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 作品

第八章我怕喊亂了

歷史上,袁紹默認張楊屯兵河內,或許是看重其胸無大志,外加性格淳厚,故不會有反叛之行為。

至於能留名於史,則是張楊因念及同鄉之情兩次施救呂布。而讓張虞記住張楊的姓名,更是多因張楊可笑的作為,以及其窩囊的死法。

因性格淳厚問題,即便手下反叛,張楊常抱其哭訴,捨不得誅殺,企圖用恩情感化屬下。如此離譜的操作,最終導致了張楊被手下所害。

當然,張楊的死也引起了連鎖影響,其帶來的河內易主,直接引發了官渡之戰。

且不談二叔張楊所做的離譜之事,因二十餘騎聲勢浩大,沿途沒有不長眼的豺狼,更沒有找死的劫匪。

很快,眾人趕了好幾天的路,終於抵達馬邑。

到了馬邑,張虞依照張遼所留的地址登門拜會。

張遼沒料到張虞這麼快來拜會,得聞消息時驚喜不已,遂出門相迎,並令家人買好酒好菜招待。

為了令二人關係更進一步,張遼請張虞登門拜會母親。

張母見張虞相貌俊朗,言行有度,甚是滿意,叮囑張遼好生與張虞結交。

因要至太原遊學,張虞僅在馬邑逗留一日,便告別了張遼。

張遼不捨張虞,遂向郡裡請了幾天假,南下送至井陘,這才分別而歸。

過了井陘,風氣與塞外有了些許分別,沿途人口漸多,常有吏人會上前詢問去向。

繼續南下,一行人過狼孟,遂至汾水河谷,進入晉陽縣境內。

一番打聽才知道他們所拜師的王宏雖是祁縣人,卻在晉陽與祁縣間的大麓山居住,約離晉陽縣有二十來裡。

與此同時,隨著目的地將近,張楊的護送任務即將結束。

不過他在返程前,需要到晉陽市井將隨行的馬匹變賣,以用於張虞、酈嵩二人遊學的支出。

至於為何變賣馬匹,而不是攜帶銅錢、巾帛、金銀,主要因為銅錢太重,金銀非通用貨幣,邊塞地區巾帛緊張。

馬匹的話,其雖非巾帛這種標定物,但卻是大族必需品,在市場上不愁買家。

晉陽,東市。

人群湧動,牛鳴馬嘶之聲時有響起,還有絡繹不絕的吆喝聲。

“鮮卑胡奴身體健壯,一萬五千錢一人。”

“壯牛一頭,三千五百錢一頭。”

“上等的雲中駿馬,最低五千錢就能帶走,走過路過別錯過!”

張楊帶著塢民吆喝著,聲音格外洪亮,吸引不少大族內的管事前來問價。

“二叔!”

張虞見天色不早,說道:“我與伯松先去西市買些復袍,稍後在此相會。”

“好!”

東漢時期,郡縣大城的市井大體依商品種類設區售賣,晉陽東市賣牛馬、奴隸,西市售賣衣袍、糧食等物,南市則為銅鐵金銀等物。

如果此城市人口不多,基本會壓縮成一個市場售賣,如尋常縣鄉市場。

張虞、酈嵩在西市溜達半響,買了幾件得體的外袍,以及筆墨、竹簡、削刀等日常學習用品,這才返回東市。

在返回東市途中,忽聞前方聲音嘈雜,伴有爭吵之聲響起。

酈嵩當即湊上前去,本不欲看熱鬧的張虞也唯有跟從。

透過嘈雜的人群,可見一名錦衣玉袍的青年,左右簇擁著四名壯漢,用手指著倒在地上,口吐紅血的大黑狗,神情猙獰:“豎子狂徒好大膽,竟敢當街行兇害我狗兒性命。”

少年怒目而視,說道:“縱狗傷人,依照漢律,可當即處死。你家黑狗當街險些傷人,我為何不能殺之?”

“哼!”

“哼!傷人?”

白麵青年冷笑幾下,對周圍看熱鬧的市人,問道:“可有人看見我縱狗傷人嗎?”

“這~”

周圍人面面相覷,似乎畏懼青年權勢,紛紛不語。

少年轉頭看向身後戰戰慄慄的婦人,希望其開口為自己說話。然而後者卻低頭不敢言語,似乎非常畏懼白麵青年的。

“此人是何身份,竟如此張狂?”酈嵩詢問身側商賈道。

“有所不知,此人乃祁縣溫氏子,因父祖為高官之故,胡作非為,縱狗害人,怨者不少,但卻無人敢告官。”商賈說道。

聽著商賈的低聲解說,張虞算是看明白了。

溫氏子名劭,藉助溫氏的名聲,從小胡作非為,屬於是典型的官二代。

今到東市買東西,因遛狗不牽繩,黑狗差點咬傷婦人。賣馬的少年路見不平,一腳踹死黑狗,遂引發了這場衝突。

見無人敢答話,溫劭得意大笑幾聲,說道:“也罷,見你年紀尚輕不予計較,黑狗值三千錢,今用你手上的黑馬來賠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