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作品

第二十四章雒陽之事


 許久沒有孟寧之的消息,今忽然半道來投,有些出乎張虞的意料,但仔細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孟寧之身形短小,相貌醜陋,不受社會所包容,加之出身遊俠,行為做事極端,一直飽受歧視。且從孟寧之的說話的言語中,不難看出其言語莽撞、直接,很少為別人考慮。  近月以來,孟寧之父母雙亡,生活又處處不如意,在這種情況下,孟寧之中充滿了對生活的憤懣。故他投軍是在百般無奈之下所為,渴望撕開通往向上躍遷的阻礙。  然從軍的幾個月經歷,社會現實再次教訓他。若無張虞出手幫他兩次,以他的自身情況,恐怕當下依舊是大頭兵。  孟寧之不是傻子,今好不容易遇見有賞識他的人,他不想錯失機會,他渴望成為人上人,渴望揉著美嬌娘過日子,而不是連村婦都會嫌棄他的樣貌。  在希望與絕望中,孟寧之大膽選擇了希望。即便他不知張虞具體為人如何,但他卻明白當下唯有張虞賞識自己,一個能讓自己有機會讓躍遷階級的貴人。  今在得知張虞將離開潁川,孟寧之將賞賜所的財物送于徐福,並趁著杜佑率部護送王允前往譙郡的途中,從軍中逃了回來,在半道上等候張虞。  當然了,孟寧之這些事不說,但張虞也能感受到。  世間上沒有人會輕易放棄東西,而將自己的前途押在一人身上,除非他覺得他能從這個人身上得到更多東西,其中包括理想、情緒、錢財、官職等價值物品。  張虞若是折服不了孟寧之的心,未來孟寧之也會離開張虞。這便是君擇臣,臣亦擇君的邏輯道理。  在收了孟寧之後,張虞讓他與族弟張茂山留下,作為自己在雒陽遊學的左右手,而郝昭與什翼則奉命將騎卒帶回參合塢。  同時,在入雒陽前,張虞擔心族弟張茂山因姓名問題會受雒陽人歧視,為他取名為張豐,茂山則為其字。  張茂山出身貧寒,父親早亡,母親則就為他取名茂山。若非張虞當初有意培養嫡系,張茂山估計還在邊塞辛苦討生活,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習經學武,並且有機會來到中原。  在虎牢關與參合騎分別,張虞與鍾繇帶著幾名侍從,從虎牢關入京畿。在經鞏縣、偃師、平縣,走了兩天多,這才至雒陽。  因黃巾尚未被鎮壓,雒陽警戒依舊森嚴,如張虞、鍾繇自入京畿以來,多次遭遇官吏核查。  在途經洛水時,張虞也遇見離譜之事,他與鍾繇準備過橋,但卻被自稱‘張讓門人’的官吏攔下,索要過橋稅費。  見在場官吏不少,為了不得罪‘張讓門人’,張虞與鍾繇不得不按人頭繳納過橋稅。  過橋之後,張豐忍不住說道:“過橋需收錢,某還是第一次聽聞。如此亂收稅費,當有橫徵暴斂之嫌,京畿高官眾多,怎無人出面制止?”  鍾繇冷笑了下,說道:“這些官吏懂得看人身份,凡有身份貴重需過橋者,自然免收稅費。像你我及商賈、百姓,如若過橋,官吏自然上前阻攔,巧立名目,索要稅費。”  張豐搖頭不語,他是第一次來雒陽,沒想到剛來雒陽,這離譜的雜稅便收到他頭上。  張虞不為所動,淡然說道:“就不知這些官吏所收雜稅,能有多少可以交到陛下手上。而又不知陛下會撥出多少錢,以補貼府庫稅收。”  “陛下還要與宦官分錢?”張豐天真反問道。  “呵呵!”  張虞笑了笑,說道:“天下少有官吏不貪,陛下徵收賦稅,這些官吏若不能從中分得錢財,豈會甘心為國家盡力做事?”  說著,張虞微吐濁氣,說道:“就怕這些官吏巧立名目收稅,實則變相貪墨。”  鍾繇瞧了眼張虞,暗感張虞不為吏員,竟瞭解基層賦稅徵收中的貓膩。  張豐嘆息說道:“宦官亂政,莫非朝中無人敢上奏乎?”  “非無人不敢上奏,而是陛下聽而不納,任由宦官報復大臣,久而久之,朝中自無人敢上奏彈劾。”鍾繇無奈說道。  張虞意味深長,說道:“沒有宦官,陛下怕是分不了帳。”  “分賬?”  張豐聽得迷迷糊糊,而鍾繇饒有興趣看著張虞。  隨著時間的相處,如果說張虞對鍾繇越來越感興趣,那麼鍾繇也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