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大環境
方羽看了一眼,是一種薄薄的半透明的玩意,有點像膏藥的質感。
至於具體是什麼玩意,他肯定是認不出來了。
血液被引導的匯入心臟,方羽只覺胸口有一種異物異樣的彆扭感覺,像是身體在排斥這些突如其來的血液。
不過丁惠早就在盯著這邊了,眼疾手快的,用銀針在幾個藥瓶子裡染了點什麼,插入方羽胸口附近的幾個穴位。
剛剛那種排斥感便慢慢感覺不大了。
但不像是消失了,而是有一種感知變得麻木,遲鈍了的趕腳。
這應該算是步入正軌了吧。
方羽看向丁惠,只見她額頭溢出不少汗水,卻來不及去擦拭,而是快步走到二姐那邊,銀針連出,奇怪的是她還掏出了什麼東西,往二姐嘴裡塞進去。
這操作流程和自己這邊好像又不一樣。
這麼複雜?
方羽有些慶幸找了丁惠幫忙,不然貿然硬上兩心鎖,二姐怕不是會被自己折騰的沒命了。
果然,這玩意修煉的初衷,是找兩個體質強悍的人互鎖,而不是強者與弱者鎖定。
畢竟體制不過關的話,這互鎖的過程都足夠一人殞命了。
過了一會,二姐那邊也穩定下來,除了還是咬牙忍耐著刺痛外,其他方面似乎都沒什麼問題。
丁惠這時鬆了口氣,看向方羽這邊。
沒等方羽開口說什麼,她就忽然抬起方羽的一隻腳,對著腳底板連扎十幾下。
方羽這樣才注意到,腳底板的銀針傷口,早就在剛才那一會閉合了好多個。
體質太好,有時候也是一種麻煩。
丁惠顯然也沒想到傷口癒合的問題,所以現在就有些忙碌。
這邊要時不時給方羽戳腳底板,開啟通道。
那邊還要照顧二姐的情況,時不時地或增加銀針,或減少銀針,偶爾還會給二姐喂一滴藥水入口,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就這樣丁惠忙前忙後的忙碌了一會的時候,方羽忽然胸口一顫。
他感覺到一種共振,或者說一種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除了自己的心臟在跳動外,還能隱隱感覺到另一個心臟跳動的頻率。
很隱晦,像是幻覺一樣。
但方羽明白,應該是兩心鎖開始逐漸生效了。
方羽看向丁惠。
“怎麼了?”
丁惠這時候已經快累壞了,說話語氣都不帶表演的,沒了那種賢惠的趕腳。
“有點進展了,我隱隱能感覺到二姐的心臟跳動了。”
二姐似乎也聽到了這話,原本因為忍耐刺痛而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些許。
看向方羽和丁惠,微不可查的微微搖頭。
“她沒有感覺?”
丁惠錯愕出聲,這和她預想的可不一樣啊。
完整的兩心鎖,應該是雙方都能感覺到共振。
現在只有刁德一能感覺到的話,那就說明刁德一這邊已經鎖定了刁茹茹,而刁茹茹沒有鎖定刁德一。
這意味著,刁德一沒了心臟,能共享刁茹茹的心臟而活。
而刁茹茹沒了心臟,就直接死了。
單方面的鎖定,代表著這場實驗的結果並不完善。
哪來出問題了?
丁惠緊緊皺眉。
咚!咚!咚!
方羽的心臟開始一跳一跳的,與二姐的心臟感應越來越強烈,彷彿在說明鎖定過程即將進入最後的尾聲。
“我,我只感到很痛苦,很……哈……哈……”
二姐似乎呼吸不上來了,喘息很嚴重。
方羽和丁惠齊齊色變。
“丁惠!”
“閉嘴!”
丁惠過去快速檢查二姐身體,在她身上連插了十幾根銀針,然後猛地看了一眼方羽。
“你穩定下來了沒?”
方羽感知了下,正要開口。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兩心鎖],成功鎖定目標[刁茹茹]。】
“成了!”
啪!
方羽話音剛落,丁惠一腳踢走血池腳盆,將二姐的腳抱到床上。
“我要開始給她放血了,妖武者的血液對一般人而言其實是劇毒,或者說大部分人的血液,都是互相排斥的。”
她懷裡取出一個藥瓶,一口咬掉木塞,將藥瓶裡的什麼藥丸,塞入二姐口中。
二姐這時候呼吸急促到翻白眼,快意識模糊了。
方羽能感覺到二姐心臟劇烈的調動,像是中了劇毒般,跳動頻率非常之快。
他想說什麼,做什麼,又不知能做什麼,只能緊張地等待丁惠操作。
藥入了口,很快發揮了作用,丁惠附耳貼在二姐胸前傾聽兩秒左右,她忽然對著方羽伸出潔白的右手。
“刁德一,咬我一口!”
“什麼?”
“咬!!”
看著丁惠單手操作銀針,連扎二姐胸口附近的位置,方羽遲疑地張嘴咬在丁惠的手腕上。
“用力點,要出血來!”
方羽微微用力,丁惠吃痛的悶哼了一聲,方羽才連忙鬆口。
“你新鮮的唾液能一定程度的掩蓋掉我血液異樣,在短時間內避開排斥反應。”
隱晦將流血的手腕,對準二姐的嘴巴,將血液滴進她的嘴裡。
“現在刁茹茹的情況很差,你的血液太霸道了,我必須加入第三方的可控血液進行制衡。”
“一邊給她放血,一邊進行血液混合對沖,然後再輔於藥物幫她快速造血,直到她自身的血液濃度和強度高於我們那兩股血液時,才能穩住她的情況。”
丁惠一邊操作,一邊講解。
丁惠覺得自己講解的已經足夠簡化了,畢竟這中間還有很多操作需要進行,只是把核心原理說給方羽聽,但依舊聽得方羽一頭霧水。
“我,我要做什麼?”
“隨時準備咬我!”
丁惠一邊增加銀針,進行血液引導,一邊把小刀交給方羽。
“還有,在她雙腳的腳底板,開食指長的口子。”
方羽連忙照做,刀一劃,血就像積壓多時的噴泉般,噴射出來,差點噴了方羽一臉。
就在方羽擔心這會不會失血過多時,他發現血只是最開始時,因為壓強什麼的,噴的厲害點,第一波之後,就是普通的往下流淌鮮血了。
與此同時,他通過兩心鎖,感覺到二姐的心跳,在逐漸恢復平穩。
“有效果了!”
方羽連忙喊了一聲。
丁惠得到反饋,立刻進行附耳在二姐胸口,再抬起頭時,看了一眼方羽,然後立刻進行調整,銀針拔出,插入,換了好幾個穴位,齊齊偏移了幾釐米的距離。
“情況在慢慢穩定,來,你對著我手腕再咬一口。”
又給二姐為了口血,然後在手腕位置也開了個口子。
就這樣兩人前後忙了好一會,二姐起伏的呼吸才慢慢平穩下來。
在給二姐幾個口子包上紗布後,丁惠累趴在地,大口喘息。
“下次……下次再有這種事,得去,得去我微知部做,至少得有人幫著打下手。”
丁惠已經在後悔了。
全部活自己幹,是在太累人了。
手忙腳亂的,差點忙不過來。
就在她想到這的時候,眼前忽然暗了下來——一隻手,蓋在了她的額頭,幫她輕輕擦了擦汗。
丁惠微微一愣,一時竟不知怎麼了,平靜了下來,然後……
啪。
她拍掉了方羽的手。
“去找手帕給我擦汗。”
“哦……”
方羽起身,去屋裡找了一條幹淨的手帕,遞給丁惠。
“給。”
丁惠瞪他。
“讓你找手帕幫我擦汗!你真只是去找手帕啊??你看我累的像是還有力氣的人嗎?”
方羽無語。
今天你救了二姐的命,你最大好吧。
是不是更年期了啊……脾氣好大啊……
不對,她平日脾氣就大!
方羽想著有的沒的,手帕蓋臉,給丁惠擦了幾下,被丁惠罵道。
“你殺豬呢???溫柔點不會啊!給我,我自己來!”
這話怎麼有點耳熟?現學現賣是吧!
看你今晚功勞這麼大,我忍了!
方羽看向包著紗布,躺在床上熟睡過去的二姐,開口道。
“現在是什麼情況?兩心鎖不是雙方互鎖的嗎?為什麼只有我鎖定了二姐?”
他剛才將兩心鎖的情況,和丁惠說過。
這東西,丁惠這種本土人士才是專業的,方羽是搞不懂了。
“我哪知道,說不定我們對殘本的理解出了問題……話說明明是你修煉的兩心鎖,你都將殘本修煉出來了,為什麼對這玩意一竅不通的?”
系統加點唄。
我能有個什麼理解。
沒有系統加點,一個殘本我憑什麼能練出來啊。
再說了……不是你看殘本越看越上頭,還教我怎麼練的?
當然,這時候可不能懟丁惠。
“別說這些了,現在我們要想怎麼解決問題。”方羽果斷轉移話題。
丁惠不知是不是累的腦子暈乎乎了,竟然真的被轉移話題了。
只見她沉吟了一會,說道。
“我覺得,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怎麼說?”方羽來了精神,問道。
“你想,你這邊都鎖定了,沒道理刁茹茹那邊沒鎖定啊?說不定單方面的鎖定只是暫時的。是刁茹茹體質跟不上,撐不起這套霸道的武學,所以身體自我壓制了這方面的效果。”
方羽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二姐繼續練武,實力上去了,自然就解開了壓制,和我產生互鎖效果?”
“應該……吧?”丁惠有點不自信了。
方羽狐疑地盯著她:“你能不能肯定點啊。”
“反正現在就這樣了。先讓刁茹茹身體恢復過來,然後習武增強體魄再說。目前是不能動她了。等我把她身體調理好了,到時在看看怎麼辦。”
丁惠說道:“你想啊,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下一次操作起來,我肯定輕車熟路,保證不出問題。”
你之前也這麼說……還八九成把握呢。
彷彿看出方羽心中所想,丁惠有些生氣地道:“你就說成功沒成功吧?”
方羽不說話了。
一是怕丁惠又生氣。
二是現在這情況,說成功也算成功,說不成功也不成功。
只能說方羽最初的目的沒達成,但方向應該是對了,自己這邊已經鎖定二姐了。
可惜沒啥用,自己心臟再生的嘎嘎快,根本用不到兩心鎖。
方羽正想著呢,丁惠忽然大臉貼近了自己,氣到呼到自己臉上來了。
“幹嘛?”
“相公,之前的約定……”丁惠眨眨眼,一臉嬌羞狀。
方羽無語。
你都快累成狗了,還有心思研究我??
想了下,他伸出已經恢復到三分之二的長度的右肢。
手臂粗細基本與左手沒什麼區別了。
可見恢復的很好,也很快。
不給丁惠亂研究,方羽尋思明早說不得就恢復如初了。
畢竟是青妖的血脈,雙重再生呢。
不過之前都答應過丁惠了……
“不準開刀!”
把手伸出去。
丁惠頓時興奮的兩眼發光,刷的一下就拿出十幾根銀針,嚇得方羽眼皮一跳。
“不準動銀針……指甲也不行!不準有傷口!哎呀!你幹嘛??不能舔!!!”
方羽抵抗了。
但抵抗了沒一會,就扛不住丁惠的軟磨硬泡了。
就不能鬆口。
能動指甲她就敢動銀針。
一動銀針就逃出小刀。
得虧古代沒電鋸,不然方羽真懷疑她能從裙子下面掏出來大電鋸!
好在二姐的事已經摺騰了一晚上,已經到後半夜了。
丁惠累得夠嗆,想弄大動靜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等到方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待天亮後,就立刻收回了右手。
這會右手已經基本長回來了,外形來看,最多就是長短手罷了,還差一點點長度罷了,其他和平時沒什麼區別了。
就是多了點密集的小傷口,像是古代容嬤嬤折磨宮女的那種手段似的,只是丁惠的銀針一點也不痛就是了。
“誒!”
伴隨著丁惠發出哀嚎,方羽果斷起身,與她拉開距離。
“天亮了。”
“亮了就亮了嘛,相公,我們可以一起請假的!在家待一整天!”
你想得美!
我寧願去愚地府上班也不留在這給你折磨。
方羽翻白眼,示意她起來去上班。
丁惠這才鬱悶萬分,戀戀不捨的從床上起來,然後回頭檢查了下床上的刁茹茹,便一步三回頭地看向方羽。
“我要走啦?我真要走啦?你不和我一起走嗎?要不去我那坐坐?”
方羽忽然注意到丁惠腳步竟有些虛浮。
微微一愣時,丁惠竟差點一個踉蹌要跌倒在地,幸好方羽眼疾手快,衝上去連忙扶住。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頭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