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驅邪避禍桃木劍
第90章驅邪避禍桃木劍
自楚召淮從璟王府回去後,宮中陸陸續續送來不少貴重醫書,每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孤本。
數量之多,品類之全,連白鶴知都為之震驚。
周患送來時傳遞陛下的話:“神醫,陛下說這些全是贖金。”
楚召淮正坐在那翻看一本孤本醫書,聞言“哦”了聲。
周患問:“夠了嗎?”
楚召淮坐在靠椅上,七輪扇將帶著冰意的風將暑氣吹散,整個人蔫蔫的,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故意為難他。
“不怎麼夠。”
周患點頭:“那我回去回稟陛下。”
楚召淮沒好氣瞥了他一眼:“別送了,都要放不下了。”
周患撓了撓頭:“那神醫給下官個明示,您到底要啥來贖啊?”
楚召淮:“……”
楚召淮將書“啪”地一闔,彎著眼睛笑起來:“我不想要什麼,我就是個壞東西,故意變著花樣地報復陛下——回去把這話說給陛下聽吧。”
周患乾巴巴道:“這話不敢傳呢。”
楚召淮瞪他:“還有你不敢傳的話?”
之前他顛顛罵姬恂的話,周患倒是一句沒落全傳到陛下耳朵裡去了。
天氣太熱,楚召淮實在是沒什麼精力,抓了一把瓜子把周患打發走了。
趙伯給他搬回白府的七輪扇還在悠悠轉著。
楚召淮不想看書,給一旁照料他的長隨道:“能把冰缸往我這邊放一放嗎?”
長隨搖頭:“大人吩咐了,小公子身子虛弱,切記不可貪涼,否則暑天著了寒意會更難受。”
楚召淮懨懨地靠了回去。
熱死算了。
之前甚少在京城過夏天,從來不知盛夏暑天竟然如此難熬。
明日便是中元節,白鶴知已將前去上清觀的事宜準備妥當。
這幾日姬恂應該都在朝中忙,只是讓人送來些成堆的醫書,並未露過面。
楚召淮懨懨地躺在靠椅上垂著涼風,恨不得像姬恂那樣衣襟大開透透熱意——但他又沒有姬恂那種不在乎旁人眼神的勇氣,只能偷偷解開衣襟扇了幾下。
上清觀在山裡,應該比京城要涼快。
要不在那避暑得了。
從京城到上清觀需要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程,一大清早楚召淮便被叫醒,病歪歪地穿上一套淡青衣袍,跟著舅舅準備動身出城。
白鶴知將盛著冰的琉璃杯塞到楚召淮爪子裡,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蹙眉道:“這麼怕熱?”
楚召淮蔫蔫點頭,將一顆冰塊捏著含在嘴中,吃糖似的嗦半天。
一行人剛出府門正要上馬車,就見一件奢華馬車停靠在門口,駕馬的正是周統領。
楚召淮病怏怏看過去,沒什麼力氣和他說話。
周患跳下來行了個禮:“白院使,白神醫,近段時日京外不太平,陛下吩咐我護送二位出城。”
楚召淮蹙眉:“為什麼不太平?”
周患眼神東飄西飄,道:“可能有專搶漂亮小娘子、小郎君的山匪吧,若遇到歹人,神醫長相如此好看,必然首當其衝,自然要好好保護。”
楚召淮:“……”
一看就是說謊。
楚召淮也沒精神和他掰扯,能點頭就點頭,懶得說了。
白鶴知看了看那奢靡過分的馬車,知曉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索性道:“召淮
去坐吧,咱們馬車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也沒時間搬來搬去了。”
楚召淮乖乖點頭,按著周患的肩膀踩著馬凳進了馬車。
昨晚熱得沒怎麼睡好,今日又起得早,整個人越發睏倦,正打算進去後就找個地兒睡一個時辰的回籠覺,視線掃了下突然愣了。
陛下派來的馬車比璟王府的還要奢靡,四角放置著冰桶,涼意將暑氣驅散,渾身上下登時清爽起來。
最主要的是……
楚召淮詫異道:“你……”
他一時不知該不該叫陛下,王爺不對,名字又叫不出口,只好說“你”。
姬你一身護衛裝扮,長髮烏黑只用一根簪子束起,衣袍漆黑乾脆利落,腰間還彆著一把刀,宛如征戰沙場的將軍。
“熱嗎?”姬恂朝他伸出手,扶著人緩緩坐下,看他額間沁著水珠,微微皺眉,“這才一大清早就出汗了?”
楚召淮搖搖頭:“你怎麼在這兒?”
姬恂拿著溼帕子給他擦了擦臉,淡淡道:“方才周統領已說了,城外不太平,屬下自然是奉命貼身保護白神醫。”
楚召淮:“……”
到底什麼毛病?怎麼還扮暗衛扮成癮了?
楚召淮“哦”了聲:“那請問這位‘屬下’,今日中元節,陛下不應該忙祭祖之事嗎,為何還有閒情管城外太不太平?”
“屬下”說:“太子殿下主動將祭祖事宜全權攬過,陛下自然得了空閒。”
楚召淮:“……”
姬翊怎麼看怎麼不是主動攬這些繁瑣事宜的性子吧?
姬恂裝模作樣道:“太子殿下性子愈發沉穩,處理政事已是遊刃有餘,朝中大臣都言,過不了幾年太子可堪大任,到時陛下就更空閒了。”
楚召淮聽他越說越沒有譜,也不想和他玩這個,直接道:“不要鬧了。”
姬恂挑眉道:“神醫說什麼呢,屬下……”
聽他還“屬下屬下”給上了癮,楚召淮眼皮輕輕一跳,猝不及防往他面前靠了過去:“陛下的癖好真是特殊。”
姬恂一怔。
這應是重逢以來楚召淮第一次主動接近他,且離得如此近,姬恂甚至能瞧見他濃密溼潤的羽睫,純澈的眸瞳清晰倒映著他的面容。
姬恂喉結上下滾了滾,呼吸忍不住放輕。
楚召淮揪著姬恂的衣襟,視線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姬恂,眼尾像帶著鉤子似的——偏偏他自己從來不覺得自己在故意撩撥人。
姬恂直勾勾盯著他,沒忍住傾身去採擷這朵掛著水珠的蓮葉。
楚召淮眼皮微動,忽然側過頭去。
姬恂握著楚召淮手腕的手一緊,呼吸瞬間亂了。
楚召淮往後撤開身,一本正經道:“既然你是陛下派來貼身保護我的侍衛,那就算了。”
姬恂察覺出楚召淮的言外之意,掌心幾乎鑽出一股熾熱的火,既想要用力又怕弄疼了他,好一會笑了出來。
楚召淮大著膽子釣了一回“魚”,還以為他氣笑了,往後縮了縮準備裝死。
“神醫說笑。”姬恂垂下頭笑著道,“陛下整日思念神醫,想方設法只想博神醫一笑,如此深情痴心,令人聞之嘆服敬佩。”
楚召淮:“……”
怎怎麼還真上癮了?
姬恂見楚召淮眼底泛著烏青,知曉他大概這幾日沒怎麼睡好,也沒再繼續和他鬧:“出城到上清觀需要些時候,睡一會吧。”
馬車寬敞極了,還有個可
以橫躺的小軟榻。
楚召淮本就沒有睡好,內心掙扎了下還是乖乖爬上前去。
剛躺好,還沒反應過來,姬恂就神態自若地扣著他的腳踝將鞋脫下來放在一邊。
楚召淮懵了下,趕緊縮回腳:“陛……陛下?”
“別叫我陛下。”姬恂湊上前笑著道,“你改個稱呼,屬下送神醫一樣禮物。”
楚召淮雙腿曲著,不太想要他的禮物。
但又想起姬恂之前說總是做噩夢,攪著手猶豫許久,訥訥道:“對皇室直呼其名,是不是不恭敬?”
姬恂瞳仁輕動,笑意更深了:“誰說不恭敬,陛下砍了他。”
“……”楚召淮,“砍?”
“閒侃。”姬恂慢條斯理道,“勸說他名字起了便是被叫的,苦口婆心侃一番,他必能心服口服地理解。”
楚召淮:“……”
誰信啊。
楚召淮抱著膝坐在那,糾結好一會終於道:“姬翊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