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82 章 滿月於黑潮之上
<p>“不知道。”</p>
<p>“我還以為你見過那副骸骨，或者我們找的那座遺蹟背後的東西，話說你真的是人類嗎？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還是這副小孩的模樣？”</p>
<p>黑澤陣的視線危險地掃過去：“你再說一遍我不是人，我現在就能讓你去跟你的導師團聚。”</p>
<p>灰狼舉手投降。</p>
<p>但銀髮少年好像來了興致，閉上眼睛回憶了一會兒，說：“你的導師說得不對，我並非來歷不明，我記得我的父母，他們是去海拉找東西的，死於槍擊，臨死前母親把我丟下了山，希望我能活下去。”</p>
<p>他對父母的印象僅限於此，那時候太過年幼，連他們的模樣也不清楚；海拉小鎮的屍體裡多的是無人認領、沒有名字的人，兩個死在那次事故之前的人更無從去找。</p>
<p>黑澤陣覺得他更小的時候應該會說話，但那裡沒人會說他用的語言，就漸漸忘記了。</p>
<p>灰狼問：“那你現在這樣？”</p>
<p>黑澤陣言簡意賅地回答：“烏丸集團的研究。”</p>
<p>灰狼懂了：“宮野透真不是人啊！”</p>
<p>他一拍大腿，滿臉憤怒，就差去找宮野透單挑了。黑澤陣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過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p>
<p>“我還以為冰川下面是龍的骸骨，”灰狼嘆氣，“那這件事就跟Ani結社有關，我今天跳槽就當給大家報仇了。”</p>
<p>畢竟Ani結社的那位先生覺得名為“潘多拉”的寶石起源與龍相關的傳說，找到線索後把所有人滅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據說幾十年前的Ani結社作風沒這麼溫和，是最近二十年才開始轉向金融行業、不再搞些殺人放火的勾當的。</p>
<p>“哪有那麼巧的事。”黑澤陣冷淡地說，“你想知道的事已經問完了，你可以走了。”</p>
<p>“你不走嗎？”灰狼站起來，問他。</p>
<p>雖然灰狼覺得以夜鶯慢悠悠洗完澡和下午茶還開故事會的態度，這個人可能根本就沒打算從這裡逃走，但出於“二十多年前咱也算認識”的心理，他還是問了句。</p>
<p>黑澤陣打算去泡第二杯咖啡了，反正暫時沒有人來找他：“你看到了，我走不了。”</p>
<p>灰狼本來想罵的，但臨了忍住了：“宮野透他……呃，你不要把我今天說的話告訴他，我只是為你抱不平。”</p>
<p>黑澤陣的動作頓了頓。</p>
<p>“晚了。”</p>
<p>“什麼晚了？”</p>
<p>“你說晚了，我的手機裡有監聽裝置，我們的對話一直在被監聽。”黑澤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p>
<p>灰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p>
<p>很久，他才問：“你就這麼讓他……？”</p>
<p>“被人時刻監視的生活我已經過了二十年，習慣了。還有，他知道我知道他在監聽我，我沒拆就是同意他聽。”</p>
<p>“……”</p>
<p>“你以為你為什麼能活著走出中央控制室？因為我說我跟你認識。”這就是黑澤陣當時說的那句“認識”的意思。</p>
<p>他伸手在灰狼面前晃了晃，發現灰狼是真的在發呆，就說別發呆了，走吧，波本先</p>
<p>生不會因為你帶我出來就找你麻煩的。</p>
<p>灰狼精神恍惚地、深一步淺一步地走了。</p>
<p>門被關上了。</p>
<p>黑澤陣看著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機，過了一會兒，才說：“聽夠了？過來見我。”
</p>
<p>……</p>
<p>溼冷的海風從沉沉的海面上吹來。</p>
<p>穿著黑色翻領夾克衫、戴著針織帽的男人站在碼頭邊的燈塔上，看著遠處的沉沉天色和席捲而來的黑雲，風把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p>
<p>電話終於被接通，傳來的是赤井瑪麗的聲音：“來自「同事」的消息，那個組織的首領已經被解決，但他們跟那座遊輪處於半失聯狀態，看來只是自然氣候導致的意外。”</p>
<p>“那就好。”赤井秀一拿著根菸，周圍的風大到幾乎在跟他搶本就不剩多少的菸草。</p>
<p>赤井瑪麗正在家裡做點心，為了烤箱跑來跑去，一邊做一邊說：“你特地給我打電話不可能只是為了這點事吧？我很忙，有話就說。”</p>
<p>“黑澤陣……”</p>
<p>赤井秀一沒想好應該怎麼開始這個問題，但都到來問赤井瑪麗的地步了，其實他已經知道母親會怎麼回答。</p>
<p>他迎著海風往遠處看去，好像能看到漆黑天色裡一座遊輪的影子。</p>
<p>“他是琴酒嗎？”</p>
<p>“是，但誰說你都不會相信，所以你親自去問他吧，你不是有他的電話嗎？”</p>
<p>赤井瑪麗回答得很快，也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說“今天超市雞蛋打折”，不過今天超市的雞蛋確實打折。</p>
<p>海邊的男人重新點了根菸，但完全沒有要放進嘴裡的意思，他沉吟了一會兒，又問：</p>
<p>“他跟mi6有關？”</p>
<p>“你是fBi，秀一，辭職之前別期待我會回答這個問題。”</p>
<p>赤井瑪麗的聲音冷了下來。所以她不聽話的兒子怎麼還不從fBi那個鬼地方辭職？</p>
<p>赤井秀一覺得，他暫時還沒打算辭職，畢竟他到現在都沒找到父親——當然，烏丸集團的事結束後，如果父親還是沒有蹤跡，他也會從fBi辭職的，畢竟已經沒有繼續待在那裡的理由了，還會被某些人唸叨。</p>
<p>比如母親，比如降谷先生什麼的。</p>
<p>他們母子很難得地在這昏暗的天氣裡閒聊了一會兒，主要說的是世良和秀吉的事，弟弟妹妹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赤井瑪麗連長子一起抱怨，最後哼了一聲，說不回家就別浪費我的時間。</p>
<p>赤井秀一說：“我回日本了。”</p>
<p>赤井瑪麗根本不買賬：“烏丸集團的二把手回日本了，這麼大了還需要我去接你？”</p>
<p>烤箱發出慘叫聲。</p>
<p>果然不能一邊打電話一邊烤點心，赤井瑪麗乾脆把烤箱關了，也沒有搶救的慾望，乾脆坐回去跟兒子閒聊。</p>
<p>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說：“把長髮留回來吧。”</p>
<p>赤井秀一不解：“為什麼？”</p>
<p>赤井瑪麗倚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你還記得小銀嗎？你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叫做小銀的孩子在日本，當年你騙小銀留長髮，現在你剪了小心被小銀記仇。”</p>
<p>暴風雨越來越近了。</p>
<p>赤井秀一眼前的海面已經變成深黑色，潮水不斷湧來，電視臺正在播報氣象新聞，就連東京電視臺也勉為其難地在動畫下面放了一個提醒的條；學校停課，工廠停工，空氣裡滿是溼漉漉的水汽，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p>
<p>“你是說當年那個……”赤井秀一前段時間還想起了這個人，因此他很快就從記憶裡調</p>
<p>“我還以為你見過那副骸骨，或者我們找的那座遺蹟背後的東西，話說你真的是人類嗎？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還是這副小孩的模樣？”</p>
<p>黑澤陣的視線危險地掃過去：“你再說一遍我不是人，我現在就能讓你去跟你的導師團聚。”</p>
<p>灰狼舉手投降。</p>
<p>但銀髮少年好像來了興致，閉上眼睛回憶了一會兒，說：“你的導師說得不對，我並非來歷不明，我記得我的父母，他們是去海拉找東西的，死於槍擊，臨死前母親把我丟下了山，希望我能活下去。”</p>
<p>他對父母的印象僅限於此，那時候太過年幼，連他們的模樣也不清楚；海拉小鎮的屍體裡多的是無人認領、沒有名字的人，兩個死在那次事故之前的人更無從去找。</p>
<p>黑澤陣覺得他更小的時候應該會說話，但那裡沒人會說他用的語言，就漸漸忘記了。</p>
<p>灰狼問：“那你現在這樣？”</p>
<p>黑澤陣言簡意賅地回答：“烏丸集團的研究。”</p>
<p>灰狼懂了：“宮野透真不是人啊！”</p>
<p>他一拍大腿，滿臉憤怒，就差去找宮野透單挑了。黑澤陣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過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p>
<p>“我還以為冰川下面是龍的骸骨，”灰狼嘆氣，“那這件事就跟Ani結社有關，我今天跳槽就當給大家報仇了。”</p>
<p>畢竟Ani結社的那位先生覺得名為“潘多拉”的寶石起源與龍相關的傳說，找到線索後把所有人滅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據說幾十年前的Ani結社作風沒這麼溫和，是最近二十年才開始轉向金融行業、不再搞些殺人放火的勾當的。</p>
<p>“哪有那麼巧的事。”黑澤陣冷淡地說，“你想知道的事已經問完了，你可以走了。”</p>
<p>“你不走嗎？”灰狼站起來，問他。</p>
<p>雖然灰狼覺得以夜鶯慢悠悠洗完澡和下午茶還開故事會的態度，這個人可能根本就沒打算從這裡逃走，但出於“二十多年前咱也算認識”的心理，他還是問了句。</p>
<p>黑澤陣打算去泡第二杯咖啡了，反正暫時沒有人來找他：“你看到了，我走不了。”</p>
<p>灰狼本來想罵的，但臨了忍住了：“宮野透他……呃，你不要把我今天說的話告訴他，我只是為你抱不平。”</p>
<p>黑澤陣的動作頓了頓。</p>
<p>“晚了。”</p>
<p>“什麼晚了？”</p>
<p>“你說晚了，我的手機裡有監聽裝置，我們的對話一直在被監聽。”黑澤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p>
<p>灰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p>
<p>很久，他才問：“你就這麼讓他……？”</p>
<p>“被人時刻監視的生活我已經過了二十年，習慣了。還有，他知道我知道他在監聽我，我沒拆就是同意他聽。”</p>
<p>“……”</p>
<p>“你以為你為什麼能活著走出中央控制室？因為我說我跟你認識。”這就是黑澤陣當時說的那句“認識”的意思。</p>
<p>他伸手在灰狼面前晃了晃，發現灰狼是真的在發呆，就說別發呆了，走吧，波本先</p>
<p>生不會因為你帶我出來就找你麻煩的。</p>
<p>灰狼精神恍惚地、深一步淺一步地走了。</p>
<p>門被關上了。</p>
<p>黑澤陣看著被他扔在桌子上的手機，過了一會兒，才說：“聽夠了？過來見我。”
</p>
<p>……</p>
<p>溼冷的海風從沉沉的海面上吹來。</p>
<p>穿著黑色翻領夾克衫、戴著針織帽的男人站在碼頭邊的燈塔上，看著遠處的沉沉天色和席捲而來的黑雲，風把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p>
<p>電話終於被接通，傳來的是赤井瑪麗的聲音：“來自「同事」的消息，那個組織的首領已經被解決，但他們跟那座遊輪處於半失聯狀態，看來只是自然氣候導致的意外。”</p>
<p>“那就好。”赤井秀一拿著根菸，周圍的風大到幾乎在跟他搶本就不剩多少的菸草。</p>
<p>赤井瑪麗正在家裡做點心，為了烤箱跑來跑去，一邊做一邊說：“你特地給我打電話不可能只是為了這點事吧？我很忙，有話就說。”</p>
<p>“黑澤陣……”</p>
<p>赤井秀一沒想好應該怎麼開始這個問題，但都到來問赤井瑪麗的地步了，其實他已經知道母親會怎麼回答。</p>
<p>他迎著海風往遠處看去，好像能看到漆黑天色裡一座遊輪的影子。</p>
<p>“他是琴酒嗎？”</p>
<p>“是，但誰說你都不會相信，所以你親自去問他吧，你不是有他的電話嗎？”</p>
<p>赤井瑪麗回答得很快，也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說“今天超市雞蛋打折”，不過今天超市的雞蛋確實打折。</p>
<p>海邊的男人重新點了根菸，但完全沒有要放進嘴裡的意思，他沉吟了一會兒，又問：</p>
<p>“他跟mi6有關？”</p>
<p>“你是fBi，秀一，辭職之前別期待我會回答這個問題。”</p>
<p>赤井瑪麗的聲音冷了下來。所以她不聽話的兒子怎麼還不從fBi那個鬼地方辭職？</p>
<p>赤井秀一覺得，他暫時還沒打算辭職，畢竟他到現在都沒找到父親——當然，烏丸集團的事結束後，如果父親還是沒有蹤跡，他也會從fBi辭職的，畢竟已經沒有繼續待在那裡的理由了，還會被某些人唸叨。</p>
<p>比如母親，比如降谷先生什麼的。</p>
<p>他們母子很難得地在這昏暗的天氣裡閒聊了一會兒，主要說的是世良和秀吉的事，弟弟妹妹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赤井瑪麗連長子一起抱怨，最後哼了一聲，說不回家就別浪費我的時間。</p>
<p>赤井秀一說：“我回日本了。”</p>
<p>赤井瑪麗根本不買賬：“烏丸集團的二把手回日本了，這麼大了還需要我去接你？”</p>
<p>烤箱發出慘叫聲。</p>
<p>果然不能一邊打電話一邊烤點心，赤井瑪麗乾脆把烤箱關了，也沒有搶救的慾望，乾脆坐回去跟兒子閒聊。</p>
<p>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說：“把長髮留回來吧。”</p>
<p>赤井秀一不解：“為什麼？”</p>
<p>赤井瑪麗倚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你還記得小銀嗎？你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叫做小銀的孩子在日本，當年你騙小銀留長髮，現在你剪了小心被小銀記仇。”</p>
<p>暴風雨越來越近了。</p>
<p>赤井秀一眼前的海面已經變成深黑色，潮水不斷湧來，電視臺正在播報氣象新聞，就連東京電視臺也勉為其難地在動畫下面放了一個提醒的條；學校停課，工廠停工，空氣裡滿是溼漉漉的水汽，就連呼吸都變得沉重。</p>
<p>“你是說當年那個……”赤井秀一前段時間還想起了這個人，因此他很快就從記憶裡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