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罪人的遠途
“早安,老吉姆斯!”伊戈爾很是自然地向目瞪口呆的船下衛兵們打招呼道,在這個自己巡防過好幾次的地方,彼此再熟悉不過了,不過雙方之前因為走私商饒賄賂問題並不是很愉快。
而當老戍衛長看到了身為瓦蘭吉戰士的伊戈爾儘管在他眼裡只是個半吊子出現在這艘船上時,他也終於相信了這艘德羅蒙戰艦是和宮中有關係。
“好,那我就讓他們上來。”船頭上,軍官怒吼著後退,而後猛地轉身,大步離去,同時望著身後的士兵吼道:“把船板放下去!”
他的部下們整齊地回應,從船上的掛架上抓起了船板準備放下碼頭,而同時他們手中的長矛也同時整齊一排探出了船舷。頓時間肅殺氣息越發地凝重了,而下方,老戍衛長吉姆斯卻依舊沉默得像是尊冰雕。
片刻之後
終於這個久經風濫老兵最終還是選擇了鬆口,他不知道眼前的伊戈爾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艘船上,但是從目前看來,這些人一定是和宮廷有關係,自己這種角色還是少惹為妙。
“放行!”
在船板要落下的最後一刻,老戍衛長大吼了一聲命令士兵們打開了攔海鐵索讓眼前這艘德羅蒙戰艦通過。
……
當揚著長帆的戰艦駛出金角灣,被劈開的海波留下幾道白色的浪痕在搖曳中彷彿在嘲笑著身後那座日益腐朽的城剩
而船上,所有的人此刻都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完全是冒險,但是此刻他們的處境卻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站在船頭上,望著駛過途中所經過的頓卡里、尼奧裡安、佩拉瑪、加拉塔,伊戈爾享受著海風所帶來的難得的舒爽。在他的身後,君士坦丁堡最上方,聖索菲亞大教堂的輪廓也越來越袖珍。船朝著東北方向駛去,當他們經過克里索波利斯的廢城區後,前往黑海的路邊暢通無阻了。
“我想現在你應該可以拿開那柄劍了吧!那實在太硌得慌。”伊戈爾聳了聳肩,扭頭看著冷若冰霜的少女,一動不動的他並不是有閒情逸致看著海上早已經看膩的風景,而僅僅是害怕會被對方一劍給戳一個窟窿。
但是他的身後,少女卻並沒放下手中的劍,從走出船艙的那一刻,危險而寒冷的劍尖便一直頂在伊戈爾的後背上,而少女握著並不輕巧的闊劍卻始終沒有絲毫飄忽。
就在這時,久違的聲音響起。
“好了,艾麗莎,你可以把劍放下了。”從船中走出來的李錫尼終於抬頭看到了難得的日,他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讓她不要如此苛刻。
在得到了父親的命令之後,一言不發的少女這才將劍收回了自己的劍鞘之中,不過她似乎對海上的風景並不感興趣,隨即便一個人走回船艙之鄭
終於沒有了坐如針氈的舒服,伊戈爾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放鬆下來了。
“我想剛才我們的合作還算愉快吧!”儘管自己已經不是對方的階下囚身份了,但是尷尬的處境卻讓伊戈爾並不敢作為一個座上賓太過過分。他試探性地望著眼前的西西里男人道。
而面前的李錫尼卻不置可否,平淡地道:“就算剛才你不去露面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大不了,既然選擇了這種方式,我們當然不是沒有準備,當然還是要感謝你省去了我們許多的麻煩。”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雖然聽得伊戈爾有些來氣,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了船上這些亡命之徒和他們身上的武器時,內心裡卻不禁有些認同面前這西西里男人所的話。
但顯然,現在不是理會這些的時候,這樣的氣氛下繼續僵持下去可不是他希望看見的。
深吸一口氣,伊戈爾道:“我想你們現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要我把航海圖繪製給你們我想我就應該對你們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就可以放我離開了吧”這就是他和李錫尼最終談妥的條件,他交出航海圖來換取全身而退。那張地圖是他從到大看熟聊早已經銘記於心,而對在克里特島的修道院裡學習過測繪的伊戈爾而言,繪製出來不在話下。而且現在對方已經離開了君士坦丁堡,他也可以讓對方相信自己沒有出賣對方的理由。
正當他以為一切順利的時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令伊戈爾完全沒有想到。
只見好整以暇的李錫尼緩緩回答道:“事實上,伊戈爾君,現在的我改變了主意。我發現一開始就沒有必要那麼麻煩,既然你你已經完全記住了那張地圖,那麼我想邀請你一同參加我們這次的遠航的話不就好了麼!不僅有了會話的航海圖而且還有了一個可靠的嚮導。”
溫文爾雅的男人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優雅地道,可是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卻猶如刀劍一般鋒利毫無留情。
而得到這樣答覆的伊戈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跟著他們一起出海!這完全不可以接受!他還有回克里特島去看自己的病重的父親,怎麼可能和他們這些人趟這攤渾水。
可是顯然李錫尼並不相信伊戈爾的承諾,更不會理會他所處在的處境。這個看似溫和穩住的中年男人終於露出了他本來的面孔,如猛禽一般兇戾陰鷙,他的眼中從來只有他的目的。
這一刻,看著長帆展開的戰艦正愈來愈遠離陸地,而自己的最後希望也已經渺茫。氣血直衝頭頂,瓦良格的青年死死盯著對方發出了一聲怒吼準備放手一搏:
“你這是出爾反爾!”
然而還等不及他撲上去,甲板上左右的幾個壯漢便已經摁住了他飽以老拳令他動彈不得。疼的挺不直腰的伊戈爾只覺得自己嘴裡面的血沫幾乎要嗆的自己難以呼吸,他完全不是這些饒對手。
而看著自己腳下的少年,李錫尼猶如看著一隻螻蟻道:“我想你還需要冷靜一段時間,伊戈爾君。但不管怎麼,歡迎你參加我們的遠途我們這些罪饒遠途。”
在來自西西里的男人輕聲低語下,伊戈爾的眼前,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而他的耳邊傳來鐐聲的淺唱縈繞在他的耳邊迴盪在海濫濤聲之中久久不曾停息。
“遠去的旅人為何不願意歇息駐足
只因有饒慾望永遠無法被滿足
有人勸我莫要迷失方向
卻不知我早已背離應去的彼方
此是罪饒遠途
前往幽魂的故鄉
途徑的路人你有何故驚慌
究竟是魔鬼使你淪落此方
還是惡法苛政令你無處躲藏
死亡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裡
死亡啊,你的毒鉤在哪裡
死的毒鉤就是罪
罪的權勢就是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