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簽訂契約
徐欒的手指輕輕按壓著江橘白的頭皮,指腹擦著頭皮過去,又緩緩過來。
幾乎,整個腦袋都被徐欒給揉了摸了遍,包括耳廓耳垂,如果可以的話,江橘白甚至懷疑徐欒想把手塞進他的腦子裡攪合。
徐欒又在發什麼神經?
潛意識裡,江橘白覺得徐欒是在不開心,因為平時的徐欒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沒壞到在人前就作弄他。
看似惡劣的徐欒,處處都把握著恰到好處的分寸,雖然他的恰到好處的分寸,在人類眼裡全無分寸可言。
“謝謝,我差不多明白了。”江橘白說道。
徐文星視力不好,可戴著眼鏡,他也能看清楚江橘白眼角的淚光。
“你這是”徐文星一臉的不解,“你困了嗎?”
對於別人上趕著送來的藉口,江橘白拿來即用,“是有點。”
“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休息,我聽徐武星說你每天都學到熄燈了才睡,是挺累的。”徐文星推了推眼鏡,起身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他剛走,徐欒就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單手捏著江橘白的下巴,“我覺得你們需要保持距離,小白怎麼認為呢?”
它眸子裡血色深濃,即使雙眼含著笑,也讓人感知不到半點暖意、笑意。
江橘白甚至覺得自己周身越發寒涼。
“他是同性戀,我知道,我肯定和他保持距離。”這點都不用徐欒提醒,他自己就會跟徐文星保持距離。
不過——
“你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還防著他,”江橘白不解,“而且是你一開始讓我有不會的題就找他。”結果現在翻臉的也是徐欒。
“我收回我之前說的話。”徐欒彎了彎嘴角,他希望像江橘白這麼美好的少年是他的,只屬於他的。
在徐文星朝江橘白露出那般噁心的笑容時,它便已經想好了對方應該要如何死去才能贖罪。
“而且"徐欒語氣緩而柔,“你那麼護著他,我不喜歡。”
“既然做了契,你便是我的人,我有照顧你監護你的的職責,而你,也有你需要履行的約定。”
江橘白看出徐欒沒有在開玩笑,他被對面血紅的眼睛盯視得毛骨悚然,“什麼約定?”他聲音發著抖。
“你要對我永遠忠誠,我應該遠比你的家人,你的老師,你的同學要重要。”徐欒微微起身,傾身壓向江橘白,一股夾雜著血腥味的潮溼味道朝對面的少年迎面撲去。
“你當然也可以把我看得沒那麼重要。”徐欒的嘴角弧度牽拉到了人類無法完成的弧度,他撫摸著江橘白的耳垂,就像柳條輕撫著湖面,一個不留神,紙條就會插/入到水裡。
“但是我會殺掉所有人,你重視的,你愛的,重視你的,愛你的,到最後,我又是你最重要的人了。”
“我我不會,我會履行約定,信守承諾。”江橘白幾乎感到絕望,可絕望的同時,他也明白,如果不是徐欒,他早不知道被哪個孤魂野鬼給撕成碎片了。
徐欒的皮膚底下浮上來一層濃濃的黑色,不是霧氣,而是死氣,他眼中的血紅褪去變為蛛網一樣的紅血絲,臉上爬滿黑色的裂紋。
他,或許也可以是它,它張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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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像一座不見天日的墳墓。
“小白,這就是和惡鬼簽訂契約的代價,背叛者,碎屍萬段。”
它已經幾乎將江橘白攏進了懷裡,死氣已經將少年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整個教室裡都透露著一種深井裡不見天日的陰氣和冰冷,唯一的暖色就只有江橘白。
他將試圖吞併他的死氣給吞併了。-
江橘白一整個下午都沒能打得起精神,不過題做了不少,他趴在桌子上亂寫。
徐欒不高興不就是因為他當時拉地徐文星那一把。
這樣就不高興了?
比李小毛還要幼稚。
像吃醋一樣。
“江橘白!”陳白水的聲音忽然出現了11班教室的窗戶外面,他的聲音算不上響亮,教室裡也算不上安靜,但由於過於嚴肅,非常有嚴師的氣勢。一時間,教室裡的所有人都朝窗外看去。
江橘白本來還戴著mp3在一邊聽歌一邊做題,他沒聽見陳白水的聲音,還是江明明叫了他,指著窗外,“陳白水找你。”
江橘白摘下mp3,以為陳白水是路過看見自己在聽歌所以才叫自己名字。
他走出去站到陳白水面前,陳白水二話不說拽著他就往樓下小跑。
“怎麼了?”江橘白差點被拽到。
他本來以為是mp3的緣故,但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上課聽個歌應該不至於搞這麼嚴肅。
陳白水步伐沒慢下來,回頭瞪了江橘白一眼,問道:“你之前是不是跟徐馬克在宿舍打架了?”
問這個做什麼?都好幾天了。
“是。”江橘白回答道。
陳白水繼續問:“你是不是還掐他脖子了?”
話說到這裡,江橘白就差不多明白了大半,他又不蠢,中午徐馬克在食堂鬧出那樣噁心人的事情,下午陳白水就來抓他,又問他跟徐馬克是不是打過架掐過脖,來意已經明確得不能再明確。
“掐了。”江橘白言簡意賅,沒有絲毫要逃避的意思。
“你還掐了?你厲害啊,”陳白水氣得嗓子都變了音,“今天中午徐馬克在食堂突然發瘋,被幾個男生架起來才送到了醫務室,到了醫務室打了針鎮靜劑就送到醫院了,家長給我看了醫院拍的片子,你”陳白水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噁心又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時間沒能繼續往下說下去。
江橘白還是莫名,“片子怎麼了?”
走到了學校的停車場,江橘白被陳白水幾把就推上了副駕駛,“安全帶繫好。”
陳白水跟著上了車,一腳油門踩下去,出了學校,陳白水才一臉黯然又畏懼的表情,接著說道:“那片子我看了,徐馬克喉嚨裡全是蛆,整個脖子都潰爛了,那蛆還生得比我們平時見到的要大,把徐馬克的整個喉嚨都堵住了,一說話就擠出來幾隻,一說話就擠出去幾隻。”
他是位人民教師,可再淡定,他此刻也忍不住在心底狂罵髒話了,這種反人類的事情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高中生身上?!還是出在他的班上?
“徐馬克說是你掐了他的脖子,是你乾的,現在他父母要見你,主任也在醫院,你爸媽估計也在路上了。”陳白水連連嘆氣,“你真是這下我看怎麼收場?”
江橘白一開始還挺忐忑不安的,聽陳白水說完,他反倒先冷靜下來了,他靠進座椅裡,淡淡地開口問道:“陳老師你相信他喉嚨腐爛是我乾的嗎?”
“我不信。”陳白水立即回答,“但有什麼用?”
他說完,又一個大拐彎,“不過你放心,家長估計也就鬧一鬧,撒撒氣,長了腦子的人都知道這事兒跟你關係不大,我就沒見過哪個孩子打架打出一嘴巴蛆的,真是活見鬼了。(</p>
<p>江橘白慢慢將眼皮耷拉了下來,他知道是徐欒乾的,也知道徐欒是在給他出氣。</p>
<p>“徐馬克他,”江橘白看著陳白水,“會不會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