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鏡 作品

第63章

 秦既南在此時才鬆開她的手,側眸。

 葉蓁垂眼報了酒店的地址。

 韓佑點了幾下導航:“中間有一段高架要堵車,開過去大約要兩個小時。”

 身上都是酒,溼噠噠的黏膩,葉蓁有些疲憊,輕聲:“麻煩把我在附近隨便一個酒店放下就好。”

 韓佑從後視鏡看到秦既南的目光,自覺遵從發動了車子。

 車內氣壓低得厲害,無人說話,葉蓁閉著眼,思緒像凝固成漿糊,中途,秦既南好似打了個電話,恍惚間,她也並未聽清他說了什麼。

 十來分鐘,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口。

 二人還是誰都沒有開口。

 韓佑自覺熄了火下車。

 車內燈也隨之關閉,酒店發亮的門頭和路燈光線影影綽綽落進來,落在葉蓁的膝蓋上,止於秦既南的鞋尖,他們的神情都還是隱匿在黑暗中。

 良久,葉蓁恍然開口:“你知道,是嗎?”

 “嗯。”秦既南喉結滾動,閉了閉眼。

 “抱歉。”他啞聲。

 說再多的話都顯得無力,有些事一旦挑破,就無法再掩耳盜鈴地遮掩下去。

 二人在沉寂裡聽著彼此的呼吸,葉蓁盯著前方座椅,輕輕地問:“剛才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最後幾句。”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那些事。”

 “你和我說分手的第二天。”秦既南閉上眼,“我知道了原因。”

 葉蓁指尖微微顫抖,心臟有些疼。

 “對不起。”

 他睜眼,像自嘲:“這三個字,怎麼能由你來說。”

 “我只是在那時才知道,為什麼最初你那麼討厭我,一點都不想跟我沾上關係。為什麼你總是讓我離你遠點,為什麼你忽冷忽熱,又為什麼,你生日那天,對我說那樣的話。”

 秦既南慢慢地說,像自言自語,一字一


句,葉蓁嘴唇顫抖。

 “十一月七日,是你生日,也是你爸爸忌日,對嗎?”

 她喉嚨艱澀,說不出來。

 “秦既南。”她終於動了動唇,聲音發顫喊他的名字。

 “蓁蓁。”他手指過來,碰到她的指尖,“你恨我嗎?”

 “如果當初不是我死纏爛打,我們根本不會有開始,你就永遠不會跟秦家有交集。”

 葉蓁聽著他說的這些話,指甲嵌進肉裡,恍恍惚惚的,竟然感覺不到痛。

 秦既南俯身過來,解開她的手指,他皮膚的溫度讓她回神,葉蓁扭頭,他把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攏好:“夜裡冷,先上去換衣服。”

 她紅了眼,心臟的痛感再度湧上來,昏茫光影裡,她伸手撫上男人的面龐。

 強忍眼淚的感覺太難受,葉蓁想說些什麼,又怕開口洩出哽咽,她仰頭,閉眼,在輕顫的睫毛裡吻上秦既南的唇。

 他身體似乎定了下。

 她張開嘴,柔軟的舌尖覆過來,好像有一滴潮熱的眼淚滾落,秦既南伸手按住她背,指腹碰到她眼角,只觸到緊閉的睫毛。

 回應是本能的,熱意在唇齒間傳遞,秦既南掌心扣住她後頸,西裝從她肩頭滑落,她襯衫被酒浸溼,貼著身,曲線畢露,

 葉蓁動了情,眼尾泛紅,退開時,她手指抓著他的肩,隔衣咬下去。

 秦既南抵著她額,啞聲說:“咬狠點。”

 “秦既南,”她喃喃,“你先招惹我的。”

 “是。”

 “兩次。”

 他把她摟得更緊,好像能以此彌補心口的鈍痛。

 窗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雨霧模糊了光線,蜿蜒在車窗上,萬分曲折。

 狹窄的車廂,好像一瞬間被拉回他們曾經的時光,她在他懷裡說好希望世界毀滅啊。

 那時年少輕狂,以為擁有的不算珍貴。

 葉蓁閉上眼,他的心跳,他的熱度,都在身邊,她輕聲說:“秦既南,我好冷。”

 是沒有他的那種冷。

 秦既南緊緊抱著懷裡人纖瘦的身軀,她好像很亂,又哽咽說:“你不能對我這樣,我們現在沒有關係的。”

 “我錯了。”

 她喝了半杯清酒,酒意上頭,眼淚終於掉下來,額頭抵著他肩:“你能不能放開我,你手上的戒指硌到我


了。”

 “不戴了。”

 秦既南兩隻手在她腰後,摘下手上的素戒,她隨身的手袋在她身後,他隨手塞了進去。

 掌心重新貼回她腰上,他側臉吻她,吻她睫毛上的淚水,壓抑著一脈一脈的心疼:“蓁蓁,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