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他裝聾,一點反應都沒有。
幸而宋小河早有準備,掏出撿的木枝,一截一截凍起來,然後慢慢往牢中送。
長度差不多,宋小河捏著這一頭,用拇指的另一頭輕輕戳著沈溪山的肩頭,說:“你為什麼不理我?是牢中的什麼咒法封住了你的神識嗎?還是盟主那一擊把你的耳朵打壞了?”
一縷細小的金光飄出來,纏繞在木枝上,隨後木枝就寸寸碎裂,發出噼裡啪啦的輕聲。
碎到最後,一截小木枝彈起來,啪地一下敲在宋小河的腦門上。
她捂著腦門輕叫一聲,見沈溪山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理人,於是她又提燈轉身離去。
沈溪山面對著牆壁,眉眼滿是懨懨。
聽著宋小河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便垂下了眼眸,像是整個人沉入了泥潭之中,便是眉間紅痣鮮亮,也沒有了半分仙氣。
沒多久,腳步聲就又響起,而且重疊起來,由遠及近。
“宋獵師,你真的要快點了,這是不合規矩的,若是被人發現,我也要跟著一同受罰。”
“放心放心,我一定很快,不會讓你受牽連的。”宋小河壓低聲音再三保證。
被她帶來的弟子才用玉牌打開了門上的禁錮。
宋小河笑眯眯地摸了兩塊小靈石,送到那弟子的手上,道:“多謝。”
弟子拿了靈石與她客氣兩句,轉身走了,宋小河便拉開鐵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她來到沈溪山的身邊,將提燈放在地上,蹲下來歪著腦袋去看沈溪山。
見沈溪山板著一張俊臉,目不斜視,像是根本沒聽見宋小河的動靜。
“你在生氣嗎?”
宋小河湊近他,低聲問。
沈溪山不說話。
他像是一尊精緻雕琢的玉像,就算冷著臉,渾身上下也都是好看的。
宋小河抬手,柔軟的指腹摸上了沈溪山的耳廓,那是他平日裡喜歡的動作。
熱乎乎的手指在耳郭上輕輕摩挲,將熱意渡過去,沈溪山的眉眼再是如何冰冷,耳朵被一揉,也泛起了薄紅,像是玉像染了色,更添幾分旖旎之氣。
“幹嘛不理我啊?”宋小河半個身子湊過去,攀在他的肩頭。
她的臉上也沒有笑容,看起來並不高興,只是語氣很軟,一聲一聲地喊著沈溪山。
“你不是要走嗎?還在這裡做什麼?”
沈溪山終於開口,聲音是十足的冷漠。
宋小河沒有被他的冷漠刺傷,反而更向他貼近,主動牽起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我走之前,想來看看你。”
“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乎道別,畢竟你早就準備好了離開。”沈溪山也不過是嘴上不太饒人,身體到卻沒什麼排斥,不管是宋小河的靠近,還是她主動牽手,沈溪山都沒有任何抗拒的力道。
他太生氣宋小河想要不告而別這件事。
在他眼裡,這就是拋棄。
宋小河捏著他的手掌。
常年練劍的人,手上都有繭子,就算是沈溪山也不例外,只是那些繭子並不堅硬,透過厚厚的一層傳遞出來的溫度也是滾燙的。
每回宋小河牽著他的手,就會感覺極為安心。
這是一種心理上的依賴,就像她牽著師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