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相親了 作品

第19章 青巖

 小小山谷內,晨曦流瀉。

 此刻卻落針可聞。

 許修遠眼神銳利,緊握手中刀柄,山谷寒意習習,其額頭一角卻有冷汗滲出。

 山谷兩側,銀裝素裹。

 十來只餓詭居高臨下,已形成合圍之勢,卻都不願率先撲下去。

 餓詭的嗅覺何其敏銳,眼前目標散發的氣息誘惑不小,吃了後會對實力有所提升,非是難以下嚥的俗物。

 但這氣息若隱若現,並不濃烈,可知對實力的提升有限。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況且,腳下這山谷靈機充盈,是名副其實的絞肉場。

 獵食者與獵物的轉換,往往只在瞬息之間,萬不可表露絲毫破綻和疲態。

 如今那股瘋狂勁兒已去,與生俱來的狡詐詭譎,讓它們剋制住冒險的舉動,不使同類漁翁得利。

 一場針尖對麥芒的對峙,有點雷聲大雨點小,僅僵持了盞茶功夫,一眾餓詭就各自散去。

 許修遠暗鬆一口氣,飛天遁地、御器飛行的法術神通尚未掌握,這些畜生真要一哄而上,足夠他吃一壺的。

 將出口掩蓋,許修遠不再逗留,身形如鬼魅,迅速消失在山谷中。

 旭日東昇,離人歸心似箭。

 ————

 蒼莽荒野,天地一色。

 許修遠一人挎刀,行了近百里路程,道上留下一抹抹殘影。

 高天之上,老天爺的臉說變就變,晨時還天朗氣清,如今轉眼便下起了鵝毛大雪。

 許修遠施了個小法術,將飛雪隔絕身外,不想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在十丈外砸出了一個泥坑。

 木青巖踉蹌起身。

 他一路輾轉逃竄,如今氣力已竭,又有仇敵索命,到了命懸一線之時。

 ‘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外,還能碰上築基同道,為今之計只有捨命賭一把,死馬當活馬醫。’

 思及此處,木青巖兩眼希冀,望向那根救命稻草。

 一個腰挎長刀、手執刀柄,雙眼狹長的黑袍男子,於狂風暴雪之中,飛雪不能近其身。

 木青巖吞下喉嚨腥甜,剛欲開口,天空卻有炸響傳來。

 “哈哈哈,木家真是沒落了,竟將你這種廢物點心,外放仙城持家,略施小計便被勾了出來。你那符籙還差點意思,可救不了你這條蠢命,咳咳…”

 人未至,聲先到,且極為囂張跋扈。

 木青岩心中大駭,是朱家的狗賊朱常恩,築基中期修為,比起築基新成的他,高了一個小境界。

 朱木兩家水火不容,世代交惡。

 前番在家族莊園附近,便是被朱常恩偷襲了一記,幸有護身寶物抵擋,才將將躲過一劫,又把壓箱底的寶符使出,才擊傷了他獲得逃脫之機。

 ‘這狗賊修為雄渾,竟這般快就追上來了。’

 須臾,有中年模樣的男子御槍飛來,一襲赤袍鬚髮怒張,周身氣機沸騰。

 朱常恩以槍拄地,腹部雖有創傷深可見血,卻不似木青巖那般狼狽,此時察覺有第三人在場,不由望向那挎刀男子,臉上陰晴不定。

 天幕沉沉,三人分立三角。

 許修遠頂著兩人的目光,心中直呼晦氣,面上不動聲色,抱拳作揖:

 “兩位道友但請繼續,我只是剛好行至此處,不相干也不願牽扯其中,這便離去。”

 朱常恩聞言,撫須大笑:

 “大善,道友來自何方仙城?歡迎到青山朱家做客,吾必掃榻相迎。”

 話落,拱手作揖回了一禮,心中慶幸此人識相,但未免旁生枝節,還是將家族的名頭抬了出來,以免他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木青巖卻急的跳腳:“這位道友,今日你若施以援手,我青山木家必有厚報。”

 “且此人修為高於你我,青巖若是遭遇不測,道友恐難獨善其身。此僚被我寶符重創,你我合力未嘗不能將其擊殺。”

 無怪乎木青巖如此急切,想他新晉築基,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如今卻要憋屈橫死在這窮鄉僻壤之地,如何甘心。

 他還待繼續許諾一番,可惜許修遠不為所動,拱手致意後匆匆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