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簽訂契約
周圍人在看清了桌子上那一大灘不斷蠕動的生物具體是什麼之後,面色紺青,好幾個紛紛跑出食堂大吐特吐了起來。
徐欒只出現了一瞬,眨眼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徐馬克的脖子已經被他自己撓得鮮血淋漓,幾個熱心又強壯的男生硬著頭皮撲上去把他按在了地上,湯湯水水澆了一身,他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緊縮,“癢啊!好癢!癢死我了!”
視野中,徐文星洗乾淨了手跑了過來,他仍然一臉嫌惡,“太噁心了他,喉嚨裡生了蛆他自己都不知道?”
江橘白知道緣由,但沒法說,含糊地應了句,“可能不知道。”
“他上午不是剛去過醫院?”徐文星不停低頭察看著自己身上,看樣子,他是真的被噁心到了,平時性格那麼好的人,也在這種時刻失態了。
“現在的醫院也太他媽的.”徐文星脫口而出了一句髒話,說到半路又一下打住,把髒話嚥了回去,“這麼明顯的症狀都查不出來?”
江橘白微微垂眼走著路,看著地上被太陽照射出來的影子。
“挺奇怪的。”少年隨口一說,說完,他看見自己的影子忽然拉長了一截,他擺動著雙臂,他的影子也同樣擺動著雙臂,只是在擺動的過程,還有多出來的一對手臂。
江橘白眼皮一跳,大太陽底下,他猛地渾身一涼,略顯慌亂地把目光轉移走,看向教學樓,籃球場。
操場、跑道上人來人往,影子跟隨著它們的主人群掠而過,根本沒人會注意到江橘白的腳下多出了一個影子,他現在有兩個影子。
“喂!江橘白,來打球!”徐丹海抱著籃球,大汗淋漓地站在籃球框,看似熱情地邀請江橘白。
又不是第一回了,他們現在見著江橘白總是一個人,就總想找麻煩,可礙於江橘白戰鬥力實在是強,揍人又是在狠,他們也都只敢動動嘴皮子,真要讓他們動手,那可能又不敢。
江橘白沒理他,徐文星倒是和他們揮了揮手,“你們自己玩兒吧,我們回教室複習。”
江橘白看了徐文星一眼,後者好像對誰都挺好的,不論對方好與壞。
他挺佩服這種人。
因為江橘白對不喜歡的人,裝不出來一點熱情的樣子,他本身也就不走徐文星這種為人處世的風格,太累。
而且對於只需要學習的高中生來說,忙於人際關係應該不能被排在所有重要事情的首位。
徐文星跟他們一來一回拉扯完畢後,扭頭髮現江橘白都已經進了教學樓。
他追上去。
“等會要不要一起做題?”徐文星鏡片後的一堆眸子在教學樓的背陽處也帶著點點亮光,帶著不知名的熱意。
“不用了,我喜歡一個人寫作業。”江橘白說的是實話,他沒騙人。
只是他剛一說完,看見徐文星有些發黯的臉色,他才恍然想起來徐欒說過的話,徐欒說徐文星是同性戀。
同性戀?
所以對方會不會——
江橘白趕緊將想法打住,他又不是同性戀,為什麼要去想一個同性戀可能喜歡自己?
不過,他最好還是跟徐文星保持距離,畢竟,認真回想,徐文星似乎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對別人沒有的主動和親暱。
對方還說過,他之所以會主動,是因為自己合他的眼緣。
被江橘白拒絕,徐文星臉上也沒出現失落的表情,他自始至終都坦然坦蕩,“好吧,那你要是有不會的,可以來我們班上找我
,我應該隨時都在。(筆♂趣閣小說)_[(.co)(com)”
“不過要是碰巧我去了老師辦公室,那就沒辦法了。”他聳聳肩。
對方的言行還沒有到令江橘白反感的地步,甚至都還沒達到好友的距離。
江橘白笑了下,“我自己也能學。”
“這麼厲害?”徐文星偽作意外的表情又將江橘白逗笑了,“那回頭得是你來教我了,進步速度快如火箭,是大神啊。”
鋪陳在樓道臺階上的影子從兩個分化為了三個,多出來的那一個影子似乎也在豎耳傾聽著外面的聊天內容。
很快,它看起來跟人類沒什麼兩樣的影子輕輕蠕動,攀上牆壁,化作了仿若黑色墨跡一樣漆黑的東西。
它的形狀化成了一把巨大的匕首,刀尖正對著徐文星的後頸。
江橘白餘光登時就看見了,他下意識拽了徐文星一把,徐文星沒有防備,被他拉得一個踉蹌,一臉莫名地看向他。
“那什麼,”江橘白見到那道影子又收回到了自己的腳下,冷靜下來,“我忽然想起來我有道題不會,你幫我看看。”-
男生還穿著生理死亡前的那一身校服,同樣都是同一所學校定購的藍白校服,他的衣服顏色卻灰暗無光,甚至還透露著淡淡血色。
他站在江橘白的的桌子邊上,垂眼看著坐在桌子前後的兩人,以及他們放在桌子上的試卷。
沒過多久,他的手臂緩緩抬了起來,落在了江橘白的肩上。
江橘白身體立刻就被那突然觸上來的涼意給冷得哆嗦了一下,可能也不是身體感覺冷,而是心底被徐欒嚇得發冷——對方甚至比他和徐文星還要先出現在教室,他站在窗戶邊上,幾縷金黃的陽光穿過他的身體,落在桌面的課本上。
“這道題挺難的,也難怪你不會,”徐文星抬眼笑了一笑就找了支筆低頭開始解起來,“你現在做這種題會不會早了點兒?你自己找的題嗎?”他一邊在草稿紙上解著題,一邊自言自語。
徐文星看不見徐欒,自然也無法發現江橘白繃緊的身體和緊握成拳的手。
少年完全能感知到那隻手的形狀大小,手指的長度,每一寸皮膚的觸感與溫度。
它沿著肩膀循循而上,貼著脖頸,江橘白感覺自己的心臟從胸腔躍到了頸側,它甚至就好像在鬼祟的掌中砰砰直跳。
很快,它撫上了少年的下頜,指腹.可能是食指,可能是無名指,但江橘白覺得那更加像中指,力道無法像食指一般自然,卻也沒有如無名指一般難以控制。
對方的中指在江橘白的下頜打著轉,將江橘白臉上的肉按壓出了圓潤的小窩,接著將指腹戳進去。
江橘白生出了一種詭異的自己正在被玩弄的感覺。
“大概這麼解,你先看看過程。”徐文星花了將近十分鐘才把這道題解出來,他手中的試卷轉了一圈,換回到了江橘白眼底下。
“好額。”江橘白舌尖都在顫,他嘴裡溢出一道含糊不清的怪音,像融化的糯米,黏的,還是甜的。
“你怎麼了?”徐文星終於發現了江橘白的異常,他看見江橘白的臉有些發紅,“你是熱的嗎?”
可現在都已經快十二月了,哪裡算得上熱?冷還差不多。
說完的徐文星看見了窗臺上的陽光,想,說不定是因為窗戶邊上更覺得熱。雖然徐文星覺得這教室還挺冷的,比他們1班要冷得多,他手背上的汗毛打從一進教室開始就沒趴下來過。
“還好。”江橘白抬手撥正了試卷,拿起筆,
一手心的汗,“不熱。”
此時,徐欒的五指正在江橘白的髮間穿插著。
江橘白的髮質偏軟,但髮量還挺多的,碎劉海卻也沒顯得毛躁,柔順地伏在額前,讓人以為他的性格也柔順了。實則卻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