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行舟 作品

第 24 章 寒鴉自雨中折翼23


黑澤陣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諸伏景光沒有繼續唸了,簡單地解釋說:“這所學校有幫助暫時沒有適應學校生活的學生補習的傳統,因為黑澤你在考試中拿了最後一名,他們就通過沖矢老師來詢問你是否要參加前輩們組織的補習了。”

黑澤陣看他:“考試?什麼時候?”

諸伏景光閉上眼睛,語氣沉痛地說:“這就是問題,考試就在你翹課的那幾天,你完全翹掉了考試,所以得了0分,現在全學校都知道這件事了。”

黑澤陣:“……”

諸伏景光把那封信塞回到了信封裡,嘆氣:“衝矢老師還被校長叫去問了,他說你在外面破案,被棘手的案子纏住了,所以錯過了考試,並給你爭取到了補考的機會。”

黑澤陣:“……”

不,他過幾天就要走了,根本就用不到這個補考的機會,衝矢老師你真是辛、苦、了(語氣極差)。

說到這,他們看到衝矢昴正好從教室那邊走出來,剛跟最後一位還有話要說的學生家長談完。對他來說這漫長的、跟家長學生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來的歹徒搏鬥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衝矢昴:我寧願再去暗殺

一次琴酒[(.co)(com),
也不想接這樣的工作了,為什麼會有家長問我夏威夷的偵探技能培訓班怎麼報名?

他不知道啊!他倒是知道fBi怎麼報名,雖然要求很高,但也不是沒有希望,要不然讓你家孩子長大後走日本公安的渠道臥底進去試試看?

“衝矢老師。”

“哪裡還有綁匪……景光君啊。陣君已經回來了啊。”

衝矢昴聽到聲音轉過身,因為諸伏景光的聲音太過年輕,他差點就要以為是那群學生又來給他做校園犯罪播報了,還好還好。

他鬆了口氣,覺得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去接黑澤陣還給他的鑰匙,問:“醫院的炸彈犯已經抓到了?”

黑澤陣點頭:“一個叫工藤新一的偵探抓到的。”

衝矢昴,接鑰匙的手,微微頓住了。

誰?工藤新一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是你解決的案件,怎麼,難道你也是工藤新一?

他以fBi的專業素養假裝抻了抻發酸的胳膊,才接過鑰匙,臉上還是屬於衝矢老師的笑,又狀似無意地繼續問:

“你見到工藤新一了?”

“沒,我不認識他。他很有名?”

黑澤陣乾脆地回答。

衝矢昴:“……他,他跟你父親有舊,你父親沒跟你說過嗎?”

黑澤陣:“……?”

他什麼時候認識過一個叫工藤新一的小鬼了?他認真思考了幾秒鐘,但記憶裡只有夏目跟他吹噓工藤前輩有多厲害的片段,剩下的完全沒有印象。

fBi,肯定是你們的情報系統出了問題,去查查吧。(冷漠)

衝矢昴面對黑澤陣真切的疑惑的目光,就算用他二十年的直覺加上fBi所有的鑑謊手法,也只能發現黑澤陣是真的不知道工藤新一和琴酒有什麼關係,畢竟黑澤陣臉上的疑惑都快要衝破天際了。

黑澤陣問:“所以我父親(漠然的語氣)跟這個叫工藤新一的有什麼關係?”

衝矢昴在心裡嘆氣。

無論是真是假,“黑澤陣”對“父親”的印象就是一名殉職的警察,他總不能說你父親把人一棍子敲暈餵了毒藥,結果人沒死在到處躲你父親順便找機會毀掉你父親的工作單位吧?

哦,陣君的父親被工作單位物理消滅了,他應該不會太在意這件事。

“沒事,”衝矢昴緩緩說,“那是我跟你父親吵架(開槍互毆)後的事了,他在日本工作(和其他組織的人進行非法交易)的時候,和那個偵探有過合作(殺人滅口),後來就沒什麼交集(偵探變成江戶川柯南)了。”

黑澤陣一聽就知道fBi在胡說八道,但他沒有拆穿,而是點點頭,說原來如此,就沒有了後文。

說實話,就算那個偵探是他的仇人,天天想著來找他報仇,黑澤陣也不關心,反正想殺他的人多著去了。

他看衝矢昴一副很累的樣子,也不打算繼續問,反正fBi是不會對他說實話的——要是組織裡能多一點真誠,那些臥底就不會天天你來我往地給他上演組織裡的宮斗大戲看了。

呵。組織的前朝宰相已經看膩了,你們的戲還是去演給當朝新帝看吧。

黑澤陣把手放進風衣的口袋,本打算走,卻摸到了某個瓶子。

哦,雪莉的藥瓶。

他把那個瓶子拿出來,又看向衝矢昴,把速效救心丸放到了衝矢昴的手心裡,說,聽那邊的家長說你心臟不好,注意休息。

他跟衝矢昴揮揮手手,就往家走。

諸伏景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也有點擔心地看向衝矢昴,說衝矢老師一直在熬夜工作吧,還有半夜出去買威士忌,真的要注意身體了。

衝矢昴:“……(筆趣閣小?說)[(.co)(com)”


他看著小琴酒和小蘇格蘭離去的背影,頭一次感受到這溫暖的人世間有那麼冰冷。

等等,小蘇格蘭怎麼知道他半夜出去是要買威士忌的?難道說他全都看到了?還有,他的身體真的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但——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黑澤陣”是真實存在的還是演的,到他手裡的這瓶藥是真的。

衝矢昴把藥瓶放進衣服口袋,轉身準備回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卻注意到了角落裡的母親和妹妹。

世良真純把赤井瑪麗拉到一邊,正在緊張地說什麼,衝矢昴表示他只是路過,就意外聽到了一點……

世良真純:“所以衝矢老師很有可能是日本警察!”

衝矢昴:?

他停下腳步,在母親“你來幹什麼”的目光裡站在距離她們兩個不遠的地方,聽妹妹的推論:

“我問過那個很像蘇格蘭的人了,他說那隻小琴酒的父親是警察,不管‘黑澤陣’是不是琴酒,他的‘父親’一定是指琴酒,而衝矢昴曾經跟琴酒是同事,也就是說——”

世良真純沒從母親的表情裡察覺到異樣,畢竟身後有人的話母親就會提醒,她伸出一根手指,繼續說:

“真相只有一個,琴酒和衝矢昴以前都是這個國家的警察,但在某個事件後,琴酒離開了警察系統,加入了組織,衝矢昴卻無法放棄自己曾經的同事,一直對琴酒念念不忘,追查琴酒的下落,並找到了組織的存在,現在的他很有可能已經調職到了公安。

“我問過這裡的學生,衝矢昴是一個月前臨時來教課的,也就是說他或許也是剛剛知道‘黑澤陣’的存在——在得知琴酒死亡的消息後,他回到日本,卻意外發現了跟昔日的同事長得很像的少年,就以此為線索展開調查,並以班主任的身份接近了那個少年……”

啪。

啪。啪。啪。

掌聲在她背後響起,世良真純微微睜大眼睛,立刻轉身將赤井瑪麗護在身後,看到的卻是她剛才猜測裡的主角——衝矢昴。

什麼時候過來的?!

世良真純想起衝矢昴在家長會的時候乾脆利落地制服綁匪時的身手,她還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在這個人的攻勢下保護母親,怎麼辦?要是在這裡起衝突的話,她該怎麼做?

要是大哥還在就好了……

“你的猜測很正確,只有一點,”衝矢昴無奈地說,“我不是這個國家的警察,要是波本知道我被認成公安警察的話,他會氣得跑來日本打我的。”

“……”

世良真純更加警惕了。直覺告訴她哪裡不對,但理性告訴他這個人提到了組織,那肯定是跟組織有關,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因為衝矢昴動了,他——

他把手按在了世良真純的腦袋上。

衝矢昴面對愣住的妹妹,哭笑不得,說:“真純,我是你大哥。”

世良真純:“……”

她反應過來,回頭去看母親。

赤井瑪麗低頭咳了兩下,再看向大兒子和小女兒的時候,臉上滿是嚴肅的大家長神情:

“我本想今晚回去開家庭會議,既然秀一自己說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談吧。”

世良真純懂了。

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真相!

母親和秀一哥早就認出彼此了!秀一哥還特地在這裡等她猜錯!等等(筆_趣閣小說)[(.co)(com),
別的都很對,只有警察不對,那豈不是說秀一哥對琴酒念念不忘這件事也是真的?

她攥起拳頭來。

衝矢昴對妹妹實在是太瞭解,直接打斷了她的讀條,說:“我給了景光君錯誤的情報,也誤導了你,不過按照陣君的說法,琴酒確實很有可能曾經是警察,或者其他機構的人。”

世良真純抱著手臂,說:“講講。”

於是,在回去的路上,衝矢昴就給妹妹講了波本挖墳的事、琴酒可能是fBi或者曾經臥底進fBi的事,以及黑澤陣跟他講述的父親的事,最後跟世良真純講了“琴酒有個表哥,黑澤陣是他表哥的兒子”的猜測。

世良真純開始跟他認真地分析目前的線索,並且指出“琴酒怎麼可能是fBi,你不是說fBi重視合作精神,不收看起來很強勢的孤狼嗎”。

兄妹兩個看起來非常和諧,除了世良真純戳了戳衝矢昴的臉,說秀哥你為什麼要回到這麼危險的日本外,都像是普通的兄妹相處日常。

但是——

唯一看透了真相的,是身體雖然變小,但心理年齡卻是老奶奶(赤井瑪麗:?)的名偵探瑪麗!

赤井瑪麗坐在車子的後排,聽著兒子和女兒的猜測,在心裡嘆氣,最終什麼都沒說。

手機上某個很久沒用的郵箱發來了郵件。

fromjuniper(備註:小銀)-

我的身份。

赤井瑪麗看到這簡短的幾個字,心想那個小孩還是跟以前一樣,話少到讓外人難以理解含義的地步。

不過幸好,現在的事情還算簡單,她還是能看懂juniper在說什麼的。

二十多年前,承那個機構的老朋友邀請,在某個特殊的聯合調查任務裡,她還跟這個孩子共事過一段時間。雖然不長,但記憶深刻。

frommary(備註:mi6的)-

我不會把你的臥底身份說出去,反正也沒人能猜到。但你的角色扮演遊戲也快到頭了吧。fBi和日本公安都已經注意到你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抽身?

fromjuniper(備註:小銀)-

我有打算。

赤井瑪麗看完那封幾乎每個字都透著拒絕情緒的郵件,忍不住笑了。

前面的衝矢昴捕捉到她翹起的嘴角,問,怎麼了?

於是那位看起來特別年輕的母親說,我們一家還能湊齊三個人在一起聊天,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事嗎?

衝矢昴愣了一下,也笑了。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想起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非常致命的問題:“您之前說的那件事——關於遠房親戚的事,黑澤陣他,跟我們真的有親戚關係?”

赤井瑪麗微微頷首:“沒有。”

衝矢昴就放下心來。

赤井瑪麗繼續說:“但他父親有,他是被收養的。”

衝矢昴聽完,頓時一個急剎車就踩了下去。

……

此時的黑澤陣正在回家的路上。

古橋町3丁目的街道已經被錯落的櫻花老枝覆蓋,無人修剪的枝幹從高高低低的院子裡探出來,店鋪老舊的標牌就掩映在這些柔軟的雲之間,長滿青苔的小路如今被一層緋色的雪覆蓋。雜貨店門口的魚缸裡飄著幾片小小的花瓣,兩隻貓正好奇地用爪子撥弄著水面。

被打碎的水面緩緩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倒映出淺色的

天空、飄飛的雲,還有路過的少年長髮飄飛的影子。

黑澤陣用手把吹飛的頭髮攏回來,過長的銀髮差點被風吹到旁邊的水裡,幸好諸伏景光幫他撈了一把。

他剛掛斷電話。

“不是你在等的電話?”

諸伏景光看到他明明沒有異樣的神情,卻好像能讀懂黑澤陣的情緒一樣問。

黑澤陣把手機放回去,回答:

“夏目的電話,說他已經強行出院了,但5月2日有個比賽,他家裡有宴會必須參加,讓我替他去打網球。”

諸伏景光點點頭,說這不是很好嗎,小陣交到朋友了,那就去吧。

黑澤陣說,不去,沒時間,也沒興趣做這種事,我跟你不一樣,沒有用網球砸倒犯人然後上新聞的打算。

他對剛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張報紙依舊耿耿於懷。

“那是意外,我當時剛好看到犯人在那裡,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動了。”諸伏景光解釋說。

“反正就要結束了,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需要聽我的建議。”黑澤陣重複了一遍他說過的話,繼續往前走。

“黑澤還是要走嗎?”諸伏景光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