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香囊,臭的
偏頭一瞧,是個跑得忒快的書生,竟然便是白巧桂歡喜的人。
“羅兄,可是書丟了,跑得這般快。”
祁北南與那書生打了聲招呼。
“哎呀,便是光顧著瞧書去了,到了家門口,方才想起鑰匙落在課室裡沒拿。今日家中的人去別家吃席面去了,我這般只得折返回來。”
羅聽風跑得面上起了些汗,他掃見了祁北南跟前的蕭元寶,還有已經耳根子紅透了的白巧桂。
“祁兄,這位是?”
“家中小弟,蕭元寶。”
祁北南又與羅聽風介紹:"這是小弟的好友,白巧桂。"
兩廂做了禮。
羅聽風又與祁北南說了兩句,央他把新寫的文章先與他閱覽一遍云云,這才離去。
祁北南送走羅聽風,偏頭欲與蕭元寶說話,喚他也早些回去吃飯。
便瞅見人兩隻眼睛跟長在了羅聽風身上似的。
“小寶。”
蕭元寶回過神來,他瞅了一眼面容紅撲撲的白巧桂,兩隻眼睛望著他放光,心領神會。
問祁北南道:“方才的郎君是哥哥的同窗麼?”
祁北南眉心微動:“嗯。羅秀才與我是同榜,那回鄉試得了一甲第三名,我們此番在一個課室中讀書。”
“怎麼了?”
蕭元寶搖搖頭:“沒有,我就是問問。瞧著眼生,以前似乎沒見著與哥哥來往。”
祁北南道:“羅秀
才讀書刻苦,用心鑽研,少於人閒樂。你沒見過也是尋常。”
蕭元寶為著白巧桂,儘量的多與她問點消息出來。
“那羅秀才學業可好?”
祁北南聞言,卻未再做答覆。
他微微一笑:“上午寫了半日的文章,有些餓了。哥哥回去再與你說好不好?”
蕭元寶見狀,連忙道:“好,哥哥快去吃飯吧。”
祁北南與兩人做了別,拎著食盒回了縣學裡。
見著祁北南走了,白巧桂方才歡喜的呼出聲來。
她緊緊挽著蕭元寶的胳膊:“寶哥兒,太好了!他竟和祁哥哥一個課室!”
“他人悶得很,想得他點消息實屬不容易。我知他家在哪裡,父親和小爹都是寬善厚道的人,打聽他爹孃的消息,可比曉得他消息難多了。這朝可太好了,曉得了他與祁哥哥是一個課室的學生,便能多曉得些他的消息。”
“你可得幫著姐姐我!”
蕭元寶見她又蹦又跳的,歡喜的跟只粘人的小貓似的,連忙應承道:“好好,答應你還不成麼。”
祁北南迴了縣學的食舍上,以前在村子上住的時候,午間他都在此處買飯吃。
搬到了城裡,宅子裡便每日按時與他送家裡的飯菜來。
家中的飯菜自是比食舍的好吃,只是今朝的新菜香蕈釀肉塞進嘴裡竟也失了些味道。
正在他出神之際,身側落下來道身影,一筷子插走了兩個菇子。
祁北南偏過頭,就見著趙光宗把菇已經送進了嘴裡,眉頭緊起:
“這也忒香了,我說今朝怎也不喚我一道吃飯,原是有好菜,躲起來一個人吃了。”
祁北南思緒教趙光宗打斷:“今朝小寶送的食盒,我拿進來一時忘了喊你。”
“我就知是寶哥兒上了灶,你們家劉媽媽做的菜,全然跟寶哥兒比不得。”
“甚麼比不得?二位郎君今朝吃得甚麼好食?”
也同在食舍吃午食的馬俊義聞著聲兒便湊了過來。
“香蕈釀肉,馬兄,快來一道坐。”
馬俊義放下食盒,道:“這可是道好菜,我記得還是以前在江州的時候得吃過一回。”
三人同在一張桌子,都開了食盒。
趙光宗家裡送來的是一碟子雞絲,一疊嫩筍尖兒,還有一盅骨頭湯。
馬俊義的則是一碟子黃澄澄的悶大蝦,一碟子清炒菰瓜,一碟子香油拌豆腐,也有一盅湯。
三個人的菜拼在一處,怪是豐盛。
“這香蕈釀肉好吃,祁兄哪裡賃的灶人,手藝真好。”
“馬兄不曉得,阿南的家弟侍弄湯食的手藝了得,這可是他做的,不是外頭的灶人。”
祁北南今朝話不多,沒太參與說聊,只笑了笑。
馬俊義聞趙光宗的話,道:“不想祁兄家弟如此了得,不知我可有好口福能得宅上一聚,攜些果子上門,吃吃鮮。”
“再是過幾日就休秋沐了,也有空閒。”
趙光宗聞言也道:“是啊,阿南,要不然請幾位同窗一同聚聚?”
話說到此處,祁北南也不好再推拒,便答應了下來。
“好,到時候備上一桌子酒菜,請幾位同窗樂樂。”
兩人見他答應,都歡喜的與他碗裡夾了各自家中送的菜。
下午,祁北南放了課,與趙光宗結伴,一同回了家裡。
今朝天氣涼爽不熱,步行到家,也沒起甚麼汗。
祁北南便沒到家就洗澡,而是去了書房,預備先把今日的課業先給完成。
他在書房待了半個多時辰,蕭元寶叩了叩門,與他端了一盞子銀耳湯來。
祁北南欣然吃了起來。
“今朝課業多不多?□(筆趣%閣小說)□[(.co)(com)”
“還好,我已經寫好了。”
祁北南往嘴裡送著銀耳湯,道:“天氣涼快,可要出去街上逛逛?”
蕭元寶道:“近來還是少出門閒逛,我今朝在巷子裡聽閒,說外頭有些不安分的賊人,藉著天象的事情鼓吹著人生事呢。”
“已然有人受了傷,時下縣府正在四處抓人,怪是嚇人。”
祁北南應聲:“說得不錯,我也聽聞了這事兒。縣公正為這些事在煩憂,先前天降異象的時候起的官司,如今都還沒打完,又有賊人不安分,實在是惱火。”
兩人說了一會兒外頭的事情後,蕭元寶從袖子裡摸出了兩個小香囊,遞給了祁北南。
“給我做的?”
祁北南瞧著兩個緞面兒的香囊,一隻是蔥倩色繡蘭草,一隻月白色繡桃花。
做得很是精巧漂亮。
蕭元寶悻悻一笑:“託哥哥給旁人的。”
祁北南面上的笑容一僵,覺著手頭的香囊頓時發出了一股臭味。
他淡了語氣,道:“要與誰?”
蕭元寶連忙道:“就今日縣學門口遇見的那個,羅聽風,羅秀才。”
祁北南把香囊放在了桌上,看著蕭元寶。
只見人抿著嘴,有點不好意思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心裡滋味橫生,理智卻告訴他蕭元寶並沒有錯。
“好端端的,作何要與他香囊?”
祁北南不想答應,便明知故問,語氣有些冷淡。
蕭元寶交疊著一雙手,湊上前去了些,小聲道:“是桂姐兒,她央我教哥哥把這個轉贈給羅秀才的。她一個姑娘家,麵皮兒薄。”
“她說哥哥人品貴重,定然不會將事情與旁人說去,羅秀才又與哥哥是一個課室的同窗,這才求來了。”
祁北南一頓:”成人之美,這是好事情。”
他眉心揚起,轉又把香囊拾撿起來:“你今兒不是問羅秀才課業如何麼,他讀書認真,夫子都誇他用功。文章寫得好,是課室裡拔尖兒的學生,將來是能有大前程的。桂姐兒眼光不錯。”
“既你與她來往的好,哥哥與你跑一趟也不妨事。”
“不過羅秀才心思都在讀書上,你今兒也瞧見了,他不一定肯收。”
蕭元寶道:“收與不收那是羅秀才的事,到時候如實告知桂姐兒便是。”
祁北南將香囊收下:“明兒去縣學,我私底下尋個時間與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