點擔心。</p>
<p>“馬上就要上場了，你緊張嗎？”</p>
<p>“沒有。”</p>
<p>“沒關係，每個人都有第一次，不要緊張。無論你做得怎麼樣，不管別人怎麼評價，老師都會相信和支持你的！”</p>
<p>“好。”</p>
<p>然後……</p>
<p>然後音樂會的現場就出現了成群的間諜，燈光瞬滅，槍聲四起，潛入的間諜們攻擊了在場的觀眾和演出者，而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殺死參加這場音樂會的某個重要外交官，藉此造成國際形勢的混亂等等。</p>
<p>這些內情都是他後來才知道的，當時他被嚇得心驚膽戰，轉身去拉自己的學生，想帶著學生儘快逃走，就見到他年幼且柔弱的學生正掐著一個潛入者的脖子，把人隨手扔在地上，從地上撿了一把槍，然後熟練地開……</p>
<p>不對，哪裡不對啊？！</p>
<p>約納斯老師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看著他的學生像一隻輕盈的銀色蝴蝶，穿梭在只剩皎潔月光的昏暗音樂廳裡，那頭銀髮被映得像一團朦朧的雲霧。</p>
<p>他的學生擊倒了一個間諜……</p>
<p>他的學生擊倒了想要襲擊自己的保安……</p>
<p>他的學生擊倒了不重要的路人，從路人身上拿了什麼東西……</p>
<p>他的學生看也沒看就往背後隨手開槍，擊倒了想要襲擊他的黑衣人……</p>
<p>最後他的學生到了外交官面前，表情依舊冷靜地把準備把外交官幹掉的人打暈，就在這個時候大廳的燈重新亮了起來，外交官對這個見義勇為的少年表示非常、非常感激！依舊在目瞪口呆的約納斯覺得他的學生是想走的，甚至挪了一下腳步，但沒走成燈就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