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一個平平無奇的特招生
寧頌換好衣服,提著個袋子就出來了。
寧頌單薄,他穿校服有種小孩撐大人的感覺,但他私服真的都很不錯,素淨柔軟,很適合他。
濮喻覺得很好看。
“拿了什麼?”他問。
“準備送洗的外套。”
濮喻看到裡頭就是盛焱那件外套。
外套寧頌就穿了一下,到學校就脫了。但因為昨天下雨,外套潮了,椅背上放了一夜,悶出了點不明顯的味道。但盛焱是大少爺,寧頌還是打算洗一下再給他。但是他不敢直接用手洗,怕洗壞了,就帶回來了,打算找一家洗衣店加急洗一下。
他找了一家相對比較乾淨的洗衣店,將衣服放下,然後先帶濮喻去挑生日禮物。
下港灣這邊就有個很繁華的商業街,叫大洋坊,之前寧頌去過一次,但他覺得濮喻肯定沒去過,就帶大少爺去見世面。
這條商業街比千禧門那邊還要有年頭,緊挨著老碼頭,碼頭現在都廢棄了,但這條街延續了下來,街上賣什麼的都有,因為隔著一條江就是大學城,旁邊幾個大學的學生很喜歡來這條街上買東西,年輕人很多,賣年輕人喜歡的東西的商店也多。
模特身材的濮喻吸引了很多愛慕者的目光,一路上像個目光收割機。
“你以前來過這種地方麼?”他問濮喻。
濮喻說:“小時候跟著我爺爺來過一次。”
寧頌還記得他爺爺的名字,大名鼎鼎的濮明恪。
他就想象了一個畫面,一個名滿天下的大人物帶著他金尊玉貴的小孫子來髒亂差的貧民區裡體察民情,旁邊估計還有一堆記者拍照。
他莫名覺得小時候的濮喻應該也是現在這個樣子,小小年紀就沉穩安靜。
他問濮喻:“以前你過生日,有收到過你比較喜歡但又不貴的禮物麼?”
濮喻的表情不太需要答案。
“……你就沒有比較窮的朋友?!”
濮喻回答:“我沒什麼朋友。”
寧頌:“……”
好吧。
“那你以後過生日,應該會收到比較便宜的禮物。”寧頌說。
濮喻看向他:“你會送麼?”
這話問的。
“到時候如果你邀請我的話。”寧頌說。
濮喻就笑了一下。
雖然這句話說出來感覺很做作,但是他真的覺得濮喻偶爾笑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很淡,但是很溫柔,眉毛的戾氣都淡了。只是笑容很短暫,他唇角沉下來,說:“會請的。”
寧頌覺得他這樣實在太乖,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濮喻指了指前頭:“看看這家?”
是一家叫“潮人淘”的店,店門口有個很大的墨鏡,很酷。
他們進去直接上了二樓,二樓有各種創意品,價格幾十到幾千的都有。
幾千的他肯定買不起。
濮喻給他的建議就是投其所好,價錢無所謂多少。
寧頌立馬想了一下濮喻的愛好。
手辦娃娃?
一想到手辦娃娃,寧頌就覺得是為了給濮喻把玩他未來男朋友做鋪墊!
他的男朋友肯定才是他最愛不釋手的那個。
因為聽喬僑吐槽說鄧旬除了賺錢沒有別的愛好,他最後挑了一個發財樹。
一個用硬幣拼接成的金錢樹,幾百亞幣,價格也很適中。
服務員幫他包起來的時候,他看到濮喻在拿著一個小唱片機端詳。
是一個小王子唱片機,他剛才看很久,但價錢太貴了,現在唱片也很貴,他還不敢浪費這個錢。
“這個好像不太適合送給他。”
寧頌真誠建議說,“我見過鄧旬兩次,他是個毫無童心的人。”
鄧旬大學就在做生意了。
喬僑說他一身銅臭。
唱片機還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小王子未免太可愛了吧!
濮喻“嗯”了一聲,把唱片機放下。
最後濮喻給鄧旬挑了一支鋼筆。
很保險又中規中矩的禮物。
看得出大少爺在送禮物上並沒有打算花心思。
不過濮喻還是有考慮到他的,因為他這禮物也不貴,比他的還便宜幾塊錢。
他相信濮喻這輩子沒收到過這麼便宜的禮物,肯定也沒送出過這麼便宜的禮物。
買好禮物也差不多四點多了,他們從店裡出來,寧頌請濮喻喝奶茶。
結果濮喻就點了一杯冰美式。
“有點涼吧?”
“習慣了。”濮喻說完,又補一句,“我平時都喝這個。”
“喝了不會失眠麼?”寧頌問。
濮喻說:“不會,我晚上也會喝。”
然後依舊補一句:“可能是習慣了。”
寧頌不能喝太冰的東西,最後點了一杯熱的芋泥啵啵。
他懷疑濮喻沒有喝過芋泥啵啵,想試試。
因為濮喻總看他。
他都喝過了,有點不太好意思讓大少爺嚐嚐,但還是客氣了一下,舉起來:“嚐嚐?”
濮喻搖頭,見寧頌舌尖探出來,捲了一下沾了一圈奶沫的上嘴唇,唇上那點奶沫就被他卷跑了。
他也就不再看寧頌了。
濮喻喝咖啡也是很文雅的樣子,總之就是很少爺。
寧頌覺得今天的濮喻很不一樣。
就覺得他們倆或許也是能成為朋友的。
劉芬和濮太太說的對,熟了就都好了,做朋友不一定要性格一致,熟了就沒那麼不自在了。
不過他也沒敢帶濮喻在街上買東西吃,怕濮喻吃出問題,濮喻吃飯是很挑剔的,吃東西很精細,也很注重安全和營養,他聽劉芬說過。
窮人和富人認為好吃的東西有時候會有點不一樣。
他看見路邊的烤魷魚都流口水,可還是忍住了。
他們打算回去了,回家收拾收拾準備去鄧旬的生日現場。
回去的時候寧頌帶濮喻走了主商業街旁邊的分叉路,這條路他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走,還算安全,從這裡去幹洗店,比他們來時候的路更近。
結果走到一個路口的時候,看到一堆騎摩托車的轟轟隆隆地過來了。
一堆凶神惡煞的社會青年,身上的紋身一個比一個多。
寧頌自己倒不怕,但身邊跟著個看起來就很有錢的大少爺,他還是有點擔心的,濮喻在他心裡就是個精緻易碎的瓷娃娃一樣,磕一點碰一點他都不好跟濮太太交代,於是伸手拉了他一下,進了旁邊的兩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