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您何必以身犯險
秦執扯著馬頭朝那位小公爺走去。
像是看出秦執的來意,那小公爺開口:“世子爺,走一場?”
讓,是不能讓的,白狐品種珍稀,在川內更是難求。
秦執頷首。
兩人似有默契一般,同時策馬。
頓時,馬匹如一道離弦的的箭,倏忽之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
一群年輕的貴族公子哥兒自然不能錯過這熱鬧,小公爺和世子爺之爭,可比這彩頭精彩多了。
紛紛策馬吆喝道:“走,跟上去瞧瞧。”
一時間,塵土飛揚。
唯留一群僕役,在身後大喊:“主子爺們,可不能進深山啊。”
然後尋了人跟了上去。
這群主子爺珍貴,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他們怕是十個腦袋也不夠掉。
追人的追人,出去尋人的尋人。
一時間,場面熱鬧無比。
追人的和尋人的具皆擔心出了什麼意外,畢竟萬一主子要往深山走,他們可攔不住,只能去尋各家侍衛,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也好叫這矜貴的主子安全回來。
這廂,秦執和那名小公爺騎著駿馬已經跑過兩座深山,那白狐彷彿有靈性一般,淨往崎嶇之處跑。
期間倒有幾次機會拔箭射狐。
不過都因用箭會傷了毛皮,故而收手。
可那名小公爺明顯等不及,好幾次提了箭矢,就要射過去。
可每每箭矢剛過,就被一道疾風箭影掠住。
他的箭就歪射到了一邊。
而原本是囊中之物的白狐,就那麼竄了出去,轉瞬,就跑進深山中,失了蹤影。
一次兩次還好,畢竟兩人有了相搏的約定,可次數多了,就顯得刻意,讓人生惱。
而現在,秦執把那白狐放進了深山。未必不是故意。
那面的大山,是沒有侍衛清理的,其間危險,可想而知,他們一向也只在這面打獵。
“世子這是何意?”小公爺拉停了馬,坐在馬背上,抬起箭,直指秦執靈臺。
秦執的手依舊穩穩握著韁繩,臉上的神色依舊很淡,像是根本不把眼前之人的威脅放在眼裡,只聽他不鹹不淡的開口:“射壞了,不美。”
小公爺冷哼一聲,語氣譏諷:“莫不是世子爺還準備一路追馳,等它疲憊下來,再捉?”
秦執眸光微沉的看向山林,他還當真是這麼想。
若是射壞了,屆時做了圍脖也不甚好看。
“世子爺可知,萬一這白狐跑進深山中。那深山可不像這裡這般安全,萬一碰上熊瞎子或者老虎,恐怕我們都難以活命。”
晉世子一向不與他們打交道,自然不知人間疾苦。
秦執略一點頭,不緊不慢的開口:“這就不勞小公爺操心,小公爺還追嗎?”
“晉世子這般喜歡,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那我就不與世子爭奪了。”
秦執一拱手:“那就多謝小公爺了。”
說完,他策馬揚鞭。
如離弦之箭,就往山林中去了。
徒留小公爺扯著韁繩站在原地。
不多時,一群華服貴族公子哥兒就追了上來。
只見小公爺一人坐在馬背上,皆道:“世子爺呢?可是回去了?”
當然他們都不敢往秦執進了深山想,畢竟早前就和秦執說過。
“世子爺抓到了白狐?”瞧小公爺手上沒有,他們都這般想,只是納罕,路上怎麼沒碰見晉世子。
那小公爺哼笑一聲,揚鞭指了指那連綿不斷的大山,揚了揚下巴道:“進去了。”
這下一群人嬉笑不出聲來了。
萬一晉世子出了個好歹。
這可是晉王唯一的獨苗苗了,恐怕他們都落不了好。
早前想看國公府和晉王府兩位地位尊貴的人爭鬥,現下卻是說不出話來。
“你怎的不攔著些,萬一出了事。”
小公爺倒是無所謂的一策馬:“他自己去的,與我何關,晉王又如何能怪我?”
小公爺倒是不怕,畢竟背靠國公府,晉王再怎麼也不能和他們撕破臉,可他們就不一樣了。
都是一起出來玩的,怎的他們都沒事,晉世子一個人出了事。
這時,秦執身邊的侍衛也跟了過來,問清楚了情況,就把人團團圍在了這裡。
連
想先行離開的小公爺都沒例外。
那小子本來還想用自己的身份壓一壓這群人,沒想到秦執的侍衛根本不吃這一套。
那冷冷的目光掃過來。
小公爺就知道,這些人不會聽他的命令。
秦執追了許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原本他身邊跟著的暗衛也都跟丟了。
他倒是不怕這山中豺狼虎豹,只恐這白狐丟了影兒。
他一向固執,認定的事情非要有個結果,今日這白狐,是必須獵到手的。
早前只是想給秦湘玉做個圍脖,可現下也被這狐狸激出了幾分勁兒,好幾次他以為它精疲力竭就要被他抓住時,都被它逃脫。
如今,秦執已追那隻白狐到懸崖邊上。
它尋了一條死路,或許是它覺得的一條活路。
它順著如獨木橋的凌空石橋,跑到崖對岸,那是處死境,卻是它唯一的活路。
背靠著峭壁,兩側是是深淵。
唯有薄薄的一根凌空石橋,根本承受不住多少的重量。
它無處可逃。
他也無法進來。
它警惕的和秦執對峙。
這個男人不至於以身犯險。
秦執不慌不忙的下了馬,任它在此處覓食,馬是自己馴養,自然不會跑。
秦執緩緩踱步逼近那隻狐狸。
站在凌空的懸崖上,頓了步,下面是萬丈的懸崖。
有濃霜薄霧,若是摔下去,定會粉身碎骨。
秦執與之遙遙相望。
半晌,微微勾了勾唇,瞧著那隻狐狸淡聲:“倒是隻狡猾的畜生。”
更激起了他的狩獵之心。
隨後去取了繩索,距離卻是不夠,又卸了腰帶。
將腰間的玉佩和香囊塞入懷中,隨即,將繩索掛在石縫上,單手握著一側,凌空點地,半途踩到單薄的石橋上,石橋頓時因受力而四分五裂,掉入懸崖下,連聲響也無。
秦執卻因此得以踏步到了對岸。
這像是一座單獨凸出來的石臺,上面光滑得無法攀附,下面是萬丈懸崖。
唯一的單薄石橋,已被這男人踏斷。
那狐狸似乎還想逃,可早已沒了勁兒,也沒有了逃命之路,本來以為是生路,卻生生變成了絕境,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那人男走到自己面前。
緩緩蹲下。
秦執就那麼瞧著那隻白狐。