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滿月於黑潮之上
<p>墨綠色的眼睛裡殺氣一閃而過,看清人後才收斂起來,似乎是因為被吵醒,黑澤陣生生把疑問句念成了陳述句,雖然面無表情但降谷零發現黑澤陣的心情很差。</p>
<p>差到如果降谷零不是熟人,那一定會在黑澤陣醒的瞬間被他掐斷脖子。應該,不是因為剛睡著就被吵醒……吧?</p>
<p>這會兒收手反而會顯得自己心虛,降谷零無比鎮定地把那一縷銀髮撥到一邊,說:“我還沒碰到你就醒了,所以貝爾摩德說你們有一腿完全是胡說吧。”</p>
<p>黑澤陣抬眼看他:“那個女人這麼跟你說了?”</p>
<p>降谷零思忖了一會兒,才回答:“不止我。”</p>
<p>黑澤陣沒好氣地說:“她的話你最好一個字都別信。”</p>
<p>他最不喜歡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在組織裡高調行事的蠢貨,另一種是神秘主義者,剛好貝爾摩德兩樣全佔。</p>
<p>哦,波本也是。</p>
<p>降谷零發現黑澤陣看他越來越不順眼,小心翼翼地打出了一個問號。他現在都已經是組織的Boss了,琴酒不至於還要為當年的賬單看他不順眼吧?</p>
<p>黑澤陣:哦,對了,還有那位先生點名讓我看的賬單,那位先生說“貝爾摩德和波本是你放出去的,他們的賬歸你管了”。</p>
<p>天知道那次任務黑澤陣只是不想讓這兩個人礙事,就隨便讓他們出去公費旅遊,結果從那以後這兩個人的賬單都送到了他手裡。雖然不用他付錢,但煩得很。</p>
<p>“哼。”</p>
<p>“我剛才做了什麼嗎?”</p>
<p>“沒有。”</p>
<p>降谷零聽懂了。</p>
<p>雖然黑澤陣說的是“沒有”,但他實際上的意思是“你吵到我睡覺了,現在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高興”,理解了這點的降谷零站起來,說我現在走,你休息吧。</p>
<p>他的視線落到黑澤陣泡的紅茶上,除了最開始的一杯,黑澤再也沒給他倒過,都是自己在喝,甚至把茶壺放到了自己那邊。</p>
<p>降谷零又看向剛才睡著的銀髮少年,問:“茶裡有安眠藥?”</p>
<p>黑澤陣漫不經心地說:“你的沒有。”</p>
<p>就算這樣你還能在有人碰到你之前就醒,真不愧是……在組織裡活了二十年的人啊。</p>
<p>降谷零看黑澤陣把自己的長髮撈起來,往床邊走,忽然問:“你一直這樣?枕邊不能睡任何人?”</p>
<p>“不然呢?就好像你沒想過殺我一樣,波本。”黑澤陣打了個哈欠,隨意地回答。</p>
<p>藥是讓愛爾蘭從組織裡拿的,本來不是“安眠藥”,是用來讓目標快速陷入沉睡方便動手用的。</p>
<p>黑澤陣一頭栽倒在床上,有人在身邊是一回事,藥效是另一回事,就算再有人接近他還是會醒,但他知道自己馬上就會睡著。</p>
<p>“除非……”</p>
<p>降谷零貼心地走出去,就要關門的時候,卻聽到黑澤陣很低、低到像是在囈語的聲音。</p>
<p>“除非是‘我的東西’。”</p>
<p>……</p>
<p>客房外。</p>
<p>從得到有人要殺某個銀髮少年的情報開始,貝爾摩德就把代號為“灰狼”的人從船頭追殺到船尾。對方很擅長利用人群,以及她身份的不便,總是在她動手殺人前就跟泥鰍一樣滑溜地跑掉,不愧是在黑市被懸賞了數年沒被抓住的人。</p>
<p>不過昨天寶石展會的混亂結束後,灰狼好像意識到她追殺自己的理由了,被抓到後特別誠懇地說“妹妹,我真的</p>
<p>沒有對夜鶯動手的打算(<a href=" p="">
貝爾摩德假裝信了他的鬼話,從灰狼那裡知道了Ani結社的夜鶯,還有《來自黑暗組織的jin》跟結社的恩怨。
灰狼說哎,妹妹,你不知道,烏丸集團不知道從哪得知了我們的秘密,非要拍這部電影。
貝爾摩德就笑,說:電影劇本是我寫的。
灰狼:……
貝爾摩德:但你們的Boss很有眼光,沒選錯人。
她把灰狼放走了。
本來她想把人踹下海,但暴風雨的時候只是出去也很危險,就算了。而且寶石展會的混亂她都看在眼裡,船上的警察可以說是大獲全勝,Ani結社的人也多半被抓,只有灰狼一個人掀不起什麼風浪。而且,貝爾摩德可不覺得警方的佈置跟波本沒有關係,至於波本到底是什麼人……
跟她有什麼關係?
就算波本的真實身份是美國總統她也不管,現在她就是來找波本興師問罪的。
“咔嗒。”
是客房門被關上的聲音。
貝爾摩德就靠在客房外拐角的樓梯上,拿著煙但沒點,一直在看手機裡的訊息。這會兒也沒有信號,不知道她看的是從哪個異次元發來的消息。
降谷零剛走了兩步,就看到金髮的女人出現在眼前。她仗著這段走廊沒人,連易容都沒做,萬眾矚目出現就會引起一群人追捧的大明星克麗絲·溫亞德就在這裡等了不知道多久。
她看到降谷零出來,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秒,才拿出打火機,點著了煙。
“波本,我把gin交給你,才兩天,你就把他搞成了這樣?”
她依舊笑盈盈的,但降谷零跟她足夠熟悉,從那份笑意裡看出了十足的冷意。
降谷零拿走她的煙,按滅扔進垃圾桶,然後說:“什麼樣?說清楚點,貝爾摩德,我很忙。”
貝爾摩德倒是沒有在意那根菸,她本來也就不打算抽菸,甚至想戒菸了,她記得少年時代的gin很不喜歡煙的味道。
她簡單地說:“中央控制室。”
降谷零微微皺眉,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所以昨晚來送東西的人是你,貝爾摩德。”
來送λ-Ap13藥物的人,基爾以及灰狼,是唯三見到過中央控制室裡的銀髮少年的人。
昨晚的基爾清楚fBi的事,是真貨,灰狼剛被公安叫去喝茶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擅長易容和偽裝別人的貝爾摩德換上那個組織成員的偽裝,特地來找波本,並看到了被拷在牆角的黑澤陣。
貝爾摩德冷靜得很,她同樣是在組織裡混跡多年的殺手,沒有多看一眼就離開,按計劃做完自己要做的事,直到今天才來找波本。
“是我。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個解釋嗎,波本?”
“解釋啊……”
降谷零從貝爾摩德的角度想了想,發現她來找自己完全合情合理,一個單方面對琴酒相當看重的女人,發現自己保護的人變成幼崽又被人囚禁,嗯……她沒跟自己打起來真是讓人意外。
不過這個鍋降谷零不打算背。
他嘆了口氣,說:“貝爾摩德,你知道我管不住他,他身上的傷都是自己跑出去跟人打架的結果。”
不等貝爾摩德就事情的後半截髮問,降谷零就示意她看向黑澤陣所在地客房,語調微微上揚:“但你放心,貝爾摩德,他很信任我,剛才就在我身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