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新七日降15
“可是這些都缺少最確鑿的證據支撐,即使我們找杜振平,他不承認,我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更別說懷疑陳濤的死和他有關了。”
馬建國的這番話也正是凌風所顧慮的,所以他才沒有再去找杜振平,以免打草驚蛇。
馬建國點上一支菸,抽了兩口後,繼續說道:“就算杜振平當年真的繼續私下更改了實驗數據,被陳濤發現,繼而杜振平為了隱瞞真相殺人滅口,那對眼下這兩起案件的偵破有什麼幫助?僅僅是證實了陳意涵有作案的動機?可如果當年的實驗和杜振平有關,並且杜振平還是主要負責人,也是他找人殺了陳濤,那陳意涵應該最先殺了杜振平這個罪魁禍首才對,先殺了劉叢剛夫妻和趙士強,這不等於是主動暴露了意圖,如果杜振平有所警惕和防備,她要再想殺杜振平就非常困難了,這豈不是
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杜振平並不知道實驗的事,完全是劉叢剛和胡玉珍的主意,可是這和目前掌握的情況又不吻合,而且以他們二人的能力,有可能私下幹這種事嗎?”
凌風走到窗邊,拉開了推拉窗,倒不是因為對煙的反感,而是純粹的想透透氣。
夜晚,積攢在鋼筋水泥裡一天的熱量開始逐漸朝空氣中散發,悶熱的溫度沒有得到一點緩解。半個月亮斜掛在漆黑的天穹,圍繞在周圍的墨藍色光暈透出一絲冷漠,星星零零散散的分佈著,像是也受不了這悶熱的溫度,應付般的發出慵懶無力的微光。
片刻過後,凌風關上窗,走到分析案情的白板前,擦去上面的內容,重新在上面寫下了案件所涉及的嫌疑人和死者的名字,其中杜振平和張文芳的名字位於最頂端,陳意涵的名字位於張文芳的下方,且邊上畫了個問號。
“我先按我的思路試著推理一下。”凌風放下筆,雙手背在身後緩慢地踱著步子,“第一種可能性:當年,陳濤為了救妻子,用了仍在實驗階段的‘七日降’,結果導致妻子不幸遇難,實驗也宣告失敗,而杜振平擔心會影響到自己的名譽、地位和利益,決定將事情隱瞞。從這裡我延伸出的猜測是,很可能杜振平利用這個契機要挾陳濤,想乘機將‘七日降’的研究據為己有,陳濤自然不會同意,於是二人鬧翻,陳濤提出辭職,並偷走和破壞了實驗的重要數據。事後,杜振平應該有私下找過陳濤,希望他交出數據,但陳濤拒絕了,並很可能還要公開真相,讓杜振平名譽掃地。杜振平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決定把實驗數據偷回來,恰巧這個時間趙士強出現了,最大的一種可能就是他去杜振平家裡盜竊,被杜振平發現,但杜振平並沒有報警,反而想到利用趙士強幫他去陳濤那裡偷實驗資料,但趙士強並沒有得手,於是杜振平一怒之下產生了殺機。杜振平想殺了陳濤,可是又不可能自己動手,以他當時的能力,買兇殺人是最好的辦法。如果只是單純的殺人,以當時他和陳濤的關係,肯定會引火燒身,於是他想到了讓殺手先搶劫,再故意開車撞人,把一起故意殺人案偽裝成了劫匪在逃跑過程中造成的交通意外,事後只要被劫的金飾不在市面上出現,這案子就很難查到真相。這個計劃可謂是天衣無縫,然而他卻忽略了張文芳。”
凌風走回白板前,用手指在“張文芳”的名字上敲了敲,繼續說道:“以張文芳和陳濤的關係,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陳濤沒什麼朋友,即使有,朋友和戀人,哪個更值得他信任?相信答案顯而易見。陳濤當年一定和張文芳說過關於‘七日降’的事,甚至把研究資料也交給了她,畢竟對陳濤而言,‘七日降’是他的心血和理想,他不可能輕易就放棄。而張文芳事後為什麼沒有把知道的情況告訴調查人員,或許是陳濤有囑咐過不讓她告訴任何人,又或者當時她就已經知道陳濤的死另有隱情,但由於沒有實質的證據,再加上兒子也在車禍中遇害,所以當時她就已經萌生了自己報仇的想法。至於她和陳意涵的關係,也不像她說的那麼冷淡,應該是非常好才對,現在出現的‘七日降’應該是陳意涵找人研究出來的,至於她是否知道張文芳用‘七日降’做什麼,這是個問號。另外,這裡面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從當年的情況以及我們現在調查到的結果來看,陳濤能和張文芳說的充其量就是杜振平和‘七日降’,這裡面應該不會有趙士強什麼事,張文芳如果真是兇手,她殺趙士強的動機是什麼?她又是如何知道趙士強的存在?”
馬建國再次點上一支菸,緩緩地吐出煙霧:“還有一個問題,什麼人會幫陳意涵研究‘七日降’,這麼專業的東西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完成的,必須是專業人士。”
“全都是沒有答案的問題,真是頭疼。”凌風敲了敲額頭,“對了,趙士強的女兒找到了嗎?”
“我已經派人去他老家調查了,不過比較偏遠,暫時還沒有傳回消息。”
凌風撇了撇嘴,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感覺著實使人煩躁,惱火,卻又不得不接受。隨後他在白板上這下“趙”
“再說說你的第二種可能性吧。”馬建國繼續說道。
“杜振平是真兇,他之所以這麼做,或許是受到了劉叢剛夫妻,或者趙士強的勒索,所以動了殺機,而他之所以會想到用‘七日降’殺人,目的就是想嫁禍給陳意涵,可是……”
凌風也發現了自己的推理出現的問題,於是立刻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
“趙士強如果有勒索杜振平,就沒必要再去盜竊
了。如果杜振平嫁禍給陳意涵,他怎麼保證陳意涵就會老老實實讓他嫁禍?”
馬建國把菸頭在菸灰缸裡摁滅,把凌風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凌風愁眉不展地走回辦公桌前坐下:“我已經儘可能的從各個可能的方面進行推理了,但就是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有些情況很難串聯起來,有的能夠串在一起,理據也非常勉強,還有的串在一起就有些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