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小妖 作品

第 40 章 他們不仁在先,我...


木家並非所有族人都在京城。

京城只有木家的嫡系和少量族人。而大部分族人都守在老家。整個木家毫無疑問肯定是以嫡系為尊。而守在老家的那些族人,就是以族長、宗老為尊了。這一點,其實各姓宗族都差不多。只要旁系沒冒出一個驚才絕豔之人,這個人還沒有被過繼到嫡脈,而是順順當當地以旁系身份得了高官厚祿,那麼這種尊卑基本不會發生變化。

此時,京城木家正聚在一起試圖解決滅族之危。

“該死的,究竟是誰要害我們!”那個領頭去苟府並給太監跪下的名叫木叢,從血緣上來說是木姨娘木蕾的堂兄。不過這個堂兄隔了房,血緣關係從同一個曾祖而來。

給太監下跪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木叢的腦子快被滿腔怒火燒空了大半。

木叢的大兄會是木家嫡系的下一任家主。此時大兄沒說話,隻眼神輕蔑地從木叢身上劃過,顯然是看不起這個竟然朝太監下跪的兄弟,雖說確實是這個兄弟給家族裡帶來了重要的訊息。木叢的父親是木家嫡系的現任家主,端坐高位上,沉默不語。

木叢的二兄沒什麼腦子,已經做了好些日子的白日夢,盼著親妹妹入宮得寵,他就是國舅老爺了!他憤恨不平地說:“莫不是有人打著和我們一樣的心思,想要獻美入宮?因為我們木家女名聲好,他們就要陷害我們,叫我們木家提前出局!”為了讓自己送進宮的女人得寵,不僅在宮裡使手段,更要從還沒開始進宮時就排除異己。

木叢狠狠地瞪了二兄一眼:“名聲?還提什麼名聲!就是這個害了我們!”

木叢這些兄弟都不是同母,原本就不和睦。不過既然是在同一個家族裡成長起來的,受的都是同一種臭不可聞的家風的薰陶,所以他們在某些地方又非常相似。

叫他們反思是不可能的。他們不會想,是因為我木家故意讓那麼多族女所嫁非人,更是年紀輕輕就被迫守寡,所以才遭遇這一場禍事,只會想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荒謬,我族中女子寧靜守貞,甘願為亡夫守節,此乃大義!這正是我們家風好的體現。”大兄反過來斥責木叢,“皇上不可能因一些妖言惑眾就治我們木家的罪。”

大兄說出了所有木家男人的心聲。

但問題是,他們真敢去賭皇上果然沒有殺心嗎?如果皇上全然相信木家是無辜的,肯定早就把摺子打回去了,而不是留中不發。既然留中不發,就說明皇上正在猶豫。說不定民間確實存在那麼一股試圖光復前朝的勢力,皇上想拿木家殺雞儆猴呢。

真成了殺雞儆猴裡的那隻雞,木家再是無辜又能如何?

木叢道:“當年那些別有用心之人上門求娶時,就該把他們打出去……也不至於遭了現在的禍事。”木家傳出族女年紀輕輕就願意為亡夫守寡的美名後,就有一些家中男丁已經病得快要死的,故意上門求娶。木叢現在倒是把怒氣發到這些人身上了。

當時做主嫁族女的那些人,比如族長宗老等,他們自己的女兒肯定是要留著攀高枝的,又不會嫁去這樣的人家,反正最後嫁出去的都是和自己關係不大的只是有幸擔了一個“木”姓的族女,所以明知道這些求娶之人別有用心,族裡還是同意了婚事。

因為這些婚事,族裡不僅當時賺了大筆的聘禮,日後還能繼續賺名聲。

而族女嫁過去後,很可能當天夜裡就死了丈夫,第二日就開始守寡。甚至還有更過分的,那個前來求娶的人家,新郎說不得早就病死了,女子只是嫁了一個

牌位!

木叢覺得要是當年循序漸進,
僅僅是族女死了丈夫不改嫁,現在肯定不會招惹禍事。所以瞧吧,哪怕是禍到臨頭了,作為木家的男人,他也沒覺得強迫族女守寡不好,只是後悔手段激進了些。

“都這種時候了,還抱怨什麼。現在是要想辦法把咱頭上的這把刀挪開!”木叢的大兄說。皇上沒第一時間把他們抓起來,就說明還不到最壞的時候,他們還能自救。

“證明我們不是故意的,這不就行了?就說是那些上門求娶的欺騙了我們。”故意嫁女給病秧子,才是不想給新朝繁衍人口。只要不是“故意”,木家反倒是受害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