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170 章 野火


基安蒂不可置信地看向伏特加:“伏特加,你?你竟然?!等等,我好像也見過你揹著琴酒鬼鬼祟祟地打電話?!”

伏特加:“…………”

這事該怎麼說呢,我是Boss派去監視琴酒的,也是琴酒找來糊弄Boss的,但如果你們覺得琴酒就是Boss,那這事確實沒法解釋。

他艱難地張了張嘴,最後只能說:“我確實是被派去監視琴酒的。”

基安蒂明白了,她徹底明白了:“好啊!好啊,所以波本早就想要組織Boss的位置了,今天的事也是他計劃好的,而你們兩個都是波本的走狗!”

科恩試圖給自己辯解一下:“我只是比較識時務……”

伏特加緩緩摸向了背後的槍。

雖然他依舊不喜歡降谷零,但現在是需要合作的時候,降谷零明知道伏特加是單獨來的,沒有上級支援,還是給了他臨時的警察證件。現在大哥不方便出面也不方便聯絡(是的伏特加還不知道琴酒被抓了:d),他會盡量幫波本穩定局面,做出及時的決斷。

伏特加思考:是殺忠於組織、隨時可能做出危險舉動的科恩,還是殺只要拿出大哥就能跟我走的基安蒂呢?

基安蒂思考:科恩和伏特加都不好對付,我先殺哪個才能破局呢……嘖。

科恩也思考:這倆人真的要在這裡打起來?劇組還在隔壁啊!我還是先勸勸他們吧。

此時,知道科恩和基安蒂屬於組織的導演,正戰戰兢兢地縮回腦袋,然後緩緩撥通了克麗絲·溫亞德的私人電話。

……

地下空間。

漆黑的走廊裡,幾乎所有的值守人員和研究人員都被清空,只有寥寥數人從那片漆黑中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個沉默的保鏢,然後是負責帶路的主管,接下來是一位雖然飽經風霜但依舊身體康健的老人。明明頭髮已經全白,他卻走得卻很輕鬆,而且很快;他每一步都是幾乎相同的距離,腰背挺直,臉上有道已經淡去的疤痕。

理查德跟在後面,同行的還有一名醫生、一名研究人員,還有一個提著黑色手提箱的男人。

“波本?那是誰?”

老人聽主管說完,發出了相當漫不經心的疑問。

主管很快解釋說波本是烏丸的繼任者,原本烏丸集團被包括我們fBi在內的幾個機構盯上,前幾天收網計劃啟動,烏丸集團已經接近全滅,但這個波本忽然跳出來,宣佈要抓捕他自己,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老人沒有放慢步伐,只說:“烏丸的組織沒必要留著。”

主管點頭說烏丸在美國境內的殘餘勢力已經清理乾淨了,剩下的都不成氣候,只有日本是烏丸的大本營,可能花的時間要久點。

老人卻笑道:“如果烏丸的繼任者就在他們之中,那再給他們十年、二十年的時間都清理不完。日本就是這樣一個國家,它原本就生長在烏丸在內的那些大樹的根基上,是永遠拔不乾淨的。”

他擺擺手,制止了這個話題。老人對烏丸留下的勢力怎麼樣不感興趣,而且烏丸根本沒告訴那個波本關於【塔】的事,恐怕一開始就將這個組織定為了吸引其他人注意的棄子,當他們都在忙於

落井下石、瓜分烏丸的“遺產”
時,烏丸本人已經改名換姓,帶著復活的秘密重新混進了他們中間,甚至沒人能發覺。

烏丸啊烏丸,不愧是你。要不是你確實鐘意這個從維蘭德手裡搶來的孩子,也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暴露自己已經復活的事實。

他們來到了一扇門前。

主管殷勤地用數道識別系統打開了封死的三道門,說我們對目標做了絕對安全的管制措施,您儘可以放心,他現在動都動不了,我們的人一直在監控他的行動。其他客人在休息室等您。

為了【B】先生單獨跟那位少年……或者說少年外表的人見面,他們將不明真相的探員暫時調到了外面的安全崗位,而身份互相保密又成小圈子的客人們都分散在不同的休息室,當然也有人不願意待在這位先生的地盤,覺得情況不對準備逃出東京了。

這位老人就是【B】先生,曾經fBi的某一任長官。當然,單獨用這個身份來形容他還是太過淺薄了,畢竟他的“事業”是從退休後才開始的。

最後一道門被打開之前,老人忽然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轉向身後的人。

“理查德。”

一直沉默地跟在後面的理查德抬起頭來看那位老人,沒說話。

老人問:“這段時間是你負責跟他接觸,你認為那孩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理查德遲疑了半秒,才回答:“琴酒嗎……他是個對誰都不會忠誠、無法被馴服的人。”

老人又笑起來:“是嗎?那就是烏丸看走眼了。維蘭德呢?”

這次理查德就沒有再猶豫了:“他對維蘭德先生懷有極度的恨,但無法違抗維蘭德的命令,即使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

主管看老人暫時沒說什麼,就小心翼翼地插了句話:“所以【A】先生當初把人交給烏丸,是因為他有隨時能把孩子召回的自信?”

老人搖搖頭。

他沒再問什麼,讓主管打開門。深黑的大門緩緩開啟,安靜平穩地向兩邊移動,整個空曠的房間裡幾乎空無一物,只有最中央的椅子上有個銀髮的少年。

這些人走進來的時候,少年也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安靜地睡在那裡,主管解釋說他們給少年用了強效的安眠藥,不然以對方對環境的敏感程度根本無法入睡。

“叫醒他。”

主管小聲對醫生說。

醫生走上前,熟練地按住少年的手臂,給他注射了什麼東西,沒過幾秒椅子上的銀髮少年就醒了過來,身體在顫抖,好像在忍受什麼痛苦。

但沒過幾秒這種表情就從他的臉上消失了,大概是因為意識到這次來的人有點不同。

老人打量著這個少年。雖然早就看過照片,也拿到了相關的資料,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能在服用那種藥物後以完完全全的姿態退化到少年體型的人。

他們確實根據烏丸那裡的資料做了Aptx4869相關的實驗,但畢竟沒法在短時間裡找到太多的“被實驗者”,最終做到這點的也只有兩位,而且都存在無法治癒的嚴重副作用。只有烏丸手裡的兩個孩子——琴酒和蘇格蘭,一個毫無產生副作用的跡象,一個只是失憶。他們雖然沒抓到蘇格蘭,但抓到了琴酒,只可惜沒從琴酒身上研究出產生這種不同的結果。

琴酒,烏丸經常向他炫耀卻從不帶出來的孩子,他本以為只有到自己死的時候才能見到。

“烏丸跟你提起過我嗎?”

老人坐在了房間裡唯二的、另一

把椅子上。這是把純白色的椅子(<a href=".co.co)(com),
在牆壁都是黑色的房間裡尤為扎眼,只可惜有人現在看不到。</p>
                          

少年沒說話。

主管輕輕咳了一聲,剛往回走的醫生就折回去,把塞在少年嘴裡讓他不能說話的東西取了出來,然後在主管的示意下離開了房間。

銀髮少年低頭咳了一會兒,才用有點沙啞的聲音問:“你是誰?”

老人語調傲慢地回答:“希望跟你合作找到烏丸的人。”

銀髮少年好像是笑了一聲。

“合作?”

周圍的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於是這笑聲在安靜的環境裡顯得極為清晰,保鏢們當然不會有反應。主管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麼狗腿,於是他什麼都沒做。理查德看了看錶。

老人還未說什麼,就聽到那個銀髮少年又問:“那個老東西的熟人很多,我哪知道你是哪位,不過昨天說要來跟我見面的,就是你這個【B】吧?”

毫不客氣的語氣。甚至對烏丸也是。

老熟人【B】先生髮現自己對烏丸教育孩子的能力還是有點錯估,起碼他家的孩子不至於在知道人還活著的時候說出這種話。

當然,也可能是維蘭德的問題……【B】先生懷疑維蘭德那點瘋子基因遺傳給他家的孩子了。

老人問:“烏丸知道你這麼叫他?”

這次少年卻沒有給出相應的回答,他低著頭,自言自語一樣低聲說:“是就好,省得浪費我的時間……”

後面的話沒人聽清,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那上面了。

銀髮少年動了動手——這本來是個很難完成的動作,但就在轉瞬之間,有什麼閃著寒光的東西從他的手指間飛了出去,向他們這些人的方向飛來!

刀?

他哪裡來的刀?

刀片眨眼就越過他們間的距離,沒等周圍的人提醒,老人就相當敏捷地躲開,站在他側後方的研究員被割傷手臂,頓時發出一聲慘叫,而鋒利的刀片勢頭不減,直直插入到特殊金屬製作的牆壁裡。

“這傢伙!”

主管立刻去看那邊的少年,卻發現他已經掙脫了一條手臂,又用這隻手拆掉了蒙著他眼睛的東西,接下來從背後捏出了一把手術刀。

手術刀?主管轉頭找醫生,沒看到人才想起來醫生在他的示意下出去了,但這不打緊,畢竟琴酒是逃不出——

銀髮少年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斬斷了自己的手臂。

然後,他不緊不慢地把斷掉的一截手臂輕而易舉地從束縛他的東西里拿了出來,接到原本的位置,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生長、恢復的血肉將它們連接在了一起,短短几秒,所有人都像是被釘住了一樣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槍聲響起,有保鏢對著銀髮少年開了槍,老人反應過來要制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幸好保鏢還記得不能殺死目標的指示,瞄準的不是致命部位,於是銀髮少年的動作頓了頓……手臂上被子彈打出來的傷口卻在幾個呼吸間癒合。

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銀髮少年向他們這邊看來,墨綠色的眼睛裡似乎有某種疑惑。

他甩甩手術刀上的血,問:“你們還不跑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