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171 章 須晴日


放倒一個人需要幾秒?

主管雖然不是專業的戰鬥人員,但也見過無數緊張的場面和慘烈的戰鬥,可從未有一次見過差距懸殊的戰鬥可以翻盤得如此之快!

他被那個銀髮少年的做法震得怔了幾秒,對方一直慢悠悠地行動,給他一種完全不急的錯覺,但他久經沙場的老長官卻已經冷靜地發出指令:“他恢復速度沒那麼快,先廢了他。”

打殘沒關係,反正還能恢復,反正要受罪的不是他……主管這麼想著,兩個被之前場面震懾的保鏢已經衝了上去。既然對方能恢復,那比起開槍打人,還是直接制服對方來得快。

但就在這個時候,少年一直不緊不慢的動作忽然變得迅速起來!

主管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鋒利的手術刀就插進了其中一個保鏢的咽喉,只見一片刺目的銀光閃過,少年錯身奪走了保鏢的槍,毫不猶豫地抬手扣下扳機!

直到這時,被他插了脖子的保鏢倒下,他伸手拿回了那把手術刀,轉瞬間就拆了自己的腿,神情冷淡地重新安了回去,這回花的時間長了點,不過……

“滋滋”的電流聲響起。

剛才他瞄準的不是人,是這個空間裡的緊急管制系統。雖說這麼做也有直接讓門打開的可能,但他的目的是吸引這些人的注意力,又不是自己打算逃走,就無所謂了。

至於他們要跑?

銀髮少年把倒下的保鏢踹出去,下一秒就到了那位老人面前!墨綠色的眼睛就像是冰川上的極光,從熾白的燈光裡映出寒意,少年的嘴角卻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弧度。

你們、誰都、跑不掉。

一道銀色的影子劃過!

老人縱然身子骨還算硬朗,卻早沒有當年在戰場上那樣敏捷的動作,他以豐富的經驗和應變能力做出閃避的動作,身體卻沒能跟上思維的速度,被撲上來的少年撞飛出去!

保鏢和主管還沒跑過去,瞬息之間又是幾招較量,老人徒手攥住手術刀的刀刃,用滿是老繭的手跟少年較勁,就要叫沒膽子開槍的手下繼續打。他看得出來,這少年雖然能恢復但也會因為大量流血而虛弱——終歸是人,而不是什麼怪物!

可他的話還沒出口,喉嚨裡發出的就變成了嘶啞的漏氣聲。

就在手術刀被抓住的瞬間,銀髮少年毫不猶豫地咬上了老人的喉嚨,動作之熟練乾脆令人咋舌!

鮮血四濺!

老人又驚又怒地捂著脖子,可銀髮少年下口狠絕而專業,就是衝著頸總動脈咬的,一時間老人目眥欲裂,也顧不上別的了,一邊死死按著脖子,一邊滿腦子都是——

烏丸?烏丸!這就是你說的乖順小寵物?你他媽的是瞎了吧!

他根本不像人,這動作、這眼神分明是隻在野外生存一方為王的野獸!

老人的罵聲已經不能傳達出去了,銀髮少年嫌棄地吐掉嘴裡的血,甚至懶得再給對方一點目光。

他就保持著原本的姿勢,轉頭往身後看去,那裡有主管、保鏢、嚇得坐在地上的研究人員……還有開了一半就卡住的門和聽到警報正在接近的大片腳步聲。

拿著手提箱的男人已經在往外跑了。

主管驀然對上那雙綠松石一樣的的眼睛,只從裡面看到了無邊冷漠。他驚惶地對銀髮少年開槍,但那個少年好像根本沒有痛覺,就這麼站起來,在主管一邊後退也一邊換子彈的時候微微壓下身體,像剛才對【B】先生那樣撲了上來!

他明明只是個少年——他甚至沒有武器



手術刀被丟棄在地上,他們的對手好像也不需要武器,銀髮的少年自己就是一把寒光凜凜的刀,不需要藉助任何東西就能將房間裡的人盡數殺光。

主管一把拽過旁邊的保鏢給自己擋住攻擊,一邊喊那邊角落裡的男人:“理查德!理查德你為什麼只是看著?!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從fBi調來的保鏢眨眼間就在少年手裡倒下,攥著的脖頸被蒼白的手指戳出幾個血窟窿。

銀髮少年一腳把主管踩在地上,也不管終於打算動手的理查德,就站在那裡,張開五指,迎著燈光看手指間滴落的血,說:

“我提醒過你們跑了。”

主管被少年掐著喉嚨砸向牆面的最後一刻,還在想,這哪裡是人啊,只有野獸才會死死盯著人的喉嚨,因為對它們來說那裡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不過十幾秒的時間,聽到警報的巡查人員就趕了過來。他們本應從監控室那邊得到內部的情報,但好像監控室裡的畫面太過恐怖,裡面的人甚至被嚇到了沒反應過來,只從對講機裡傳出來不知所云的“啊啊”聲。

他們只能先過來看情況,跑到走廊盡頭的密閉空間入口,卻又不得不花了更長的時間來解除重重複雜的門鎖。

於是等他們打開第三道封死的門,就只看到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被一個黑色的手提箱砸了出來,手提箱落地被撞開,裡面是一排排沒有標識的試管。

半開的門裡一片血色,站在血泊裡的銀髮少年對他們說:“不用緊張,我很有時間。”

有時間在這裡面逛逛,收拾收拾這些小角色,也有時間跟沒來得及逃走的人見見。

他現在很有時間,也有做這件事的耐心。

黑澤陣伸手,捏了捏被砍斷又接起來的手臂肌肉。唔,已經長好了。

赤井務武假裝用藥物叫醒他,實則直接給他注射了λ-Ap13。雖說他已經對痛覺麻木,但該疼的還是會疼,甚至降低了他對身體受傷情況的敏銳度,不過既然能恢復,暫時不管那些也沒問題——區區致命傷,不值一提。

只是這種藥物連續使用會產生某種不好的後果,除非用其他藥物抑制它的效果。他把那群人嚇得六神無主以為他快死的症狀,其實就是針對λ-Ap13的抑制藥的小小副作用。

【B】先生和他的屬下不清楚λ-Ap13的效果,黑澤陣倒是非常瞭解,看似能在砍斷的幾秒裡接上的肢體其實只是表面完好,內部需要數分鐘才能完全癒合,所以他剛才一直是在收著戰鬥的,不然也不至於非要下口咬人。不過人的咽喉確實比有皮毛覆蓋的野獸好咬……小時候他跟維蘭德這麼說的時候,維蘭德蹲下來嘆氣,摸著他的腦袋說人類社會不興用這個,除非——

除非沒人看到。

只要人全都死了,那這就是一次完美的潛入,這也是城堡裡的老師教的。

手臂上的衣服早就在他切斷肢體的時候被劃破,黑澤陣隨手扯下一段綁住頭髮,才看向這裡的“保安”們。

明明馬上就要面臨以一敵眾的局面,他卻戲謔地問:“怎麼?我再給你們點時間商量戰術?”

終於有人衝了上來。

……

解決這些人花了黑澤陣大約五分鐘。

fBi對他早有防備,準備了針對他的武器,影響最大的是電流……前幾天他們不是也用過嗎?黑澤陣向來不覺得武器有多麼可怕,特別是使用武器的是一群蠢貨的時候,他踹倒最

後一個敵人(筆*趣閣小說)_[(.co)(com),
拍拍手,剛要走,又折回了他被關的房間。

他打暈了因為太廢物被他扔在這裡的研究員,對方已經抖得跟篩糠一樣,而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還有剛才被他放倒、但現在卻醒來去摸掉在不遠處的槍的理查德先生。

黑澤陣用膝蓋重重頂在理查德的腹部,把人拽起來,問:“這幾天看我被打你很爽吧,茶色(茶色波特,tawnyport)?”

理查德掙扎了兩下,又不動了,半晌才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沒有吧。”

他回答的時候還是相當誠懇,但具體有沒有,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黑澤陣冷笑。

他反手把理查德摔在地上,然後彎下腰,冰冷的手摸上理查德的後頸,在觸碰到皮膚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地上的人條件反射式地抖了抖。

畢竟被破了喉嚨的幾個人都還躺在那裡呢,誰猜不到這位老同事最近喜歡捅人脖子啊。

不過黑澤陣並沒想理查德想的那樣進行一次完美的從內而外的潛入,嚇嚇人就得了,他只是扒了理查德的外衣,隨意地披在自己身上。

本來那些人就沒給他穿幾件衣服,剛才又被他拿手術刀給撕了,對戰鬥來說倒是沒什麼影響,但黑澤陣覺得要是剛好有人來找他,那些看到他擦破皮就要皺眉的人看到他這副模樣,確實會有點麻煩。

而且理查德今天穿黑風衣,他喜歡。

銀髮少年套著對他來說有點大的黑風衣,裡面是沾著血的白色單衣,他站起來,問理查德:“你到底為誰工作?”

理查德的臉被壓在下面,聲音很悶,他含糊地說:“就是那邊那個老頭,他是我舅舅。”

黑澤陣往那邊的老人——幾分鐘前還衣著整齊、隻手遮天的【B】先生看了一眼,對方有著豐富的自救經驗,還沒斷氣,現在也還能聽到他們兩個說話。

這般垂死掙扎自然沒什麼用處,再怎麼樣【B】先生也不可能跳起來打黑澤陣,於是本該是階下囚的銀髮少年想了想,冷不丁講了個笑話:"fBi的兒子還是fBi。"

官員的兒子還是官員,商人的兒子還是商人,這是日本;但美國不一樣,他們那邊奉行一個自由、民主和平等,比如說垃圾的兒子也還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