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席面兒
<p>“哥哥喜歡寫字，要買紙筆；爹爹喜歡去山裡，所以買大弓箭。蔣灶郎喜歡做菜，就買做菜的大勺子。”</p>
<p>蔣夫郎摸了摸蕭元寶的腦袋，心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眸間不知覺已滿是柔和。</p>
<p>“往後你就喚我老師便是。”</p>
<p>—</p>
<p>祁北南在家裡左等右等，鍋裡的水涼了又燒都兩回了。</p>
<p>可算聽見了院兒外頭喊哥哥</p>
<p>的聲音。</p>
<p>他趕忙前去給蕭元寶開門，小傢伙一日沒見到他了，院門一開徑直就撲到了他懷裡。</p>
<p>小傢伙開心的很，眼睛都笑彎了。</p>
<p>蔣夫郎見此，沒多言。</p>
<p>將人安生送到，自就回去了。</p>
<p>蕭元寶看著蔣夫郎走遠了，拉著祁北南的手，這才蹦蹦跳跳的進屋去。</p>
<p>祁北南慢步跟在他身後，問道：“頭天學菜就這麼高興？”
</p>
<p>“今天老師教了小寶很多東西。認了豬蹄子，要燉；認了五花肉，要炒；認了豬肺，要燉還認了很多的料子！”</p>
<p>蕭元寶叭叭的與祁北南說個不停：“像苦茶葉子的是桂葉，八個尖尖的果子叫八角，紅紅的小粒子叫茱萸.”</p>
<p>祁北南笑：“記性倒是好。”</p>
<p>蕭元寶進屋把蔣夫郎半道上給他的油紙包拿給祁北南：“老師給小寶的，說讓拿回家來和哥哥吃。”</p>
<p>“他一人在家裡吃不了多少東西。”</p>
<p>祁北南拆開見是半隻滷雞。</p>
<p>他道：“蔣夫郎待你倒是好。”</p>
<p>蕭元寶聽到這樣的話很開心，揚起臉，笑著嗯了一聲。</p>
<p>祁北南讓他老實坐著歇息一會兒，他去打水洗腳。</p>
<p>沒半刻鐘的功夫，他提著水回來時，蕭元寶眼睛已經有點迷糊了。</p>
<p>待著溫熱的水像只輕軟的手，揉著站了一日的腳丫子時，舒服得瞌睡蟲一下子便被勾了出來。</p>
<p>祁北南瞧著方才還歡喜的說不完話的小傢伙，一眨眼腦袋就像是小雞啄起了米。</p>
<p>他將人擄到自己身前，教他趴在自己腿上，省得跌進了盆裡去。</p>
<p>“哥哥，我不困~”</p>
<p>蕭元寶嘀咕了一句，話還沒囫圇說完，沾著祁北南的腿就給睡了過去。</p>
<p>祁北南輕輕順了順他的後背，伸手將他的腳和小腿肚兒用熱水給好生洗了洗，擦乾水珠。</p>
<p>任人拾掇一番，也都沒見醒過來，這朝是結結實實的累著了。</p>
<p>祁北南小心的將他抱去了屋裡頭，將人塞進被窩，蓋好了褥子。</p>
<p>這才回來將洗腳水倒進了屋簷下的水渠裡。</p>
<p>～</p>
<p>翌日，祁北南起來將早食都做好了，也不見蕭元寶起來。</p>
<p>往時早自起了身，來灶下從一至百都背上三遍了。</p>
<p>祁北南去瞧了一眼，人還熟睡著。</p>
<p>正著躺在被窩裡頭，昨兒夜裡甚麼模樣睡的，今兒一早還是甚麼模樣。</p>
<p>他輕輕捏了一下小傢伙的臉蛋兒，沒把人喚醒，放下簾兒，自又出了屋去，把飯食溫在了鍋裡。</p>
<p>預備去一趟地裡，拔兩根蔥回來拌個蘿蔔吃。</p>
<p>“哎喲，小祁，真是巧，這麼一早出來都撞見你。我還說空了去尋你說話咧~”</p>
<p>祁北南將才到了村子的主道上，就遇到了熟人。</p>
<p>“喬娘子一早是要上哪兒去？”</p>
<p>祁北南瞅見那與人說媒的喬娘子今兒穿著件嫣紅褙子，下身一條裙兒，收拾得怪是精神喜慶。</p>
<p>喬娘子聞聲，左右張望了一眼，她拉著祁北南去了邊頭上。</p>
<p>“我且與你說個事兒，可了不得！”</p>
<p>祁北南眉心微緊：“不知甚麼事兒，教喬娘子也這般驚。”</p>
<p>“我受了那莊子上的朱莊頭兒邀，喚我去吃酒咧，他們家今兒個置席面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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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喬娘子嗐了一聲：“這不是甚麼要緊
的，你可曉得莊子上作何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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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南覺著這喬娘子沒受好怪是愛賣關子，不過聽閒，也就是此般。
“我與村中許多人家都不熟，何談莊子上的事情。”
喬娘子一拍大腿：“你那前嬸子，秦氏，叫朱莊頭兒一頂小轎兒抬到莊子上與他做小了！”
“什麼？”
祁北南復得一問。
“哎呀，絕計不是框你！先時那朱莊頭還託我說個小，我昨兒帶著回話兒去尋他，卻是告訴我已有了人。”
喬娘子道：“我心想哪個媒人這般好功夫竟還趕我前頭去了，一打聽，竟是你前嬸子。今兒就擺酒吃了，抬個小，不鋪張熱鬧。往後你保管還在村子裡撞見她。”
她直搖頭：“甚麼事兒嘛，這前腳才離了你家，轉就又尋了下家。雖說倒也都是自由身了，卻還真少見這般快的，且又還回了咱村子裡頭來。”
祁北南恢復了乍聽這消息的鎮靜，他立想到了先時那朱莊頭單對蕭護的事情來。
如此一解釋，倒說得通作何單單不收他們家的山貨了。
先時秦氏本是不願意和離，好一通鬧騰，後突然又答應了和離。
他便覺得有些奇怪，如今想來，倒是一切都有跡可循了。
“我這嬸子倒是想得開。”
喬娘子道：“只怕她如今攀了枝兒，往後與你們家為難。”
祁北南輕蔑一笑。
往時同在一屋簷下且不怕她，如今她去了別人的屋簷下，未必還會怕她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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